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太好了!”
丘林野笑了,笑得悲痛、悲凉、悲怆,由猛虎似的高亢变成垂死小兽的呜咽。
怒火焚心,恨意噬心,他的眼中燃烧着饿狼般的狠色,“在你杀我之前,我会让你成为我丘林野的女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冷酷、可怖的丘林野,一时之间,呆呆地愣住了。
他禁锢着她,扯着她身上的锦裘,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咒骂、怎么反抗、怎么扑打,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怜惜她,不再对她唯命是从、百依百顺。
只认准了一件事: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混蛋!放开我……丘林野,放开我……”爱宁儿拼命地挣扎,推他,打他,抓他,可是,她的抗拒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她的力气远远不及他,她的尖叫不能让他停止。
“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你就不会喜欢别人了……”因为激动亢奋,丘林野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粗暴地撕烂她的衣袍,扣住她两只手,死死地压着她。
“放开我……丘林野,你敢这么对我……我会恨死你……放开我……”她凄厉地叫着。
他疯狂地吻她,这副柔软的身躯,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珍惜、呵护了多年的,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只要他狠下心肠,就能得到。
不这么做,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的身与心,都得不到。
既然得不到,就只能强占她的身。即使是一时之欢,他也在所不惜。
他疯了,失去了往常的冷静,被妒火与怒火烧得只剩下奔涌的欲望。
丘林野在她的身上烙下一枚枚的印记,她仍然不屈不饶地抗拒,却终究抵不过他的强壮与暴力,泪水滑落,尖叫声变成了呜咽。
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可是他已停不下来,热火焚身,下一刻,他彻底地占有了她。
随着一声撕裂夜幕的尖叫,她全身僵硬,再无反抗,任凭他驰骋。
剧烈的痛,淹没了她。
爱宁儿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丘林野会以这种野蛮、粗暴的行径撕裂了她的纯真。
————
“我是禽兽!我伤害了她……我是禽兽……”
丘林野痛苦地哀嚎,饱含后悔与自责,泪水滑落。
杨娃娃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想当初,禺疆也是这样霸王硬上弓。
为什么草原男人都这么疯狂、粗暴?
既然爱她,又为什么伤害她?他们就不能理智一点吗?
那时候,她恨不得杀了那个始作俑者,不想看见他,过了很久才有所释怀。
爱宁儿不一样,接连的打击已经让她伤痕累累,此次丘林野这么做,无疑是火上浇油。再者,她性情刚烈,敢爱敢恨,不知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
“你后悔、内疚,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不是?”杨娃娃猜测道。
“只要她开心一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丘林野不像方才那么激动了。
“你怎能这么做?你是禽兽,你该死!”洛桑的反应很激烈,杀气腾腾。
闻言,杨娃娃心中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洛桑对爱宁儿的情愫,竟然这般浓烈。
他对上她锐利的目光,又立即垂眸,窘迫尴尬,心慌意乱。
“原来洛桑兄弟与我一样。”丘林野苦笑。
“我与你不一样。”洛桑急忙道,羞愧地觑一眼阏氏。
杨娃娃对丘林野道:“这次刺杀不成功,你如何对爱宁儿交代?我有所防范,下次你再刺杀,更不容易成功。”
他仰头望天,坚定道:“不会有下次,丘林野不是愚蠢之人。”
她担忧道:“你不杀我,如何对爱宁儿交代?”
他自嘲一笑,“阏氏无须担心,我自有法子。”
杨娃娃望向远方,思忖着:事已至此,爱宁儿留在部落,不会开心、快乐,假如她离开这里、再也见不到禺疆呢?她愿意吗?
私心也罢,善心也好,杨娃娃只想让爱宁儿不再受到伤害,因为,假如爱宁儿再留在挛鞮氏部落,每日看着喜欢的男子,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假如爱宁儿再纠缠禺疆,以他的个性,绝不会拖泥带水,一定会再次伤害爱宁儿。
“丘林野,有没有想过,带爱宁儿远走高飞,远离挛鞮氏部落,远离单于,或许她会开心一点,会慢慢忘了所有痛苦。”杨娃娃道。
“远走高飞?”丘林野茫然道,忽而眼睛一亮。
“爱宁儿丧父丧母,打击太大,心里很苦,再留在这个伤心之地,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你带她离开,她不会触景伤情,不会想起那些痛苦,她对单于的爱慕之情也会慢慢淡化。”
“阏氏说得对,爱宁儿不应该再留在这里;可是爱宁儿恨我,恨不得一刀捅死我,她不会跟我离开。”他愁苦道。
“爱宁儿不会跟你走,你只能想法子,比如夜里她睡得正沉的时候,你让她昏迷不醒,就可以带她离开。”杨娃娃总有一种犯罪感。
“谢阏氏。”丘林野弯身一礼,轻快地上马,纵马而去。
她望着那马那人消失在尽头,接着看着洛桑,清冷一笑,自嘲道:“洛桑,我是不是很自私?”
洛桑想了想,诚恳道:“阏氏为居次着想才让丘林野带居次离开,假若居次再留在这里,再这么任性,终有一日会出大事。”
她诧异道:“你也觉得迟早会出事?”
他点头,“单于只爱阏氏一人,对爱宁儿不会有好脸色,以爱宁儿的性子,也许会做出什么激烈之事。”
杨娃娃长长叹气,半晌,她忽然道:“洛桑,有些感情很微妙,藏在心中便可,否则,你会很痛苦。”
洛桑又惭愧又窘迫,说不出话。
————
事情并非如杨娃娃所预想的那样,两日后,丘林野并没有带爱宁儿远走高飞。
那是飞雪漫天的夜晚,万籁寂静,沉睡的雪原只有呼呼的风声与簌簌的落雪声。
从北方极寒之地刮来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就像是无形的长鞭,无情地鞭打着枯树、毡帐与这贫瘠的草原。
一声尖锐、凄厉的骏马长嘶,惊破死寂的冬夜,也惊醒了杨娃娃。
她总是想着丘林野能否带走爱宁儿,辗转反侧,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听见那声马嘶,她霍然坐起身,听见帐外的动静渐大,脚步声、说话声和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禺疆也被外面的声音惊醒,穿好衣袍,牵着她来到帐外,碰巧,当值的护卫来报:居次疯了。
杨娃娃感觉这呼呼的夜风冰寒刺骨,寒彻心间,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站不稳,若非禺疆扶着,她早已跌在地上
爱宁儿为什么疯了?
她震惊地看着禺疆,不敢置信。
假若爱宁儿真的疯了,那么,爱宁儿变成这样,是她害的。
见她满目惊愕、神色有异,禺疆拥她入怀,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先去瞧瞧。”
远远望去,爱宁儿寝帐外,飞雪茫茫,火光耀眼。
寝帐前,风雪中,一男一女对峙着。
爱宁儿手握一柄匕首,阻止丘林野的靠近,面色苍白如雪,眼眸惊凝,头发散落。
丘林野心急如焚,手足无措,哀求道:“爱宁儿,别这样,先放下匕首,我答应你,我不勉强你……”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会跟你走,你是魔鬼……阿妈说,你是魔鬼,你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不得好死……你是魔鬼,我不会跟你走,不会跟你走的!”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眼眸睁得圆滚滚的,满目惊惧。
“爱宁儿……”他不敢上前,担心她伤了自己。
禺疆看一眼围观的几个护卫与部民,接着看向丘林野,严肃地问:“丘林野,怎么回事?”
丘林野不知如何回答,欲言又止,“单于……”
忽然,爱宁儿惊喜地叫道:“阿妈,阿妈,救救我……那个魔鬼来了,他要抓我……”
她拽着杨娃娃的袍角,就像一个八**九岁的姑娘,撒娇似地恳求,“阿妈,那个魔鬼来了,我不要跟他走,阿妈,救我……”
丘林野抱住爱宁儿,“爱宁儿,阏氏不是你阿妈。”
杨娃娃捂嘴,爱宁儿真的疯了?为什么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开我!放开我……”爱宁儿奋力挣扎,极力挣脱丘林野,挣不开,又看向杨娃娃,眼中布满了惧色,“阿妈快救我,魔鬼要把我吃了……阿妈救我……”
“你看清楚,她不是你阿妈。”丘林野叫道。
杨娃娃看明白了,爱宁儿把自己当作阿妈,把丘林野当作禺疆,爱宁儿真的疯了!
禺疆轻拍她的肩,以眼神安慰她,吩咐道:“丘林野,把她抱到寝帐!”
洛桑也震惊不已,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冰清玉洁的雪花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地上积雪发出冰冷的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