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正的目的
“我知道。娘娘还中了一种塞外的毒药，叫七香散。那个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你只要把落声滴的毒解了就是。”程启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某个动作惹起皇上的猜忌。
“大人，除了七香散，娘娘还中了另外一种毒。”兰青的声音像是在空中飞转的一把利刃把寝殿里的人的心都挨个割了一遍。
“夺魄？”程启瑞的声音尖锐而又在颤抖。寝殿里其他的人都被这尖锐的声音都吓到了，一向沉稳温和如玉的程启瑞何时出现过如此的狼狈之状。
“是的。”兰青拿着针的手也在颤抖，可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程启瑞突然捏碎了手里攥着许久的茶杯，清脆的碎裂之声在寂静的寝殿里清晰入耳。
“什么是夺魄？”皇上死死地盯着兰青。如果是寻常的毒药恐怕程启瑞不会那么狼狈失态。
“启禀皇上，夺魄是一种依附于落声滴的毒药。如果中毒者同时中了落声滴和夺魄两种毒，单凭诊脉是查不到夺魄的存在的。这样医者就会依照普通的解毒方式为中毒者解落声滴的毒。但是在解落声滴的毒的同时，金针入穴就会引发夺魄的毒开始发作。夺魄的毒虽然不是剧毒，但在两个月内致人于死命。中毒者会慢慢全身乌黑，肉身肿痛，最后全身溃烂致死。”若到这里兰青的声音也在颤抖，她仿佛看到了若兰以后的惨状。这种死法还不如一刀了结了痛快。
“那可有解？”皇上紧紧抓住兰青的手。
兰青无奈地摇摇头。
“什么？不能解？那下毒的人也解不了？”皇上不敢相信。顿时他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伸手捂住心口，坐在了若兰身边。
“皇上。”若兰赶忙起身扶住皇上。“皇上，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兰儿！”皇上紧紧保住若兰。“都是朕害了你，是朕害了你。如果朕不让你进宫，你至少不会受这些罪。”寥寥数语，屋里的几个人都已经泪如雨下。有的感叹皇上的真情，有的慨叹若兰的苦命。唯有程启瑞，坐在那里闷不吭声，任凭被茶杯碎片割伤的手在那流血不止。
许久，程启瑞站起身来到屏风前，隔着屏风说到：“这个毒未必解不了。”
就这几个字，寝殿里的风向立刻又是一转。
“怎么解？”皇上隔着屏风看着前面站着的人影。
“臣曾经听过臣的外祖父说过此毒，他说这个的毒的解药配方已经放在谭府里一个最安全最可靠的地方。以前臣一直没有猜透这个最安全最可靠的地方是哪里，现在想想恐怕就是那放着黄金的地宫里。”程启瑞现在也只能一赌，再无它法。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臣只是猜测，但臣愿意一试。”程启瑞跪地叩首。
“不，你不能去那地宫。”若兰突然开口。“地图已经被毁了，你根本找不到入口，而且地宫里有不少机关，我还下了许多毒，如果你进去必死无疑。”她怎么能眼看着他去送死。
“娘娘只要您肯告诉我地宫入口在何处就好，机关和毒都奈何不了臣。”程启瑞已经报着必去的决心，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把解药拿回来。
“算了，那解药未必在地宫里，何必冒那个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认了。”说到这里，若兰苦苦一笑。今天何其短暂，遗憾太多了。如有来生，她绝不会如此！
“娘娘，您还是告诉臣地宫的入口吧。如果您不告诉，臣大不了掘地三尺。您的身体也撑不过两个月，臣要速去速回，不能再路上有一点耽搁。“程启瑞现在是报了必去的想法。那些金银财宝他不在意，他要的是她能安好。
“程启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人会给我下这么繁琐的毒？他们是真的要我的命？未必。恐怕他们就是要你去地宫取出那个解药。但是你一旦进入地宫就等于告诉他们地宫的位置了，恐怕你到时候凶多吉少了，你又如何能为我带回解药？而且那地宫里的财宝恐怕也要落入那些虎狼的手中了。”若兰刚听到程启瑞说到地宫之事，她就想明白了。如果有人真想杀自己，恐怕自己都死了几回了。他们的目的是地宫。地宫的地图已经毁了，而现在能找到位置的人是自己。也许他们不知道，只以为程启瑞能找到位置。而能让程启瑞心甘情愿去地宫恐怕只有为自己了。
程启瑞啊，程启瑞，你还真是有些良心！这次我很满意！
“皇上，娘娘的毒等不得的，不管那些人什么目的，难道那些钱要比娘娘的命更重要吗？”程启瑞不接若兰的话，转而主攻皇上。皇上和那些人一样在意那些财宝，那些财宝可以养多少军队，可以帮助皇上做多少事情！可是他的钱也不少，他也可以帮助皇上赚更多的钱，但若兰的命只有这一次机会。
“兰儿，你还是把地宫的入口告诉程爱卿吧。钱乃身外之物，没有可以想办法去赚。更何况现在李成在外帮你和朕赚钱，那些财宝不足以为惧。”皇上其实心里明白，自己如果现在说别的恐怕会伤了若兰的心。只要谭修恒肯去救若兰，那些财宝早晚都会入自己的口袋。
“皇上，即使我说又有什么用？扬州到京城来来回回怎么也得两个月，恐怕根本来不及了。”若兰说的很对，更何况那解药是不是在地宫里还不得而知，怎么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皇上。”华婷郡主这个时候开口了。
“华婷，你有什么主意？”皇上看着自己的堂妹。
“皇上，华婷有个大胆的主意，何不让娘娘和夫君一起去扬州，虽然娘娘身上有毒在身，行程会慢些，可怎么也要比夫君奔波于京城和扬州快得很多。”华婷看着程启瑞流着鲜血的手有些心疼。虽然她心里不想让程启瑞和若兰有太多瓜葛，可她又狠不下心来看若兰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对，华婷的主意不错。朕真是糊涂了，这就办了。”皇上现在也顾不得若兰和程启瑞之间的纠葛了，只要她能活下来怎的都好。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上流泪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上流泪了（二更）
“皇上，可如果解药没有在地宫怎么办？”若兰依旧不想冒这个险。
“你刚才也说了生死由命，如果老天不帮我们，我们也没办法。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你就得去试试。”皇上俯身含住若兰惨白的唇，深邃的黑眸闪着晶莹的亮光。“如果可以我定会陪你去，只是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实在脱不开身。但你一定要回来，答应我，即使没有找到那个解药也要回来，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兰儿，永远不变。”
“皇上，兰儿听你的，兰儿也必定会回来。”若兰揽着皇上的腰，伏在那人腿上。四个孩子都在等着她，她怎么能就这么死呢！
“娘娘，让兰青为您把落声滴的最后一点余毒解了吧。这样您之后在路上也少遭些罪。”兰青不得不打断他们，如果再耽误下去只会让她身体里的落声滴无法根除。
“好。”若兰又趴在了床上，后背显出隐隐地黑色。皇上看在眼里不由得紧闭双目，整个心像是被剁成了肉泥似的。
他现在也不管兰青如何为若兰治病了，叫来程启瑞到一旁商谈去扬州的示意。
“程启瑞，朕就把若兰交给你，你无比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即使没有找到解药，你们也要速去速回。朕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皇上是个干脆利落之人，该说的都要说在前头。
“皇上，保护的人就三到五人就好。估计在路上娘娘的毒会发作，臣一会去准备些草药，到时候能控制住娘娘体内的毒，尽量能延缓时间就延缓。”程启瑞顿了顿，低眼想了一会。“宫里最好让人乔装假扮娘娘，或者给娘娘安排回淮安省亲。”
“那就安排人扮作若兰的样子回淮安省亲，这样如果在扬州有什么意外你们可以到淮安搬兵马。”皇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朕的印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你们也好个保护。”
“皇上，这臣不敢接。”程启瑞哪里敢接皇上的引荐。
“你拿着。朕从来没想过你有心思会争什么帝王之位，你的心里最想做个闲云野鹤之人。只可惜你当初阴差阳错娶了华婷，为了华婷或者说为了男人的颜面你才走了仕途。所以这个印鉴给你朕放心。这江山，朕可不要，但兰儿你一定要给朕带回来，不管生与死。朕和她相识有二十年了，她为朕受的委屈很多，朕为她做的却很少。以前京城里的人都说她骄横野蛮，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她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帮朕夺得这国君之位。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来，朕答应过她的事情还有好多没做到呢！”皇上突然很动情地说起了自己和若兰的过往。他心里是担心，担心程启瑞就此带着她远走高飞，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臣定会将娘娘安全带回来，还请皇上放心。”程启瑞接过印鉴跪地叩首。他的澜儿也有那么美丽的过去。那个立马于长街之上，手持马鞭怒打官家子弟的野蛮女子也有她柔情的一面，那些难堪都是她故意的。可自己却和别人一样都以为她本就是那个样子，野蛮，无知，泼辣，不知礼数。原来最懂她的人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