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园子转过假山便见芍药领着一位中年艳妇急步而来。而这位中年艳妇正是芙蓉城最大青楼翠烟阁的老鸨往日的头牌柳娘。
柳娘一见宫轻寒赶紧上前福了福身“见过主子。”她虽掌管翠烟阁,然真正的幕后老板却是宫轻寒。
“有事?”
柳娘抿了抿唇似不知怎么开口,抬头看了眼宫轻寒又快速低下头去“柳娘说了,主子千万别动怒。”
“哦,你倒是说说看。”听柳娘如此一说,宫轻寒倒是来了兴趣,她倒还真想知道什么事值得她动怒。
“姑爷和慕容将军府的公子慕容羽辰去了翠烟阁。”
“就这事?”宫轻寒眼中的兴味淡了下去,隐隐带了些失望之情“随他去罢。”
“这怎么可以。”宫轻寒话刚一说完,甘草便满脸气氛跌出来抗议。
宫轻寒见她如此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又不是她夫君出去寻花问柳,她怎么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愤慨。
甘草满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就算你对姑爷无意,但他总也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绕城三圈给娶回来的。这才进门没几天,便去逛青楼喝花酒,外面的人还指不定将小姐说成什么样的人呢?更何况宫府的颜面何存。”
宫轻寒知这丫头护主心思,便也就顺了她意“甘草说得有理,既如此,甘草就去帮我传个话吧。”
翠烟阁三楼临窗雅间。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苍逸轩不满的皱起眉头,他可是从不踏足这种烟花之地。
“这不是带你来向你赔罪,让你消消气么?”边说着还不忘朝着楼下的姑娘挤眉弄眼,却忘了自己早已被揍成一颗猪头此翻动作显得相当滑稽,惹出一阵姑娘的娇笑声。
“真想让我消气?”苍逸轩闻言眉梢一挑。
“当然。”
“既如此,正好有件事你就去帮我办了吧。”
“什么事?”慕容羽辰一听瞬间将楼下那群姑娘抛至脑后,一脸谨慎的看着苍逸轩。
“也不是什么大事,记得我上次向你提过的‘焚驼铃珠’吧,刚得到最新消息,下个月会由他们的摄政王亲自护送作为当朝太后四十岁生辰的贺礼逞上。等他们入境便下手无疑是最佳时机,也省去了来回奔波之苦。”
苍逸轩品着手中的酒说的风淡风轻,似是菜市场买两斤猪肉般简单。可一旁的慕容羽辰一张脸却是揍成了一团,心中叫苦不迭,这不是直接让他去送死么?听闻光是为了守护这珠子西钥国可是培养了‘十二死士’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人虽生却如以死,若想制服必需取其项上人头,若不然只会不死不休。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机关防卫,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果真,他不该为了自己一时痛快去招惹他,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亏怎么都还没明白这个道理,面前这个人表面上一派和气,暗地里谁得罪了他可是非把你往死里整。
慕容羽辰心中悔的肠子都打了好几个结,再看看另一旁自饮自酌的苍逸轩,唉,自己还是趁没死之前好好多喝几杯酒吧!想到此,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正文 第十章 守夫道
当今天下三分,靠南面的中原地区为天运国,西面为西钥国,北面为乌汗国。天运国物产丰饶国富民强,西钥国国内近几年内战不断人口骤减已呈衰退之势,乌汗国虽物资稍显匮乏但国人骁勇善战。三国之间边境虽偶有小规模战争发生,但整体来说却也相安无事。
‘焚驼铃珠’乃西钥国镇国之宝,传说为几百年前西方佛陀前来传教时死后化身为一朵七彩焚驼铃花,三百年后孕育出‘焚驼铃珠’,又过了百年,花谢珠落,再几经碾转便成了西钥国的镇国之宝。虽不知传言是真是假,但‘焚驼铃珠’的功用却是甚少有人知悉,它不仅能解百毒,驻容养颜,更能使练功之人杂念尽除,修练时事半功倍突飞猛进,堪称至宝。这些是西钥国的皇室机密,知此之人少之又少。而苍逸轩却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得到了这个消息,正巧他修练的“焚世心法”共有九层,可如今每每练到第七层时,心中强制压下的阴影便会不断的浮现在脑海如魔障般挥之不去,有好几次想强行修练都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被慕容羽辰发现的早,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因此,当得知‘焚驼铃珠’的功效时他便打定主意,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志在毕得。
“姑爷。”甘草在柳娘引路下直接来到两人所在雅间,走上前性的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甘草到这里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苍逸轩柔声问道。
“咦,这不是你家夫人身边那丫头么?”慕容羽辰掇着下巴打量半晌表面有礼实刚满身煞气的圆脸大眼俏姑娘,突然出声道。
甘草恨恨的瞪他一眼,直接不理,哼,来这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一个被揍成猪头还有脸跑来逛青楼的男人,可见其色心有多重。当然,他家姑爷暂时保留意见。
慕容羽辰被瞪的莫明其妙,只得悻悻然的干笑两声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见姑爷还在等着自己回话,这才开口道“甘草是替小姐传个话,小姐说宫家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这颜面还是要几分的。姑爷刚过门三日,便来这烟花之地,实在让小姐及整个宫家有损颜面。小姐虽不要求姑爷守‘三从四德’,但姑爷也理应洁身自好谨守‘夫道’,不做红杏出墙之事才是。”
苍逸轩双拳撰紧,手背青筋暴突,深吸口气平静问道“你家小姐可还有说些什么?”
甘草一听,小下巴一昂,眼角瞟了瞟明显在压制怒气的自家姑爷,继续道“小姐还说,如果姑爷不听劝告她就直接让姑爷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好好在家反省。”
苍逸轩感觉自己若不是定力好,眼前的这张桌子怕是早已变成一堆碎木,着脸起身咬牙道“我到要看看你家小姐如何让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语罢,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带起衣摆一阵翻飞。
甘草得意一笑,紧随其后跟上,心中不禁狂呼着为自家小姐喝彩,小姐一出,谁能与其争锋啊,哼哼!
慕容羽辰嘴巴张大又合上,再张大再合上,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终是伸手将面前满满的一杯酒灌入了嘴里,给自己饱受惊吓的心压压惊。回想起那天在礼堂上见到的淡漠平凡容颜,再想想刚刚她叫丫头传的那些话,慕容羽辰深深觉得,他这嫂子平凡的外表下住的绝对是一个彪悍的灵魂。
苍逸轩一路优雅的大步的快速的回到宫府,在“有礼的”寻问过几个丫鬟后,终于成功的在书房找到了正在怡然作画的宫轻寒。
“夫人,为夫很想请教一下,夫人如何能让为夫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宫轻寒对他的话愰若未闻继续埋首未作完的画中,待苍逸轩等的胸中的怒火快要破体而出爆发时,宫轻寒也完成了最后一笔,将笔搁置一旁,对着画上未干的墨迹轻轻吹了吹加快它干的速度。苍逸轩随意扫了一眼,只见她画的是一幅秀丽山川图,虽未身临其境却能感受到置身其中的心旷神怡,和她的气质倒是有些相象。
气质?苍逸轩眉一皱,刚那瞬间被忽略的怒气又窜了上来,她的气质那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本质。
宫轻寒将画晾在一旁,这才抬眼看向桌前长身而立眉头紧锁明明怒气四溢却又极力压制的苍逸轩,再瞄了眼刚被他从外用力推开的那扇门,拂了拂袖,淡淡道“为妻听闻夫君为人谦合风度翩翩温文有礼,更享有‘四公子之首’的美誉,曾经也深信不疑,不过今日一看,为妻忽然觉得,似乎世人对夫君的误会颇深。”
这些话无疑在苍逸轩怒火熊熊燃烧的当头更是往上浇了盆油,可他偏又辩驳发作不得,想想自己刚刚的破门而入,饱含怒气的沉声质问……等等,质问?他是来质问她的怎么反倒变成了她对自己的形象评价?
自己竟被她牵着鼻子走!苍逸轩一想通其中的转折,心中不禁又多升起一股恼怒,正想将话题给扭回去,却听外面丫鬟通报道“小姐、姑爷,晚餐已备好,是去前厅用餐还是送来房里呢?”
“去前厅吧。”宫轻寒说完不再理会一旁的苍逸轩便朝外走去,路过在外一直侯着的甘草身旁时,露出一个寻问的眼神,甘草明了的点点头便跟上前去。
苍逸轩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实在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愤怒的?恼怒的?纠结的?似乎都不是,看着渐渐远去的那抹纤然身影,苍逸轩觉得,现在的心情似乎用“无奈的”来形容更为合适。
正文 第十一章 亲父女明算帐
记得初次见她时,便是父亲说带自己去拜访一位故人,而这位故人便是宫老爷。当时几人正在客厅喝茶,而她也在宫老爷第五次派的丫鬟催请中珊珊而来。身姿淡漠,相貌平平,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自己的外貌才情对姑娘的吸引力,凭着这几年的经验,苍逸轩还是很有自信,可当时,她却连个正眼都未看向自己,就那样闲淡从容的喝着茶,透着股淡淡的疏离。让他不禁对她产生出一丝好奇,也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