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个男人就把大周从田里烦反手挟持上了岸。
“你们放开俺。”大周大叫着,只可惜男人故意找事,不会轻易放过大周。
“将他带回县衙,交由田师爷处置。”
“是。”几个男人异口同声,大周突然觉悟起來。
不好,看这阵势,这些人是县里的衙役,再偷眼打量了一下他们,上下都被泥水浸湿,刚才对官府的人动手,如果被他们稍微添油加醋,这下被抓了进去岂不是死定了。
“老实点就束手就擒,田师爷或许会网开一面。”男人面上露出不和谐的笑容,手令一下,大周就被抓走了。
双喜在家里准备今天中午的午饭,正要出门时,一位穿着农装的女人慌慌张张的跑进來差点沒有撞上她。
桃花家的地和大周家的相邻,去年双喜和桃花结识之后,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桃花,发生什么事了。”双喜关心的问,因为她发现桃花脸上的担心。
“喜儿,不好了,大周哥今早被田家的人闹事,县老爷为了缓解纠纷,将大周抓起來了。”
“什么。”双喜心里一落,手中的饭盒掉在地上:“到底怎么了,这事你先别慌张,先说清楚。”
双喜來杏花村一年,对大周的情况还算有所了解,关于田地的事,听说是当初一位田伯送给他养活的,后來,田伯去世,这地也一直被大周所种,怎么突然田家的人就來收回地了呢。
“來收地的听说是田伯的内侄,而且他还是县老爷身边的大红人田师爷,这样看來,大周一定是在劫难逃了。”桃花依旧害怕。
“田家來收地,县老爷就來抓人,此事怎么这么巧。”双喜觉得奇怪。
“可不是,现在全村上下都担心着,就怕你知道了会……”桃花虽害怕,不过还是冒着被指责的危险回來通风报信,大周入狱,她不能不知情。
“喜儿,你去哪。”
桃花看着双喜突然跑出去,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急忙想要去追,只可惜双喜早已跑出去很远。
要救大周,她必须从田师爷身上下手。
这一年來,要不是大周的照顾,她也不会有今日安心平静的日子,是大周给了她新的生活,她不能见死不救。
田师爷本來是杏花村的村民,后來当了师爷,暗中搜刮民脂民膏,田家很快便搬进了县里,杏花村去县城有十几里地,光凭一双腿一天都跑不到,杏花村的村民团结,听说大周的事纷纷在村口等着,药店老板人好,将自家的一条驴借给了双喜。
“喜儿,大周的事我们也听说了,明天升堂,咱们全村都会去给大周做个证,我知道你担心大周,这一路,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老板一番安慰,双喜心里感动,在杏花村,这里的人总是无时无刻让她感动着。
“恩,老板,我会的。”双喜骑着驴,在全村的注视下开始了往县衙的路,
150 丫头,好久不见!
蜿蜒的山路不是很好走,驴儿走得很慢,一路颠簸着,双喜的心情复杂难受急了。
这是來杏花村之后第一次出村,当年,她记得那个下雨天,要不是遇到大周,她或许就死在这条山路上。
自此以后,这条路便阻隔了她所有的过去,她以为这辈子只要安心在杏花村就好,沒想到,她还是出了村。
过去的记忆,随着这条路越走越近,她想起那天下大雨,她绝情的离开,那以后,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想到那些记忆,她的鼻子只觉酸涩,险些要掉下泪來。
算了,不准想,不是说过,再也不准想起那些事吗。
“站住。”
就在双喜收回思绪准备安心上路的时候,前面两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两人长得很雄壮,手拿大刀,模样凶神恶煞。
双喜一眼便看出來局势,微微蹙起眉头,沒想到在杏花村这样的世外桃源附近,竟然有强盗土匪。
“姑娘,是上城吧。”其中一个男人面露不怀好意的笑。
“两位大哥,我身上沒有银两,此番上城是去救我家阿哥,麻烦两位大哥行行好,放我一行吧。”双喜虽无畏惧,但是救人心切,难免嘴上柔软了些。
“沒有银两不打紧,把你的驴留下也一样。”男人继续说。
双喜就知道这些人不好打发,却不敢露出不快:“大哥,我这驴是借的,若是给你了,我怎好还给人家。”
两个男人一听觉得有理,然后,刚才那男的又道:“那好,驴我们不要了,要你如何。”
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两人经常在各个村外横行,偶然看到双喜独自一人在山上行走,这便出來打算强抢民女。
双喜沒想到两人这么无耻,现在离回村还很近,他们就敢这么肆无忌惮,但是她一个弱女子,无还手之力,那只有一个办法,走为上计了。
双喜手中拿着鞭子,用力一挥,已打算走回头路。
“大哥,那小妞要跑。”
“还愣着干嘛?追。”
双喜手中用力挥着鞭子,山路崎岖,本來走得慢就不稳,现在更加颠簸了。
驴儿载着她一路蜿蜒,两边的树枝和茂叶刮伤了脸,她不觉得痛,身后两个男人不停的追,很快便要追上來。
“驴儿驴儿,你可一定要快点啊!”双喜不停祈祷,但愿村口还有人在,她只要再转过前面的一个大弯,村口的人就能看到她,这样就不会被身后的男人抓了去。
“小妞,你别跑。”
男人的声音透着怒气,手中大刀挥向两边的树丛,锋利地将冒出來的枝叶削掉。
不跑的是笨蛋,双喜在心里暗喜,她就要转弯了。
就在转弯的那一刹那,身后的男人终于跑了过來,眼看就要抓住驴儿的尾巴,这时,从转弯处出现一匹骏马,强健的前蹄高高抬起,冲向双喜的侧边,前蹄直接向着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践踏下去。
“啊!大哥,我要死了。”
愚蠢的男人大叫一声,身子已经倒在地上哆嗦不停。
戚少天拉住缰绳,避免马儿的前蹄伤到人,马儿受到控制,前蹄落在男人的下体部位,差点要了他的命根子。
“还不快滚。”戚少天森寒的语气带着些微怒意。
男人躺在地上,看着马儿对着他虎视眈眈,手已经摸索到自己的下体,还好,命根子保住了。
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來,也不管自己的大哥也躺在地上,刀也沒拿就快速跑來了。
“胆小鬼。”还是被称为大哥的有魄力,艰难地从地上站起來就要发作。
戚少天眼快,见他就要举起手中大刀,拉住缰绳,控制马儿将强健的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已经抬到了男人的头顶。
男人终于吓得腿发软,看着阳光下的骏马和马背上俊美却带着森冷寒意的男人,他想到,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强盗走后,戚少天安心一笑,拉住缰绳,终于回头看向身后的双喜。
“丫头,好久不见。”他保持微笑。
双喜一双明澈的双眼从他出现之后就一直盯着他,时隔一年,他的模样不减当年,甚至,比当年的样子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下颚的细小胡渣显得他更有味道。
她一度以为自己尘封的心已经冰冷麻木,然而再次见到他,听到他的那声丫头,他说好久不见,她的心却暖了。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救了她,给了她希望,一如当年。
“丫头。”
戚少天连忙叫住她,因为双喜手中的小鞭子已经挥了起來。
忍住不争气的泪,柔软的心伪装的坚硬冷漠,她的鞭子还是挥下了。
路过戚少天的马儿时,他能够清晰的听到她一如当年离开时候的绝情冷然的声音,那是一声“谢谢。”
太过客气,然而也太过生疏。
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然而,这两个字还是将他的心沉重地打击到。
“丫头,你等等。”
能够再次与她相见,想走,沒那么容易。
他在身后挥着马鞭追,双喜的鞭子毫不怜惜地在驴儿身上用力抽,那一下下就像是抽在戚少天身上一样痛。
她那么善良,善待人也善待动物,那一下下的抽打,就是对他突然出现的惩罚。
她怎么那么傻,早就应该猜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这几天她就感觉有人在身后盯着她,她应该早就猜到,他不会放过她。
戚少天,天涯海角,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双喜的心在抽痛,双眸在风中变得模糊不清,再躲,也躲不过他的追踪。
“丫头,你别跑那么快,危险。”
风中传來戚少天断断续续的声音,她的驴儿现在可争气了,不停地往前跑,连马儿都不是它的对手。
危险算什么,见到他,才是真正的危险。
她不能再让过去的那些记忆影响她的生活,再恨一次,她做不到。
“丫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