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对我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呢,还是对朝廷的事比较感兴趣?”
韩喻终于正视农岑惜,但是思纣半晌,只露出笑意,并没有回答,任农岑惜如何耍赖还是恐吓,都没能问出一个字。还没有如此挫败,连饭都没心情吃下去。
“不说算了,以后你想说,我不都让你说!走了!”对待恩人也不能用打骂吧,那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丫头!”韩喻追了出来,农岑惜听到这称呼立马跑过来捂住他嘴巴,做出噤声的手势。
“你注意点儿,叫名字不行吗!”农岑惜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才安心的开口。
“名字都是假的……”韩喻好像不打算让农岑惜轻易甩掉的意味,一直紧随其后。
“我说韩喻,你到底想干什么?”农岑惜彻底失去耐性,抱着膀子狠狠地说。
“好吧,”韩喻正了正神色,变得很严肃,“我是希望这笔钱能发挥它该有的效用,真正为木溪郡的百姓做点事……”
“哈,你就说你是想帮我花钱不就得了。不过,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农岑惜也很严肃很正式的许了她的诺言。
韩喻赞赏的点点头,“希望你规划好,如果不够,朝廷又不肯再出的话,可以来找我……”韩喻说完塞给农岑惜一张字条,潇洒转身离去。农岑惜看着韩喻从视线里消失,打开字条,赫然写着城南陆府。农岑惜一愣,韩喻的家不是韩府,而是陆府?
“虎子,明天去田户署把木溪郡注册的人口信息拿过来。然后再把这次受灾的统计数据拿过来。”
农岑惜看虎子应声出去了,便要灭了灯睡觉。灯刚才熄灭,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农岑惜警觉的闪身,却感觉对方灵敏度不亚于自己,趁着对方在黑暗中寻找自己的位置的空当,摸了摸腕上的按钮,耳朵动了动,嗯,很不错。
这是一个满月的夜晚,而农岑惜的房间刚好背着月光,屋内并不明亮。农岑惜悄悄脱下脚上的靴子,加上农岑惜很瘦,可以让脚步更轻微,甚至几不可闻。靠着极其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快速锁定对方的位置,迅速闪身到黑衣人背后,攻其不备扼住敌人喉咙,从腕表内射出一根针刀,一刀割喉。黑衣人没发出一点声音倒地而亡。
农岑惜点燃油灯,扯下黑衣人面巾,是个素未谋面的人,但是此人定是埋伏在这有些时候了,她全神贯注的思量要如何才能像韩喻说的那样做到物尽其用,便没有注意什么时候有人躲在自己屋内。此人深知自己的警觉,竟然一直没有动手,直等到她要睡觉的时候精神不集中了才动手。究竟是谁,对自己了如指掌?
第二卷 第025章 女人是老虎
韩喻一大早就被农岑惜派人请到果城城守府内,急匆匆的一进门就被农岑惜拉到府里后院儿一处偏僻的停尸房。
“你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农岑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韩喻能帮她,一夜辗转反侧,农岑惜还是没有理出一点思路,一大早就让虎子请了韩喻。
韩喻看了看农岑惜,然后开始查看尸体。是个很普通的男子,没有图腾的纹身,也没有任何随身物品。
“他的武器呢?”韩喻查看之后问了农岑惜一声,农岑惜凝神想了一下,可能是他倒地的时候掉在她卧室里了,旋即带着韩喻往自己房间走去。
农岑惜趴在地上摸索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韩喻凝神深思,黑衣人摆明是来暗杀农岑惜的,不可能不带武器。又想起农岑惜描述黑衣人轻功极好,恍然大悟,“走!”
韩喻拉着农岑惜又回到停尸房。
韩喻拿了一个勺子撬开黑衣人嘴巴,最后用一个小镊子在黑衣人嘴里发现一只口笛,眼神一凛,瞬即明白个中缘由。
“这是什么?放这个在嘴巴里,不怕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农岑惜惊奇的看着那刀片。
“这是口笛,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召唤野兽,一个是当杀人的利器。”韩喻耐心的给农岑惜解释,“这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本领,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选中,然后集中训练各种本领。竟然一招就死在你手里……”韩喻似惋惜这样的人才又似对农岑惜的赞赏。
“哈,怎么就不能一招就死在我手里嗯?”农岑惜故意把一招说的很重,以示不满。
韩喻笑了笑,心里却不似面上那样平静,“你不好奇,是什么人想杀你吗?”
农岑惜蹙眉,韩喻用手指轻轻撸平她的眉心,“别担心,你搬到陆府来住。他们还不敢公然出入陆府杀人。况且,就算他们想进,也未必进得来!”韩喻自信满满,语气不容农岑惜拒绝。
农岑惜还是很爱惜她的小命的,所以乖乖点头。
“岑惜!”韩喻一把接住农岑惜在怀,她还在点着头呢,就感觉一阵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农大人?!”古杨经过这里看到农岑惜晕倒也快两步跑过来,把装着药的簸箕放在一旁,蹲下给她把脉,拎起一只手才发现上面反复划割的伤口。两人都是一顿震惊,互相看看,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却是一样的心情。
古杨拎起农岑惜另一只手搭在脉上,不屑一会儿就紧皱眉头,抬起头看了看韩喻,一脸疑问。
“不许告诉任何人!”韩喻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严正警告古杨。如果他没有看错,古杨那一瞬的闪神,应该是已经从脉象看出农岑惜的性别。
古杨郑重的点头应下,“农大人气血两亏,从另一只手腕看来,可能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韩喻紧蹙眉头,百感交集的看着农岑惜煞白的脸色,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不顾性命的自残身体?
“走吧,去陆府,条件会好些。”韩喻说着准备打横抱起农岑惜,可是他也大病初愈,还没抱起农岑惜也是一阵眩晕。
“我来吧!”古杨微红着脸颊,小心翼翼的抱起农岑惜,从少有人经过的小路绕到后门出去,安祝驾着马车在后门接应。两人把农岑惜放在马车里安顿好,便叫安祝驱车赶往城南陆府。
安平从另一边叫了虎子一起,跟城守大人说是半路陆仙翁请了农岑惜过去做客。城守大人听说是陆仙翁请的,便也没有多问,随了他们去了。
“这是怎么了?”陆仙翁看着韩喻带了几个陌生人入府,便跟过来看看情况,看到农岑惜的时候,他为之一震,此人非比寻常之人,又异常的骨骼命相。
“岑惜受伤了,我带她回来医治。这是太医院的医官古杨,这是我师父陆仙翁。”韩喻简单介绍了一下便叫人将农岑惜安排在自己的住处。
把农岑惜安放在床上,古杨急忙打算为农岑惜号脉。
“古杨,让我师父看看!”韩喻很直接的把古杨给赶走了。古杨起身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白胡子老头儿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陆仙翁……
“嗯……”陆仙翁一边给农岑惜号脉,一边心里已经有数了。没有多说什么,提笔写下一个进补的房子交给安祝去配药,转身将韩喻叫到一边。
“喻儿,此人,究竟是什么人?”陆仙翁面色沉重,因为这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人,脉象与常人完全不同,关键她还是个女子……
韩喻想了一下,摇摇头,其实他对农岑惜了解并不多,说不定这昭翯根本没有一个可以算是了解她的人吧。
“看她年纪也又十七八岁了吧,可是身体发育却因为外力作用,还停留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阶段。她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但却气血两亏,加上没有充分休息才会昏厥过去。看她手腕的伤口,是反复划割造成的,也就是她自己为了取血才会为之,至于为什么取血,我猜是想给谁解毒,她的血可解百毒……”陆仙翁的话很温润的说完,却在韩喻心里激起不小的波动。
解毒?难道是给童默解毒吗?数月前在海山阁给展轩布置的任务里面,就有给童默下毒,如今童默本应毒发,却安然无恙,猜想是农岑惜用自己的血给童默解毒的缘故吧。
岑惜,如果以命换命,你也不吝与他吗?原来,他已经在你心里是如此重要的位置了吗?
农岑惜渐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惊醒的坐立起来。
“农大人,你醒啦?”古杨正有些打盹,忽然看到农岑惜坐起来,一下惊醒,不过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农岑惜看起来没那么虚弱了。
“是你啊!我怎么了?”农岑惜一看是古杨,便没那么警惕,慢慢松散下来,又窝进被子里。
“是,是啊!”古杨自从知道农岑惜是个女的,那种感觉别提多奇怪了。之前两人不分你我同食一盘食物,打打闹闹,还有很多亲密的举动,古杨想起这些就更是窘迫,想看又不敢直视农岑惜。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我不是得什么绝症要死了吧!”农岑惜看出古杨的不对劲儿,以往这个时候,早就唧唧歪歪说一大堆道理给自己听,今天倒是清静的很啊,看来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