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固执!”程启瑞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捶在了书案上,指甲深深地扣紧了肉里。
一连治了几日,若兰的声音突然又开始嘶哑起来。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好,这是下毒的人开始对她开始加大药量了。自己平时用的器皿都已经更换过了,就连平时用的胭脂水粉也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那这毒是从何而来?
小德子在若兰身边看若兰在那发呆心里似乎有些没了主意,他便偷偷退出了寝殿撩起衣襟就飞快地往乾清宫跑去。
刚到了乾清宫,他就被陈公公拦住了。“小崽子,你不在咸福宫伺候着,跑着来做什么?”
“师傅,娘娘的毒又加重了,我这是来向皇上禀报的。”自家的娘娘已经没了主意,可还有皇上的呢。
“你赶紧回去,这事交给我了。”小德子是陈公公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兰贵妃那安好他的徒弟才能安好。
陈公公打发了小德子回去,自己迈着小方步进了皇上的御书房。他向左右伺候的人摆摆手,所有的人都静静退了出去。
“陈公公,你有事吗?”皇上正在和程启瑞商谈江南税赋之事,见陈公公把周围的人都打发下去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刚刚小德子来报兰贵妃娘娘所中的毒又加重了,似乎下毒的人给娘娘又加重了份量。”陈公公也不避讳程启瑞,他自然知道程启瑞和兰贵妃的事情。
“一群无用的东西!”皇上愤怒地把龙案上的奏折一摔。“让你们去查这毒的来源,至今没个结果,今日竟然还加重了?朕要你们做什么用?”皇上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火气,吓得陈公公立刻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有话要说。”程启瑞看到陈公公吓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说!”深邃的黑眸充斥着怒火,将程启瑞裹在里面逃脱不了。
“臣早前已经听说了关于兰贵妃娘娘的传言,不知道皇上能否容臣为贵妃娘娘诊脉?”程启瑞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正好遇到他不能错过。
“你懂医术?”深邃的黑眸突然半眯起来。
“启禀皇上,臣的外祖父是位医者,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尤其是对毒药钟爱。臣年幼的时候随着外祖父学过几年,对毒药也算有些研究,希望能帮到兰贵妃娘娘。”程启瑞秉着气息等着皇上的回话。
“噢?你有这本事?”皇上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如果这个人没有和岳培正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是岳培正的东床快婿,那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了?谭修恒啊,谭修恒,你隐藏的好深啊!
“臣也只是一试,最后的结果也不知道如何。”程启瑞知道自己走这一步会惹来皇上的猜忌,可他不能看着若兰受罪不管不顾。
“陈公公,摆驾咸福宫。”皇上收回那审视的目光,撤身出了御书房。
等若兰倚着床看到皇上带着程启瑞来到咸福宫甚是惊讶。
“臣妾给皇上请安。”若兰嘶哑的声音比之前更严重,听着都让人害怕,一旁的程启瑞心里更是扭拧万分。
“御医来过了吗?”皇上拉着若兰的手坐到了一边。
“来过了,现在回去配药了。”若兰低头不敢多说话。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往昔那份嚣张,也没以前的洒脱。
“程爱卿他懂得一些医术,朕让他给你看看。”皇上指着站在远处的程启瑞。
若兰搭了一眼,心里有些纳闷,他如果懂得医术为什么还要自己给他找大夫看兰青的腿?
“程大人懂得医术,那为何还要陈御医给你的二夫人看病?”若兰这么说是不想他乱来,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臣只懂得下毒和解毒,不懂治病。”程启瑞这话谁听了恐怕后背要得冒凉风。这不就是个活阎王嘛!
“程大人还真是不一般。那还请程大人费心了。”若兰坐到一旁把手伸了出来。
“娘娘客气了。”程启瑞转身对秋玲说到。“姑姑如果方便可以帮取一丝线可否?”
“是。”秋玲福身离去。
一会秋玲拿来不算太细的丝线递与程启瑞。程启瑞接过细线皱了皱眉头。“姑姑这是在考验程某诊脉的技术了。”
“那奴婢再给大人换一个粗一些的。”秋玲转身要再去取。
“不用了,这个就可以了。”程启瑞把丝线一段递与秋玲。“麻烦姑姑帮忙把丝线系到娘娘的手腕上。”
程启瑞右手的手指搭在丝线上,时不时拨动一下,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在一起。“娘娘,您这毒似乎中了许久了。”
“看来你还真懂医术啊?那本宫这毒有解吗?”若兰现在只想解毒。
“可解。不过娘娘现在首要的是找到中毒的途径,不然臣给你解一次,您再被人暗害一次,最后受伤的是您的身体。”程启瑞放下丝线,转而面上皇上。
“皇上,这种毒叫落声滴。这种毒只要滴入几滴在饭菜里可以让误食着在几月后毒发身亡,到时候即使想查下毒人也恐怕查不出来了。”程启瑞的话让皇上颇感意外。意外的不是毒的厉害之处,而是程启瑞能说出这个毒的名字。那深邃的黑眸越来越难看清最深处的内容。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毒药落声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毒药落声滴
“程爱卿,你先给兰贵妃解毒吧。”皇上思量了许久这才说话。
程启瑞这回跪在地上,叩首说到:“启禀皇上,娘娘,臣解不了这毒。”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这毒可解吗?”若兰瞪着眼睛看着程启瑞。这个狐狸又开始耍自己!
“娘娘,这个毒是可解,但臣不会解。”程启瑞依旧叩首在地。
“那谁会解?”还是皇上沉稳些,他相信程启瑞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他既然说能解肯定知道谁能解。
“臣的二夫人可以解此毒。”
“程爱卿什么时候纳妾了?”皇上明知故问。兰青入府的第二天,皇上就知道消息了。皇上一直好奇这个二夫人是何许人也,能让程启瑞会不顾华婷郡主的面子收在身边。现在正好见见。
“刚不久。”程启瑞仍旧刚才的姿势。
“程爱卿起来吧,那就宣程爱卿的二夫人入宫吧。”皇上摆手让陈公公过来。“让人去请华婷郡主和二夫人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陈公公退下。
“启禀皇上,臣也要回去取下治病的金针。”程启瑞躬身。
“那二夫人一并带来即可。”皇上不肯放人,他是怕若兰突然毒发作。
“那金针现在留在了谭府的别院,恐怕别人去取不合适。那个院子很少有人注意得到的。”事已至此,程启瑞也只好把那个院子给招出来了,只要不是岳培正知道就好。皇上如果要对付自己那是以后的事情。
“东直门大街的那个院子?”皇上突然想起来曾经去过的那个院子。
“正是。那里一直由妥帖的人打理,鲜有人知。”程启瑞现在好心疼那个宅子。宅子是小,自己的一个落脚之地没了才是大事。
“那快去快回吧。”皇上不留他,可心里却思量起程启瑞在京城的生意了。“谭家在京城有生意吗?”皇上突然问若兰。
若兰微微一愣,摇摇头。
“看来我们这个程大人留了一手了呢!”皇上抿着嘴,淡然一笑。
“皇上,您刚才说的东直门大姐的那个院子是怎么回事?”若兰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知道程启瑞的别院。看样子皇上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淡忘了而已。
“以后告诉你。现在给你解毒要紧。”皇上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过他现在想要知道是谭家的在京城的生意。
“皇上莫不是怀疑程启瑞把谭家在京城的生意给隐匿起来了?”若兰一直纳闷为什么谭家在京城没有生意。可刚听到谭家竟然在京城有别院,那估计就是在京城的生意是打着别人的名号。
“恐怕是。东直门大街的那个别院朕去过,不是一般的富丽堂皇。如果那个地方没有用,谭家何必花费那么大的心思装饰。”皇上伸手握着如兰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他怎样。只要他对真没有二心就好。”
“皇上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应该了。他如何和若兰无关。虽然他是逸儿的生父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可那都是过去了。皇上是我两个儿子的父亲,孰轻孰重若兰掂量得出来。逸儿现在在恩远侯府很好,若兰便知足了。”若兰温婉地看着皇上,那和悦的眼神给皇上一份信心。
“如果朕能重新来过,必定不会让你嫁到扬州。当初是朕气昏了头,等你真嫁过去之后才知道心里有多不舍。”皇上绵绵缠意看着若兰,嘴角微微抿起。说后悔都已经晚了,幸好如今人仍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就很好。”若兰往双手身边凑了凑,伏在那人腿上。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陈公公外面进来。“皇上,华婷郡主和二夫人已经到了。”
“宣。”皇上伸手拍拍伏在自己腿上已经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