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惊失色,似乎所有的血轰然涌进脑中。,她本能地挣扎,却叫他的力道箍得丝毫不能动弹。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如同天罗地网般无可逃避。她觉得自己被卷入狂风骇浪之中,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惟一的感觉只是唇上的灼热,与他近乎蛮横的掠夺。
这一刻,他的吻不再冰冷,更像火焰,想要把他和她同时焚尽。
她汹涌的泪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抗拒,因为愧疚,因为愤恨,她说不清楚,她真的说不清楚。
情急之下用力在他唇上一咬,他却也没有抬起脸来,双唇反而更加狂乱而热烈。
她从没有这样被人吻过,白曦宸的吻温暖心动,让她沉迷陶醉。
而这个男人的吻,霸疯狂,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她想,此生此世,她一定会记得这个吻。
他霸道得箍住她的身体,嘴唇从她的唇上移开,转向她的耳唇,再埋入她的脖颈。
她应该恨他呀,可为什么,她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心疼,哀伤得想要再次落泪。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让她说不清楚的折磨,她哽咽着对他说:“太子殿下,你杀了我吧!”
他在恨她,恨她利用他的信任欺骗他。他恨她假装给他希望然后毒害他。
那么她死去,是不是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呢?
他的唇终于停了下来,身体骤然凉了下去,她的话在他耳中,宛若利剑穿心。
几乎连呼吸都带着蚀骨裂肺的痛楚。看着怀中的人儿,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楚楚可怜的神情,心徒然柔软,那种细密的抽痛一波波袭来,如同蚕丝成茧,千丝万缕,一根根缠上来,缠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慢慢松开了禁锢在她头顶的双手。
他怎么会让她死呢?
即便是她骗了他,给他下了毒,即便此刻她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可是他依然觉得心疼。
他伏在她的身上,低头看着她。他目光灼灼,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最深处,声音哑涩:“你真的想让我死?”
云容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想,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事吧。于是一咬牙,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
“太子殿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曦宸死,如果事情重来,我依然会这么做。我不会后悔的。.”云容咬碎银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没有一丝犹豫。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白梓轩面上一寒,目光突然流露出无限的哀伤,一贯的郎朗之声,一下子飘渺气来。
“好,很好!”他一把掀翻了书案,大步向外走去。
临走之际,从殿门口传来他的声音:“在这等着我,我会让你看到所说的‘不会后悔’!”
脚步声渐渐消失,太子白梓轩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后,走了。
。。。
云容静静的坐在地上,用手指慢慢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摸着那些被他留下的痕迹。
她忽然想到刚才白梓轩离去的时候,明显用手捂住了胸口。一副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他已经连续昏迷数天,怎么会突然之间像无事一样,还能参加光惠帝为西凉王爷设下的酒宴。
不仅如此,还有光惠帝,他不一直也是卧床不起,病入膏盲吗?怎么父子连个人在一夜之间都好了气来,这里面似乎一切都不简单。
还有刚才的那个西凉国的陵王,记得白日里,皇后娘娘说过,西凉国早就对我天朝万里锦绣江山虎视眈眈,如今天灾不断,楚陌尘又兴兵叛乱,正是他们西凉国侵犯天朝的最好时机。
在凤凰山上,他与太子的车队擦肩我而过,却暗自隐藏身份,
莫非这个叫萧逸之的陵王殿下,趁此机会,故意来天朝求见光惠帝,表面上是前来觐见,实际上则是窥探虚实。
如果正如流言所说的那样,光惠帝与太子殿下同时病入膏盲,那是不是正是他们大举进犯中原的绝好时机呢?
如今二皇子白曦宸逼宫被俘已经是天下皆知,而这个时候,光惠帝与太子如若不见,必定让西凉国的人心疑,所以今日的酒宴,两个人必须参露面。
这样一想,云容又觉得白梓轩好如完人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假象。
难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强迫自己在今晚能像没有中毒一样。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不是人,是神仙吗?
即使病入膏盲,也可以因为一些事情,一夜之间,恢复如常。
她越想越乱,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数月前,无数灾民涌上管道的情形。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没有错,却也更没有对,命运像一直无形的大手在身后推转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让她怎样也逃不掉,挣不开。
可就在这时,突然从殿外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云容匆匆忙忙从地上站起来,几步跑到殿外。
白梓轩安排守在书房外面的侍卫好像也被什么人带走了,皇宫内东边的天空被照得火亮。那里仿佛正在发生着什么大事。
云容的心,腾腾慌乱的跳个不停。忍不住循着那声响和亮光向那里跑去。
她的脚上只穿着薄薄的丝履,踩在雪地上,不一会就觉得冰凉入心,连腿都跟着麻木了。
她顾不得许多,只能更快的向前方跑去。
越往前走,越是慌乱。
面前突然出现了许多御林军,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全看清了正中被宫人簇拥之下,身着凤服的皇后娘娘。
“贱人!”云容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一声断喝,身体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
这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云容第一反应,便是感觉到太子出事了。否则皇后娘娘的声音不可能会如此的疯狂,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当云容抬起头,看到皇后时,不禁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哪里是白日里见过的端庄威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此时她的凤冠下,散落着几缕长发。白日里面色本就苍白,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因为走得太急,她一边用手指指着自己,一边急促的喘息着。她更像是一个受了刺激的老妇,全没了一点临危不惧的气势。
能让统领后宫二十几载的皇后慌乱成这样,恐怕天下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光惠帝,另一个就是太子白梓轩。
而她的身后更是跟着一众侍卫,宫人也同样用痛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呀,把这个贱人给我捆起来。”皇后颤抖着双手指着她,又是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绳索,结结实实的把云容绑了起来。
“皇后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容看到皇后此时的这个样子,知道出了大事,她抬头看着远方的那片天空,心底更加慌乱气来。不是宴请西凉王爷的酒宴吗,皇后娘娘理应出席,为何此时会带着这些人来抓她?
阮蔓菁看到云容此时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几步走上前,反手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银牙咬碎,怒道:“下作的贱人,你与那白曦宸果然是天作地设的一对忘恩负义的贱胚子,那白曦宸勾结西凉王子,你在我儿身上下毒。你们两个人果然是蛇蝎心肠,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怜我皇儿,英明一世,最后却毁在你这个女人身上。”
说到这里,皇后阮蔓菁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似乎这是她无法承受之痛。
她的目光落在了东边的那片火光,接着说道:“他醒来后明知道你给他下了毒,却还见不得你在天牢中受苦,执意派人把你从天牢内提出来。
他说她不怨你,因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只要等你什么都想起来,你绝对不会这么对他的。
他从头到尾都在维护你,可你呢,你这个没有心肝的贱人,你究竟给他下了什么毒药,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云容大惊失色,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胸腔,那声几乎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刚刚不是才见过他,他没有事情呀,他不是已经好了吗?”
当云容听到白曦宸没事的那一刻,心中一下子明晰起来,她的心告诉自己,她不希望白梓轩死呀!
她还在等着他,等他告诉她,他们曾经的一切。帮她寻回那些失去的十几年的记忆。
全见皇后阮蔓菁痛苦的闭上眼睛,周身上下一派颓色,声音似有无限凄凉,仿佛此时,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在即将失去自己亲儿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像没有了一点生机:
“好了?你说你刚刚看到他,看到他一点事情也没有了?”阮蔓菁居然哈哈笑了两声,那笑声竟比寒冬的夜晚,还要凄寒彻骨。
她俯下身,眼神晦涩,艰难的说道:“西凉皇子带着西凉国主送来的礼单,前来觐见。
陛下和太子知道西凉国的肖逸之此行献礼是假,借机刺探虚实才是真。
为了避免战乱,他们二人都服用了‘石散续命单’这种药吃完后,能马上让患病之人行动自如,好如常人,可是却最耗心力,药效一过,身体更会加速垮掉,若连续服用,可直至心脉衰竭,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