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负过她,从来没有过,她竟然恨他至此吗?
前世他究竟做了什么,今生才让他遭受这样的折磨,眼见着与自己最最相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痛不欲生?
她每呼唤一声白曦宸,白梓轩的心就像被利刃狠狠的插上一刀。
云容忽然感觉到眼睛上冰凉一片。那是白梓轩的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呀…”云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死的挣扎着,她仿佛整个人顷刻间间坠入了十八层地狱,再也无法超生。
呼呼呼呼……
风声隐隐,耳畔传来了异动的马蹄声“冲啊…..杀啊…….”
这是什么声音?
眼前突然一亮,那双冰冷的手离开了云容的眼睛,才不过瞬间,太极门再次集结了无数的人马,将这里所有的人团团围住。
高高的宫墙上,此刻更有许多手持弓箭的射手,箭搭弦上,随之准备开弓放箭。
这些人,云容见过,他们是楚陌尘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来真正逼宫的那个人,正是楚陌尘。
正在搏杀的两队人马,忽然一下子错愕住,不过是短短的片刻,太极门前的战场,一下子全变了。
楚陌尘的人来势汹汹,见人就杀,方才那两队人只得拿着手中的兵器,全力相应。
可是楚陌尘的人数太多,而太子与御林军和白曦宸所剩不多的人马,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便露出了败势。
云容再次去寻找白曦宸,可却见白梓轩已经策马回头,冷冷的面向了楚陌尘。
楚陌尘坐于枣红马上,嘴角弯起深深的弧度:“太子殿下,妄称天朝第一人,我看也不过如此。”
白梓轩并不答言,却把目光投向了洞开的宫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未过多时,突然见他眸光一闪,从宫门飞奔而至一架马车,速度之快,竟是无人能阻。
片刻间,已经来到了楚陌尘与白梓轩两人的马前。
楚陌尘看清了驾车之人,眯起眼睛,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如你所愿(二更)
云容也看清了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这个男人,居然是山谷中带着周云芳离去的秋百翔。
他不是已经背叛了太子,怎么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又只身杀了回来。
他后面的马车看起来也颇为怪异,车窗拉的严严实实的。而车门也被锁上。
云容看见他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子跟前,重重的将头叩在地上:“卑职辜负太子殿下的信任,万死难辞其咎,好在此次不辱使命,人已带到,请太子殿下发落。”
说着他向后一摆手,车门被打开。
云容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小的一架马车内,居然隐藏着五六个手持利剑的侍卫。
他们把手中的刀剑齐齐指向被桎梏住的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云容都认得,一个是光惠帝最最宠爱的莲妃。此刻她连惊带吓,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看着自己脖子上反光的长剑,不住的发抖。
另一个则是自己身后太子殿下的爱妻,太子妃楚文姝。她与莲妃的表情截然不同。她目光空洞,宛若一潭死水般盯着马上的太子。
“殿下!”楚文姝如诉如泣,低低的呼唤了几声,见太子没有任何回应,孤注一掷般大声喊道:“殿下,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我……..”
马上的楚陌尘早就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秋百翔,你居然敢反咬我一口。”
秋百翔似乎比他还要生气,拔出腰间的长剑用手指着莲妃道:“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我于不忠不义。如今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是怎么找到她们的?”楚陌尘的脸上全都是不敢置信。
“百密必有一疏,你以为这两个女人已经被你保护得很好吗?可你不知,自从你逼迫我的那日起,我就在一直找你的软肋,太子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知罪孽深重,但也绝不能让你目的得逞。”
秋百翔的剑尖又深了一些,莲妃吹弹即破的皮肤马上印出血痕。她唉唉的叫道:“陌尘,救我,救我………”
座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楚陌尘此刻的怒意,它烦躁的在原地踱着马蹄。最后竟然一声嘶鸣,前蹄跃起。
这个楚陌尘对莲妃看来还真是颇有一番情意的。
此时却听太子妃楚文姝道:“陌尘,你和父亲骗得我好苦,既然你们早有反心,为何还要把我送入宫来,你们真是我的亲人吗!”
楚陌尘握住缰绳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子。似乎倾尽了半生的心力,咬牙道:“放了她们!我如你所愿”
“公子,公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无不为之震惊。
楚陌尘双手一摆,围在他身边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他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但这一次却是对着黑马之上的太子白梓轩说道:“我的女人我自然不会不顾,让她和我一起走!”
这个她只得自然是太子怀中的云容。
作者题外话:票票咋少了呢?
☆、并无夫妻之实
自始自终,白梓轩把云容紧紧搂在怀中。整个人就像一尊玉雕一般,冷冷的睨视着远方。
听到楚陌尘如此的一句话,他才轻蔑一笑道:“她们你可以带走,至于云儿,你休想!”
“太子殿下,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和我讲条件?”楚陌尘也报之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秋百翔的所为是一个意外,但是按照目前的形势,他也不会满盘皆输。
莲儿和姐姐,他不会不顾,但是云容他也一定会带走。
只是,这个女人有点麻烦,若不是她不信自己,现在怎么会好端端的被禁锢在白梓轩的怀中。
他斜睨了一眼马上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的女人,到现在为止她还搞不清楚谁才是她的救赎,而自己也不知道对她是何种心理在作怪,竟然不忍心让她继续身陷在这盘棋局之中。
云容此刻正背脊发凉,身后和面前的两个男子心思都这样深不可测,而自己则像被他们扯住的木偶一样,随他们摆弄。想到曦宸一身是血,孤军奋战的情形,她的心中除了恨还是恨,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拥有一切,而像她和曦宸这样,无论怎样努力,幸福都离他们如此遥远,怎样也无法抓住。
这时,却听见白梓轩冷冷的再次开口:“楚陌尘,父皇待你楚氏一门厚爱有加,你们为何还要泛上作乱,甚至不惜把女儿送进东宫为妃?”
楚陌尘冷哼一声,扬天长笑:“你父为了夺皇位,不惜弑父杀母,如今他的儿子带人逼宫,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我母妃在我产下我不足百天时,白凌风便带人进宫毒死先帝,害死我母妃。
亏得我母妃身边的宫人,用一死婴掩人耳目,将我偷运出宫,才留下命来活到今天。
数月后,白凌风下诏册封刚刚出世的你为天朝太子。可是谁曾知道,当年先帝的诏书上被立为太子的那个刚刚出世不久的皇子白凌宇。
幸得楚家对先帝忠心耿耿,最终在他独子弥留之际,让我隐瞒了真实的年龄,以宰相之子的身份进府。
自从我12岁那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每一日便是想着如何能尽快取你父子的性命。”
闻言之人无不为之惊叹。却只有白梓轩仍旧是面无波澜,仿佛一切惊涛骇浪,在他面前不过尔尔。任乌云压顶,狂风扑面,自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睨视间,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他的目光却只看着地上的楚文姝,声音里透着些许苦涩与无奈:“文姝,娶你非我所愿,我与你并无夫妻之实,今日之后,你可自行再嫁他人,今日我不会杀你,愿意放你离去。”
楚文姝如遭雷击一般,如梦呓般喃喃的重复着太子的话,忽然尖叫道:“太子殿下,你不要文姝了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殿下,文姝哪也不去,只想呆在殿下的身边……”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几次哽咽。
云容也被太子的话惊住了,并无“夫妻之实”?这几个字,忽然让云容的心里涌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么轻飘飘的,却在内心的最深处,狠狠的撞击着。头痛欲裂,宛如初见白梓轩容貌的那个夜晚。
☆、深不可测的太子
楚陌尘冷冷一笑:“太子殿下,看来真的认输了,决定放了她们?”
他口中的她们当然也包括马上的云儿。
可话音未落,宫墙之外东面的天空上,浓烟滚滚,浮云一般,由远及近像是万马奔腾时带起的烟尘。
“公子,你看前面?”众人惊呼。
楚陌尘望着东边的天空,不由心惊,东面?莫非那些是一直驻扎在东林的赤虎军,东林离此至少有数十天的路程,往返加倍,难道白梓轩在涿州之后,就已经有所准备,而且,大队人马从东林赶来,他怎么会毫无察觉?
这不可能。他冷冷的看着白梓轩。
白梓轩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甚至连睫毛也没有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