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不打算将这件事的经过告诉寒儿?”宫轻寒拂了拂衣袖看似随意的开口问道。
“什么事?有什么事是寒儿想知道爹没告诉你的吗?”宫浩然“认真努力”的想着。
“爹受伤的这件事寒儿就想知道?”宫轻寒直接将问题挑明。
“这事…”宫浩然作势回想了下,然后万分哀愁道“唉,可能是人老了,或是伤到了脑子,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等我再好好想想,想起了立刻告诉寒儿。”紧接着又掩嘴打了个呵欠“爹现在有点累了,要休息,你们先出去吧。”
苍逸轩走上前将他扶着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再退回宫轻寒身旁。
宫轻寒意味不明的看了宫浩然一眼,关切道“那爹好好休息,寒儿过些时辰再来看爹,爹可得趁着休息时好好想想事情的经过,若实在想不起来,寒儿不介意帮帮爹。嗯,免费的。”
宫浩然窝在被子中的肥胖身子抖了两抖,直接装睡着,紧闭上眼不回话。
两人出了房门来到后院时,苍逸轩笑着道“夫人是怀疑爹在这事上对你有所隐瞒?”右手把玩着折扇,左手仍是搂着宫轻寒的腰,明明是半个时辰前才开始有的这个福利,他却做的极是顺手,俨然已快速的变成了一种“良好的”习惯。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何以见得?”
宫轻寒抬头看了看碧蓝天空中的悠然浮云,唇角笑意浅淡的靠在苍逸轩的怀里,将自己的怀疑未做任何隐瞒的分析给苍逸轩听。
苍逸轩听后点了点头,又道“可是爹似乎并不愿意将此事告诉夫人。”
“他说与不说又有何妨。”宫轻寒话虽说得淡然,可其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敢将老头子伤到如此地步的人自得付出相应代价。纵然爹他不说,她也有上千百种的方法知道。
苍逸轩挑了挑眉,看来,夫人这次的怒气不轻。既如此,他这做夫君的理应替她出气才是。
“夫人,为夫需先离开下处理些事情,晚上再回来陪夫人用晚膳。”
“那夫君先去忙吧。”宫轻寒自苍逸轩怀中起身,笑着回道。心中已然对他所说的需处理的事猜到了八九分,既有夫君愿代劳,她又何乐而不为。
见苍逸轩离开,芍药至转角上前“小姐,教内那位公子先前手指动了动,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宫轻寒回到锁魂教来到公孙瑾榻前,正在为他擦拭身子的素琴赶紧将被子给他盖好起身让开。宫轻寒为他把了把脉,再看了看他的舌胎,眸中闪过不解。记得当时服药之后为他把脉,明明脉息微弱,无苏醒之象,怎么现在却脉象渐渐恢复平稳,甚至有强健之势。
未等宫轻寒思索清楚,床上的公孙瑾眼皮已如蝶翼轻颤般微微睁了开来,似无法适应突来的强烈光线,闭了闭眼,待缓过了再次睁开。眼珠转动,稍加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深沉的目光在榻边的三个女子身上稍加流转,最终定格在了宫轻寒身上。
“你救了我?”虽是寻问却包含着肯定,语中的冷然之意却未减少分毫,一如当初在单府般未含半分情感。
“不算救,只是见你中的毒够毒够深,是个不错的试验对象,就顺手捡了回来而已。”宫轻寒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公孙瑾细长的眼眸中寒光乍现“你将本王当药人?”
“能当本教主的药人是你的福气,多少人可是求而不得,再者,若不是你够资格当本教主的药人,现在又岂会活在这世上。”
“你是因为需要本王试药,所以才救了本王?”冷洌的声音中未有丝毫的起伏。
“不错。”
公孙瑾眼眸动了动,不再多言。
宫轻寒对他的沉默不以为意,淡淡道“你可还有钱财?”
公孙瑾冰冷的眼眸转向她,却未开口作答。
宫轻寒想了想,看来他应是没有理会到自己的意思,果然,迂回婉转这种表达方式不太适合她,于是直接道“本教主救了你,这医药成本费公子当付了才是。”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前往陀华山
“…本王现在没钱。”公孙瑾怎么也不会想到宫轻寒竟会问自己要医药费,她莫名拿自己当了药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要医药费?!
“公子是想赖帐?”宫轻寒了然的点点头,径自转身离开,片刻后又带着个紫檀木的盒子来到他榻前,无视他僵硬泛黑的俊脸,将盒子打开道“那公子就将它的秘密告诉本教主当做是利息,如何?”
焚驼铃珠?!怎么会在她手里?难道她是那天抢珠暗杀他的人的同谋?公孙瑾倾刻周身杀气遍布,两眼寒光四溢的盯着宫轻寒,若不是他现在刚苏醒,身子棉软无法动弹,他早便一掌击向了宫轻寒。
感受到他变得异样的情绪,宫轻寒拈起珠子放在手中把玩“本教主只是碰巧得到了这珠子而已,至于其它事,与本教主无关。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但本教主奉劝你最好是长点脑子。”
公孙瑾渐渐平静下来,稍加思考便知她不可能是那帮人的同谋,毕竟他们是要他死,而她却违反常理的救了他。当然,也有可能这是他们的计谋,但他们却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更何况,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对于眼前红衣加身姿容妖娆的女子,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又怎能如此轻易的将这珠子的秘密告诉她。心思敲定间,直接闭口不答。
“怎么?不愿说。”宫轻寒似对他惮度早在意料之中,毫不在意道“难道你不想报仇?若是你说了,本教主就允你先将医药费欠着,放你回去。若是你不说,那便就得留在这里做苦力还债,不过,这药费怕是你做一辈子苦力也还不完的。你可想好了?”
公孙瑾垂眸沉思片刻,沉声将焚驼铃珠的秘密告诉了宫轻寒,她说的对,他的确是想要报仇!紧抿的唇角泛起弑杀的笑意。
宫轻寒眸色微动若有所思,将焚驼铃珠收好,对公孙瑾道“虽然毒已解,但你体内余毒未清,还需用药调理,另外,每日晨时得放一碗血。”说完,便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既为药人,当然得发挥药人的价值,在她未将“夺魄丸”的药效弄清楚之前,这每日所取的一碗血正好让她用来研究。
轮回门
“门主,属下已查明,佛山寺前几日曾被一批黑衣人夜袭,寺内的僧人及香客都遭到屠杀。”地护法。
“可有查到这批黑衣人的来历?”苍逸轩。
“这批人行事干净利落,未留下任何线索,应是受过严格训练,但属下在佛山寺的后院捡到了这块令牌。”地护法将令牌递给苍逸轩,又道“但这块令牌却是武林盟主苏漠尘苏家之物。”
苍逸轩看了看手中黝黑中透着亮光,正中以楷体刻着的“苏”字,眸中幽光几闪,便有了决定,看来,这陀华山的热闹他该去瞧瞧才是。
回到宫府用过晚膳后,苍逸轩和宫轻寒又去看了宫浩然,结果宫浩然装睡不醒,两人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来到院中相拥赏月。
花前月下,佳人在怀,苍逸轩环在宫轻寒腰间的手紧了紧,感受着怀中人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不舍道“夫人,为夫要离开芙蓉城几日去处理些事,爹就劳烦夫人费神多加照顾了。”
“夫君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宫轻寒窝在他怀中把玩着他胸前的黑发,问的漫不经心。
“明日一早。”
“嗯,夫君早去早回。”宫轻寒隐在月夜下的唇角微微扬起,轮回门的效率果然不错。
次日,苍逸轩和慕容羽辰及天、地二护法刚踏进芙蓉城十里外镇上的小酒馆时,便见恢复容貌的宫轻寒和易了容的芍药正坐在靠窗的桌前等着上菜
“本门主和教主真是缘份不浅,连这偏僻的小地方也能遇到。”苍逸轩笑着走上前在宫轻寒对面坐下,其它几人则选了邻近的一张桌子落坐。
“不巧,本教主是专程在这里等门主的。”
“哦?”苍逸轩挑了挑眉。
“门主难道不是要去陀华山么?正好,本教主最近闲着无聊,想随门主一同去见识见识武林正派们的风采,想必门主应不会介意才是。”
他昨晚才说要离开,今早她便在这里等着他,该说是巧合么?苍逸轩眸中神色几变“有教主这样的美人相伴左右,本门主当然不会介意。”唇角的笑耐人寻味。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门主笑得很猥琐?”地护法低声向左右两旁奠护法和慕容羽辰问道。
慕容羽辰诚恳的点了点头,对地护法竖起大拇指。
“他是地护法?果然不止善良,还很诚实。”宫轻寒看着眼前唇角稍显的苍逸轩,淡笑着问道。
“诚实?”苍逸轩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回过头笑意森森的看了地护法一眼,点了点头道“的确诚实。”
这句“夸奖”入了地护法的耳中却激得他浑身一颤,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是伤疤还没好就把痛给忘了。才因对教主的“告诫”而被门主罚去面首馆陪了两晚酒,全身上下被个死老头子摸了遍,现在却又把门主给得罪了。早知门主小气记仇又变态,他怎么就总是不长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