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笑得那么勉强干脆就不要笑了,你笑着不舒服我看着还别扭呢”,什么“你没必要讨我欢心,你讨了我欢心我也不会赏你俩银子”……如此种种,当真让人听了难堪之极。
而现在再听着她这话,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闭了嘴——得,咱惹不起躲得起,走了再说。
余烨看着两位嫂子面带尴尬的走了,嘴角扯了扯,丢了个不屑的眼神后,自言自语道:“只会背地里嚼舌头,当着面,一个比一个贤良,这脸皮换来换去也不嫌麻烦!”说完,敛了敛衣裳,往自己的院子也走了。
再说容兰那边,余老侯爷被她扶着,边笑边道:“兰丫头,嫁到我老余家,感觉怎么样啊?”
容兰道:“这才第一天呐,哪能有什么感觉。”
余老侯爷嘿嘿一笑,道:“那有什么感觉了颗得告诉老头子。”
“知道啦!”容兰回着,心里却想起了一个事,犹豫了下,又道,“老爷子,大嫂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容兰不是傻子,刚才小余庆这话里面包含着怎样的意思,她不用想就能明白,这准是大嫂那边背地里议论她被小余庆听到又学了去了,而这带着“野丫头”“没规矩”这评价的,肯定也没好话。
余老侯爷听着这话,回头瞧了容兰一眼,见她抬着头看着自己脸上悲喜难辨,不由停下问道:“那她要是不喜欢你你准备怎么办?”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俗话说得好,我又不是银票,捞不着每个人都喜欢我,您说是不?”
余老侯爷见她笑得率真,乐了,“这俗话说得还真好!对,她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咱又不是跟她过日子!我告诉你啊,老头子还不喜欢她呢,不过这是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容兰见他鬼鬼祟祟眯着眼的样子,笑道:“那您为什么不喜欢她啊?”
“唔……”余老侯爷刚要回答,想到什么,瞪了一眼容兰道,“坏丫头,你想让我学着她们在背后嚼人舌根是不。”
容兰听着这么个回答,哈哈笑了,“老爷子,到底谁坏了啊!”
这余老侯爷,看着没回答,实则却是回答了个透彻。
一老一少闹腾了半晌后,余老侯爷又道:“反正啊,你跟阿灿好好过日子就成了,最好赶紧给我添个曾孙。其他的人,你也犯不着搭理她们,反正各房除了初一十五逢年过节外都是分开吃的,也碰不着面。”
“咦,不在一块吃的吗?那您呢?一个人吃的?”容兰诧异的问道。
余老侯爷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笑道:“以前是一个人吃的,以后不是了。”
“?”容兰纳闷,而当她看到余老侯爷的院子在哪里时,明白了,“好嘛,敢情以后你又要上我这来蹭饭了!”
“嘿嘿嘿。”余老侯爷笑得跟偷着油吃的老鼠般。
原来,余老侯爷的院子是紧挨着容兰跟余灿的院子的,中间还连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
“我跟你说啊,原来阿灿是住在南边的院子里的,可老头子一想啊,这住这么远,老头子过去多不方便啊!就赶紧让人我这边上空着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嘿嘿嘿,兰丫头,老头子可惦记着你的手艺很久了……”
容兰看着余老侯爷皱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想起之前在四平镇时每到饭点他就跑来蹭饭,就更加无言,不过……嗯,一个人吃饭确实挺无聊的,吃饭这回事,还是人多吃得才香啊!
“当然了,老头子也不是白蹭饭的,我这提前给你准备了谢礼呢!”说话间,两人进了院子,又进了屋。
而当容兰看见屋里坐着的一人时,又惊又喜,“郭爷爷!”
郭爷爷,郭明实,曾经官任户部侍郎,告老之后就一直待在四平镇的老宅,之前跟容兰也算邻居了,说起来他还是容兰的启蒙老师。而余老侯爷来四平镇拜访的老友,也正是这么一位。
郭老见着容兰,眉眼间也是笑意,“我前天就来了,想着老余头在我那白吃白住了好几年,我怎么也得吃回本来,所以啊,就这么住下了!”
“你个老东西,老子哪有白吃白住!”余老侯爷听着少时伙伴消遣自己,忍不住回骂道。
容兰看着两位老人家又斗起嘴来了,站在边上乐得直笑,她就最爱看这两人闹腾了。
半晌后,余老爷子不敌郭老嘴皮败下阵来,愤懑道:“你不是有东西送给兰丫头么,还不拿出来!”
郭老闻言,忙从边上拿出个锦盒,递给容兰道:“郭爷爷没什么送的,这个你戴着玩吧。”
容兰打开一看,眼睛亮了,只见雕花刻凤的描金锦盒里,放着一块婴孩巴掌大的玉佩,通体翠绿无杂色,衬在雪白的帕子上,只觉晶莹剔透名贵之极。
“真漂亮!”容兰忍不住赞叹道。
两位老人一听,对了一眼,笑了,然后余老侯爷道:“喜欢那就戴上吧。”
容兰跟郭老早就熟稔,所以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后,就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一瞬间,只觉这玉佩跟抹了油似的,戴上就滑了下去,先是冰冰凉的,马上又温温热热就跟和皮肤融为一体了般,而在隐隐约约间,似乎还能闻着一丝幽香。
“咦,这玉佩怎么还带着香味?”
郭老闻言,笑道:“这玉的确是有香肌解乏的功效的。”
“这么神奇?那这是不是很名贵了?”想到这个,容兰这玉佩有些挂不住了。
余老侯爷忙道:“不名贵,你瞧老郭子那抠门劲,能舍得花大价钱送个稀世珍宝给你?得了得了,老头子要跟他下棋了,你赶紧回去找阿灿玩去吧!”
容兰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了,见两人当真开始厮杀起来,回头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后,就笑嘻嘻的走了。
而当容兰走远,郭老狠狠的吃了余老侯爷一个炮后道:“你个老东西,不就送个东西么,至于这么麻烦么!还非得让我送!”
余老侯爷扯着老脸笑,“这东西又不比寻常。再说了,我那两个孙媳妇眼睛盯着呢。”
郭老听着这话,叹了声,而后又道:“宫里那贵人如今可好?”
余老侯爷笑容放了下来,回道:“皇后娘娘这些年不盯着了,倒是可以喘口气了,只不过还是如履薄冰的过着,生怕就露了什么马脚。这次送玉佩给我,也当真是行了大险了……”
郭老沉默半晌,叹道:“昨晚上,我梦到我跟你,还有小宁子一起上学堂的事了……”
“唉,这一转眼,都六十年过去了……得了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下棋吧!……嘿,将军!老子又赢了,哈哈哈……”
“你个老混蛋,我刚才那个车呢!”
“你哪有车啊,不早就给我吃了!”
“你你你又偷棋!”
“才没用!你自己是个臭棋篓子罢了!”
“哼!我不跟你计较!”
“……”
两个老头又起争执,容兰则拿着盒子出了院门。她本来想走那小道,一想她得赶紧熟悉着侯爷府,便又走了大路。
而就在她穿过一个花园时,看到迎面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她的两个嫂子。
容兰一看,头皮发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灿!阿灿!你死哪去了!这一集怎么没有你的戏份!!!
千里传音:我去学技术了……
苏渣:( ⊙ o ⊙ )啊!当真?
☆、容兰反转训二嫂
金氏跟文氏见着容兰,停下了话头,又纷纷堆着笑意像她走了过来。
“我说前面怎么有个人比花还艳呢,原来是三弟妹。大嫂,您瞧瞧,这花跟三弟妹一比,可得羞煞了。”文氏比着手上一株花笑着说道。
金氏心里念着刚才的事,所以一时也不好跟容兰热络,便只含笑应和组,“谁说不是呢。”
容兰看了那花一眼,抬头笑嘻嘻道:“这花不是被摘下来蔫掉了么,哪来的羞煞?”
“……”两人听着容兰这话,又看着容兰笑得一派纯澈,嘴角一扯,无话了——没听出来咱们这是恭维客套么!
容兰扫了一眼两人的表情,眨了眨眼无辜道:“怎么,我哪里说错了么,两位嫂嫂的表情怎么如此怪异?唔,容兰年幼,有时候说话难免失了妥当,两位嫂嫂切莫见怪!”说着,毕恭毕敬的福了个礼。
这么一来,两位嫂嫂只得连忙搀扶,边笑边道“弟妹说的哪里话”,只是这笑容可是整一个僵硬——得,明明开始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变得好像她们做错了事,欺负了刚过门的弟媳似的!
容兰余光瞥见两人表情的不自然,低着的脸上扯出一笑——唔,不是装模作样么,谁不会啊!
这时,金氏瞥见容兰手中的锦盒,目光一闪,便道:“弟妹这手中的盒子可真漂亮。”
文氏听得这话,低头一看,也见着了,于是这脸上的笑意便有了些酸,“老爷子果然疼三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