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宁垂首,回答得真诚;“臣媳听说早前皇上的皇子均不能保全,而近来有不臣之心的人觊觎皇位。臣媳担心天祎遭奸人所害,而臣媳 无力保全他,为了他的周全,臣媳恳请太后答应。您能在当年的混乱中保住皇上,也能在今日保全天祎。”
月昭宁说得头头是道,也许这只是她让出炎天祎抚养权的原因之一,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她必须这么做,华太后赏识她识时务:“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哀家也不推辞。天祎是哀家的长孙,哀家定会保他周全。”
炎天祎生日前一天,炎北宸亲自带月昭宁出宫祭拜云夫人。一年过去,她陵墓的周围长满了杂草,不过看样子也是常有人看着。
“云姨在我出生的时候就一直陪着我到今天,还没来得及尽孝她就先去了。”月昭宁伤感的说。
“也许是岳母急着让云夫人下去叙旧,她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好的也会高兴的。云夫人为你而死,你要带着她那份好好的活下去。”炎北宸安慰说道。
“我知道,谢谢你陪我出宫祭拜。”月昭宁上一炷香,敬了杯酒给云夫人,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炎北宸谢云夫人照顾月昭宁多年,也朝她的墓一拜,祭拜完后,炎北宸在披了一件薄披风在月昭宁身上,耳语说道:“如果你想谢我,得快点儿好起来才行。”
炎天祎的周岁宴隆重而热闹,大抵因他是长子长孙,华太后和炎北宸都非常重视。人多手杂,月昭宁更不能马虎,命人看好各个角落。在侧的诸位亲王个个笑意吟吟看不出半点不妥之处。
月昭宁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几位王爷的脸,齐王平庸,这几年庸碌无为,八王好声色,眼睛常常微闭着看不到更深处,九王好诗词歌赋和剑术,多年在名山大川游历,结交了不少文人骚客。十一王为人谨慎,做事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不过想着虞敏姬同其中一位有染,不禁感叹,那位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什么呢,那么专注?”炎北宸打断她,递上一杯葡萄酒到她面前。
月昭宁推辞说:“我不喝酒。”
炎北宸坚持要月昭宁饮下:“今天是天祎的周岁,你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要喝一杯。这酒不醉人的,不用担心酒后乱性。”
拒绝不了,月昭宁接过喝了,一杯酒下肚,她的脸还是红了。谁说不醉人的!迎上月昭宁责怪的眼神,炎北宸只轻轻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抓周时,炎天祎爬在偌大的圆桌上好奇的看着一桌子东西。他是个贪心鬼,拿了书本又拿了小型版的刀剑,爬到月昭宁身边放到她怀里,有朝着明晃晃的玉玺爬过去。抓了玉玺爬回月昭宁的身边抱着不放。
华太后看炎天祎抱着玉玺的样子着实可爱,笑得合不拢嘴。
檀香笑道:“天祎拿了书本刀剑,又拿了玉玺,将来一定是个文武双全有出息的孩子。”
众王妃夫人都跟着附和说话。炎天祎是皇长子,也是炎北宸唯一的儿子,将来的皇位非他莫属。
华清澈神色复杂的看着月昭宁,这么多年过了,她不仅嫁给了炎北宸,还为他生了孩子。当初是他错过了,错过之后永远不能挽回了。他们现在各有各的路要走,华清澈不能干预她,也不能阻止炎北宸宠她。迎上炎北宸不悦的目光,华清澈赶忙收回视线。
各王爷都送上生日礼物,华清澈准备的也不能太出挑含义太深,只同各位亲王的礼物无二。炎北宸见着果然满意,华清澈看了只摇头。
九王送的礼不同于其余几位的金项圈金锁长命锁等,他送的是一套珍藏版的四书五经和一柄寒玉剑:“天祎聪明,今天又恰好抓了书和刀剑,小王送这两份薄礼皇兄和皇嫂可别嫌弃。”
月昭宁收了书,将剑还给九王:“寒玉剑是先皇御赐给您的,这份礼太贵重天祎怎能收下,请九王收回。”
“皇嫂别推拒了,父皇当年赐小王寒玉剑叮嘱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惜小王无才无德配不上这柄剑。天祎有帝王之相,会有长大成人那一天,到时候一定用得上。”九王未收剑,解释说送礼寒玉剑的原因。
月昭宁为难之际,华太后开口说:“皇后就替天祎收下吧,好歹也是皓宇的一番心意。”
月昭宁心情复杂的收下了。宴席散后回到太极殿就将寒玉剑交给炎北宸。关于这柄剑大,那是有来头,传说是当年太祖皇帝打江山时的佩剑,后一直是历代皇帝的佩剑,久而久之也成为皇帝的象征。先帝生前极溺爱炎皓宇,常将这柄剑给炎皓宇玩儿。
炎皓宇喜欢,语妃笑着说让先帝将寒玉剑送给炎皓宇,先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第二天朝堂上的气氛便有些微妙,众臣都认为炎皓宇会是将来的皇帝,故而对炎皓宇多有奉承,华太后的地位也因此动摇过。
☆、画像
不过世事变迁,炎皓宇并未成为皇帝,皇位上坐着的人是炎北宸。炎皓宇当年年幼不懂事,不肯交出这柄剑,炎北宸也没计较。现在还给皇室,当真是表明心意?
炎北宸接过,拔出剑,此剑剑体修长,寒气逼人,传说削铁如泥是把难得的好剑。“剑刃还如此锋利,看来九弟常舞剑,也完好的保留着父皇的遗物。”炎北宸挥剑说。
“他那时交给我,我真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月昭宁还是有些为难。
炎北宸收回剑,插入剑鞘中,说:“这把剑本不属于他,趁这个机会还给我不无道理。天祎是我的儿子,这柄剑理应由他继承。”寒玉剑收回来了,由炎北宸代炎天祎保管着。
李庄妃近来很沉默,除了到太后宫和椒房殿请安外就只待在冷梅苑中哪儿也不去,现在她说话也没那么刻薄了,兴许是没人可以打趣了。
杜慎妃死了,虞敏姬也死了,新来的五个美人只剩下明美人,也被监·禁在自己宫里不得外出。蓝荣华是个耳根子油盐不进的,任凭李庄妃怎么打趣,也不回半句。而月昭宁,是她惹不起的。从前还可借着子嗣之事说上一句半句,现在这个机会也没有了。
月昭宁在后宫中没了对手,算是一枝独秀了。有皇帝丈夫宠着,有皇长子傍身,谁也不能撼动她半分,这宠后倒真是名符其实了。不过她身体还未恢复,暂时不能行房。为了早如过上性福生活,各种汤药食补从未断过。
关于她在太极殿养病一事,不少大臣都非议,上书劝谏说不妥。月昭宁也识趣的说搬回椒房殿去,不过炎北宸一口回绝:“你身子还没好,养好了再说也不迟。”
留在椒房殿也不能做事,养好了身体炎北宸会让她回去吗?炎天祎虽然养在华太后那里,不过太后也不阻止月昭宁到长乐宫看儿子,有时候华太后高兴了会让曹夫人抱了炎天祎到椒房殿找她。
炎天祎现在能跟着身边的人呀呀学语了,他吐字倒是清楚,有时候能说十个字以上的句子,月昭宁会抱着他给他讲故事。
月昭宁本在月神殿教过女学生,懂得把书里深奥的句子和复杂冗长的故事简化成浅显易懂的语言教给学生,对炎天祎也是如此。
对月昭宁讲话,炎天祎也觉得有趣,就跟着月昭宁说话,有时候能重复月昭宁说得句子。有时候作为奖励,月昭宁会给他糖吃。
蹒跚学步时,月昭宁不让他抚着墙或者床沿走,把他放在空旷的屋内,让他自己一步一步不靠外力地走。摔倒了也不让人扶他,让他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月昭宁身边,炎天祎会爬到她身上撒娇,黏着不放手。炎天祎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女孩子,月昭宁见了哭笑不得。
“这小子只黏你一个人,平常见了谁都爱理不理的。还傲慢的很。”炎北宸捏着儿子的小脸满是溺爱。他政事繁忙,教育儿子的事先交给月昭宁和华太后去做。
炎天祎拉着炎北宸的大手把玩,趁他不备放到嘴里用力咬。他只长了几瓣牙齿,要起来也不疼,看着大手上像兔子咬过后的牙印,不由得敲他的小脑袋:“淘气。”
炎天祎哭丧着脸小脸说:“爹爹坏。”
炎北宸故作生气的对儿子说:“再说一次!”
炎天祎哇的一声哀嚎起来躲在月昭宁怀里哭,月昭宁揽着儿子笑道:“天祎还是孩子呢。”
“小小年纪就这般坏,真不知长大以后怎么办?”炎北宸说,这个儿子他很合他心意,聪明早慧,就是爱使坏。
听到父亲说他坏话,炎天祎探出头瞪着炎北宸,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月昭宁。看他脸上干干的没有泪水,这孩子刚才在装哭呢!“你呀,真是个调皮的小鬼头。”月昭宁的额头抵着炎天祎的额头笑道,炎天祎觉得好玩儿跟着一起闹。
有孩子后月昭宁真的不一样了,也许她再也不会逃走了吧,“来,父皇抱抱。”炎北宸对炎天祎说。炎天祎不计较刚才的事,就往炎北宸怀里跌。
“走,父皇教天祎写字去。”炎北宸抱着炎天祎坐到书案前开始奋笔疾书。不过炎天祎只看炎北宸写,好奇的睁大眼睛看他阅折子。
青凰上次救月昭宁失血过多,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在它养伤期间都是碧枝在照顾。现在伤好了月昭宁已经有了新宠炎天祎就很少理它,因此很不高兴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