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围墙上,看向逸王府,这近两个小时的折腾,逸王府干架的几人都不见了踪影。阿狸不知道凤离到底有没有出事,即使她现在非常想跑到祁王府,拎着凤鸣的衣领质问他到底瞒了她什么,但她必须先确保凤离的安全。
四周很是寂静,有着一些明显的打斗痕迹,像是洒落于地上的竹叶和被削去花瓣的花朵,都是阿狸的梅纹扭丝剑做出来的。也就是说,凤离和任几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凤离的武艺并不差,不可能被大皇子可任几一招制下。所以凤离现在安全的几率大于被擒住的几率,阿狸稍稍安下了心,正准备离开,远处转角走出来两个人的声音。阿狸顿住,更好地利用景物掩藏好了自己的身影。
走出来的两人是凤琛和任几!阿狸眸子一亮,看凤琛气急败坏的模样,凤离应该是成功逃脱了才对。
“你说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你看,现在这个棋子没有了吧!混蛋,还让凤离从眼前生生逃掉了......”
任几却不亢不卑的模样,嗓音沙哑模糊,身子却挺得笔直,气定神闲,运筹帷幄,“逸王莫急,这左念的利用价值也是没有了,他们救走了也无妨,毕竟我喝了他的血,我能知晓所有他的记忆,这就够了。”
凤琛狠狠回头,眸子阴鸷,语气森然地威胁道:“哼,最好是这样,你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好乖乖地顺从我的命令,否则......”
任几微微一顿,仍是那副模样,只是撩着黑纱的六个指节轻轻地攥紧,“当初祁王把他打得重伤,扔进院子里来,本来就是我们捡到的横福,祁王想嫁祸却能被我们利用,只是没能成功地解决了他和那左家小姐,但我们并非是一无所获的。他的把柄越来越多,到时候将他狠狠扳倒,让他再也爬不起来......所以逸王现在还需好好忍耐。”
男子却是毫不领情,嚷嚷着大叫,指手画脚地对着任几的脸破口大骂:“你这个怪物,说起来轻巧,本王还能忍么,父皇随时都可能驾崩,到时候本王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阿狸没去理会男子的嚣张焰气,男子如此暴戾的模样,真心是成不了大气候的......阿狸怔神于任几嘴里的那句:“当初祁王把他打得重伤,扔进院子里来......”
若是只有左念如是说,那便也就罢了,任几这话,让阿狸真正感到心寒。凤鸣为何要瞒着她做这些??!!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跳下围墙,去找那人问个清楚。任几狠狠回眸,厉声喝道,一枚软针随之射向阿狸的藏身处。阿狸轻轻一跃,往墙角绕过去,只余下一根毛色黑亮的漂亮的尾巴,在任几和凤琛的眼前一闪而过......
黑猫跃下围墙,并没有朝祁王府走去。
阿狸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指向了一个人的,凤鸣,我一直如此地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你为何会如此狠心地打破我的梦境呢?这是要警告我是在自欺欺人么。阿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好害怕在见到凤鸣,真的害怕,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更害怕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这颗心再受伤了吧。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一清阁。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
体型轻巧,只是来回几个跳跃,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凌慕遥的房间。女子似乎正在里间沐浴,轻灵的水声很是悦耳动听,引人遐想。阿狸默默地立于那副表在墙上的《水调歌头》面前良久,心情五味杂陈。
凌慕遥是真心爱上了凤鸣的吧!男子多少日的温情对待,即使是做戏,阿狸向来知道凤鸣的魅力有多么具有影响力,能有多少女子抵抗得了他的迷惑呢。才女凌慕遥,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凌慕遥用一夜换来了恭亲王的相助,用义女的身份进了皇宫。不为龙椅上那个对她赞赏有嘉的当今圣上,也不为满朝为她痴迷神往的文武大臣王子皇孙,只为博得那无情人的一个眼眸一个惊艳......即使那么不值。
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只为一次燃烧献出了所有。
而她,似乎并没有比凌慕遥好到哪里去......
华裳轻盈,莲足微动,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一下子包围住了阿狸的每根神经。女子很美,巧笑倩盈,顾盼生辉,笑语嫣然。阿狸第一次发现她与凌慕遥居然也能这么的好好相处,面对这面,那美丽倾城的女子笑得那么纯净,比画屏笑得还要干净上几分。
正文 第四八章 催情木天蓼
凌慕遥将阿狸放在窗台前的软垫子上,转身想去为小猫取点小糕点,只是回眸间,猫儿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小小的软垫上一个凹陷下的印记,昭示着曾有个小巧灵动的东西呆在上面与她共处一室过。
阿狸离开一清阁,穿越了人潮,义无反顾地朝祁王府走去,没有半点犹豫。
绝色倾城,温柔体贴如凌慕遥,他祁王凤鸣也可弃之如敝履。她,又有什么资格妄想自己会与众不同呢?!已经没有再自欺欺人的余地了......
阿狸在街边的布庄随意地卷走了一件衣裳,寻了个角落,变回了堂堂的左家二小姐的模样,落落大方地朝祁王府走去。只是,眼前的一只手生生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男子背对着阳光,笑语嫣然,黑色的阴影包围住了阿狸。轻轻地呵出一口气,温暖与寒冷相撞,空气中马上飘起一阵白雾,阿狸冷冷抬眸:“国师这又是要做什么?”
燕莫凌怔愣了一下,似是惊讶于女子不客气的问话,而后又神色如常地扬笑:“师叔现在已经不会在要求与王妃约定血盟了,所以王妃大可放心,呵呵,只是看王妃神色匆匆的模样,师叔好奇,掐指算了算,大概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红色羽毛扇轻摇,男子嘴角勾起醉人的笑意,虽已年过三十,却更是沉淀出了自身不凡的魅力。
阿狸现在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去欣赏这些,若不是正站在大街上,真心好想指着燕莫凌的鼻子大骂人妖退散!却还是不动神色地问道:“国师既已知道不语此行的目的,为何又要拦着不语,难不成国师想让不语与祁王之间的矛盾越滚越大越积越深么?”
男子听完,嘴角的笑意却是更大了,“王妃严重了,师叔我这也是一片好意啊,虽然祁王在某些事情上是对不起了王妃,但王妃就这么莽莽撞撞地跑去找他,师叔想,以祁王的本性和智慧,吃亏的还是王妃啊.......”
阿狸眸子暗了暗,还是固执地问道:“国师这么说倒是奇了怪了,不语所知,国师与祁王素来交好,且你们有同是修罗门的人,国师拿什么证明自己让不语相信你的话呢?!”说着,就想挥开男子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走开。
男子一步退开,又再一次拦住阿狸,俏皮地眨了眨眸子,闪烁着戏谑的颜色:“王妃怎可把这种事情当街嚷嚷,嘘......这可是关系到师叔的身家性命的啊,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师叔还怎么得了......这样吧,王妃还是随师叔一起去河边走走,那便人少,也好给我们谈谈事情的空间嘛......”
你妹!阿狸愤懑了。上次和你一起走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和河面上,我还差点被你杀了,这次谁还会去就是犯傻!
只是,这次还是随着他来了,毕竟,阿狸还是想更了解些事情的真像,而不是如国师所言,莽莽撞撞地跑去,继续被凤鸣忽悠。
“呵呵,想到第一次见到你时,虽然一眼就看出了你的本体,但师叔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并非修仙之人,却能成功夺舍。我甚至都几乎算不出来关于你的事情你的命理,看得出来,我那寡情的兄长还是把你保护得很好的。只是......你的存在注定是这个世间容不下的矛盾......”
阿狸微微侧目,男子的表情和语气终于让她有了一种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感觉,那是一种在接触事实的急迫感却又害怕揭破事实的胆怯感。阿狸眉头紧锁,并没有打断国师的话,轻轻呢喃道:“和你说的那句‘涅槃三生亦无缘,云裳树下灰湮灭’,有关么?”
国师点点头,却突然眸光流转,潇洒转身,红袖飞扬,用折扇轻轻托起阿狸的下巴,姿态暧昧,轻笑道:“不语,你很聪明,但今天我不会讲这件事情,我只会告诉你关于凤鸣的事情......你可知,你的身份是我告诉凤鸣的,也是我告诉他,你就是他的解药,你后来也知道了他是为了解药而接近你的,你的血,可是珍贵得很啊。但你可不知道,左相的那条腿,并非皇帝派来的杀手做的,而是凤鸣,他专门设了这个局,将你网入了网里,而你也傻乎乎地配合着。”
“你可知道,他的身上衣物上永远都带着木天蓼的气息......呵呵,要知道那可是专门为你而熏的!”
阿狸挥开国师点在下巴的折扇,表情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若说国师前面的话,她猜到了一个七七八八,但后面这句......要知道,木天蓼对于猫族的作用就相当于荷尔蒙对于人类的作用!难道她对于凤鸣生出的爱恋之心纯粹只是因为木天蓼的催情么,他一直都只是在处心积虑么,处心积虑地伤害左相,然后将无路可退的她逼近他的婚姻陷阱里,用木天蓼滋生出的情欲束缚住她对他的情感,然后是要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奉献自己的血液?心甘情愿地为他奉献自己的生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