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不知为何,时间过得飞快。想着第二日便要逛庙会,慕容早早的回去收拾准备了。
怜清自己对明日的庙会也有些隐隐的期待,慕容回去后,找了几件衣服试试便上床了。要说,今日这天气也够怪的。白日里风和日丽,暖阳高照,让人心情好不舒爽,可到了傍晚,却飘来几片乌云,响了几个闷雷,而后便下起了雨。
怜清早早的上床,却睡不着。想到明日的庙会,心中有些雀跃。冬日的夜晚本就冷,睡前怜清便将窗门关紧了,可此刻,屋外电闪雷鸣,怜清躺在床上听着风吹窗户呼呼的声音,眼皮狠狠地跳了下。
忽然,怜清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眼睛瞬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还不待起身,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连环夺命敲门声。
“谁?”厉声喊了句,人也直直地坐了起来。
“小姐,快开门,王爷他受伤了。”声音很是焦急,怜清的心咯噔一下。这是阿佑的声音,楚残萧受伤了?
赶紧一把抓起床头的衣服,朝身上一套,跳下床,朝门口跑去。
刚打开门,便看见满身湿漉的楚残萧与阿佑。楚残萧低着头,由阿佑搀扶着。一身的黑色锦袍将血迹很好的掩藏,如果不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血滴到怜清的脚丫上,压根就看不出来。绑头发用的丝带估计被大雨冲走了,此时的楚残萧披头散发,看不清容颜,狼狈不堪。
“小清儿,你没穿鞋。”就在怜清呆愣的时候,楚残萧缓缓抬起头,惨白的嘴角微微扬起,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些挪揄。
怜清闻言,低头看去,果然,自己竟忘了穿鞋。
而后,一脸的恼怒,狠狠地瞪了楚残萧一眼,道:“将他扶进来。”她自己则小跑进偏房,拿出一个药箱。
将楚残萧安置在床上,怜清熟练地为楚残萧做初步的清洁和止血工作,这才发现一旁的阿佑同样是一身的狼狈,那月牙白的衣袍上被梅花血迹和泥印占据着,衣袍上到现在仍在滴着水。
“你身上可有伤?”怜清打了盆水,用毛巾一边擦拭楚残萧的脸,一边问阿佑。
“小姐,属下并未受伤,倒是王爷,为了救属下,挨了一刀。”阿佑说这话时,口气中是满满的愧疚。若不是王爷最后没有抛弃他,返回去救他,也不会……都是他的错。
怜清手下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着阿佑,楚残萧竟会为了救人将自己置于险境。在她的意识中,楚残萧可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王爷他……”阿佑欲将整件事说与怜清听,谁知此时,楚残萧却开口道:“阿佑”虽说只是叫了句阿佑的名字,虽说声音系若蚊蝇,却成功地让阿佑闭上了嘴。
怜清深深的看了眼楚残萧,对阿佑道:“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他就交给我了,保证还你一个健康完整的王爷。”
阿佑看了眼床上的楚残萧,楚残萧眨了下眼睛,阿佑便告退了。
屋外的风仍在吹着,狂风暴雨,树枝被风吹得沙沙的响,屋内烛光摇曳,一地的湿漉,满屋的血腥味。
怜清用她那把精致无比的小手术刀轻轻割开楚残萧胸前的那块衣服,用毛巾蘸了些带酒精的水,轻轻地擦拭那道食指长的刀口。
一时的沉默,一室的静谧。
屋内安静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怜清没有看楚残萧,楚残萧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怜清。
“嗯。”许是那酒精太过渗人,楚残萧也痛的闷哼了声。怜清极其小心的处理楚残萧的伤口,这刀伤划得深,而且接近心脏,怜清也不敢不小心。
“活该。”怜清又瞪了眼楚残萧。
“小清儿,你对将死之人就这态度?”虽说重伤在身,楚残萧却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般与怜清开着玩笑。
“死不了。”怜清又朝那伤口上撒了点酒精,语气有些发狠,手上动作却很轻柔。
“我得给你清洗身子,然后包扎伤口,能不能坐起来?”怜清将那盆被血染红了的水倒掉,换了盆清水,站着身子看躺在床上的楚残萧问道。
“这个,估计有些难。”楚残萧看着胸口空的那一块衣襟,笑道。
“还笑,笑不死你。”怜清有些恼怒,这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
“本王……”怜清转身清洗毛巾时,楚残萧将出口的话似乎是被什么堵住了,而后,便没了声。
“本王什么?受伤就得有个受伤的样子,别说话。”怜清将那白手帕放在洗脸架上,走到床边,欲将楚残萧扶着坐起来。
不想,刚把楚残萧扶起来,一丝黑血便随着楚残萧的嘴角流下。
“你是傻子吗?中毒了还将毒血往嘴里吞。”怜清一脸的愤怒再也无法掩饰。手上动作也不慢,赶紧给楚残萧把了脉,原本她以为楚残萧只是受了刀伤,她就说,以楚残萧的武功,怎么可能受了刀伤便撑不住了,原是中毒了。
随手从身上搜出一个瓷瓶,拿出一粒药丸,塞到楚残萧口中,楚残萧倒是什么都没说,十分配合的吞了下去,也没问这是什么药丸。
“刺啦”不知何时,怜清手中又多了把剪刀,将楚残萧上身的衣服全给剪破了。
衣衫落尽,入目的却是让怜清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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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吻 倾心
衣衫落尽,入目的却是让怜清触目惊心。
不若一般习武男子是古铜色的肌肤,反倒如少女般白嫩。只是,那白嫩的身板上却横七竖八地横亘着些难看而狰狞的伤疤。
这些伤疤有剑伤、有刀伤、也有猛兽爪子造成的伤口,有新的,也有旧的,身前加这一道新的刀伤共33道。
怜清眼睛有些涩,捂着心口。心,好疼。疼的无法呼吸,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阵揪心的痛。
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平那些丑陋的疤痕,却又在快触摸到楚残萧的身体时,缩回了手。她怕他疼。
楚残萧却不如她的愿,大手紧紧抓住怜清快要缩回去的小手,慢慢朝自己胸前的那些伤疤靠近。
怜清本能的挣扎,想要缩回手,脸上满是心疼和纠结,“疼”
“不疼”楚残萧嘴角一扬,脸上的泥土与血迹早已被怜清擦拭干净,嘴角那一条黑色的血线给整张白净的脸上增添些许鬼魅,如同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优雅高贵,美艳惊人,这种美的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此时的怜清便像是被摄了魂般,看着这样邪肆的楚残萧着了迷,呆呆地望进那一潭深深的眼眸中。往日的那双眸子讳莫如深,就连她也未必看得懂。
可此刻,她在那双一望不见底的眸中,看见了一丝欣喜,一丝疯狂,一丝让她为之着迷,为之心动,为之失魂的情动。
一眼万年,有时,爱上,只需瞬间。
情动时,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相握的手不知何时,十指相扣缠绕。
楚残萧的吻来势冲冲,炙热而疯狂,怜清只能被动的承受,然而,楚残萧此刻毕竟是伤患人士,不久,怜清便占了上风。纵然两人都很青涩,时常咬到对方的舌头,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两人的激情,相拥相吻。
忽而,天际一道闷雷响起,一紫色闪电一晃而过。
两人身体一震,怜清瞪大了双眼看着楚残萧,眨眨眼,再眨眨眼,亲密接触的身体迅速分离。一左一右撇开头,不看对方,好生别扭。
仔细看还会发现,两人脸上皆是满满的羞红。
一时静默,两相无言。
终是怜清放心不下楚残萧的伤势,扭头欲帮楚残萧上药包扎。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刚止了血的伤口又裂开了,那血止不住地朝外流。
慌忙朝那伤口上撒了些止血的药粉,又从药箱中拿出些已磨碎的仙鹤草敷了上去。
血倒是止住了,可这身上又得再清洗一次了,前面做的工作白做了。
“就没见过你这般不安分的病人。”怜清本想教训得更重些,可转而一想,自己刚刚被他迷住,也没拒绝,这伤口裂开自己也有一份,也做错了,便轻叹了声。
一旁等候多时的绷带终是派上了用场。楚残萧伤在胸口,包扎起来颇费些气力。怜清干脆上了床,跪坐在楚残萧身旁,手穿过楚残萧的腋下,欲多缠几圈。
楚残萧难得安静的没有说话,神色认真地看着为他忙活的怜清。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抛掉那些江湖纠纷,忘却那些一统天下的愿景,只和他的小清儿在一起。看小清儿为他喜,为他怒,为他忙活为他操心。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他不可以沉溺于儿女情长中。他的那些兄弟们需要他,他的那些门徒们需要他,一个安宁而统一,没有战乱的天下需要他。
今日这样的场景,或许从今往后,便只能留存在记忆之中。
或许,也不一定,只要他多受伤几次。
此刻的楚残萧便像那些为得到父母关爱,为吃到心爱零食而想要装病的小孩儿。
楚残萧心里的沉重与复杂怜清自然是不知晓的。她只是很小心的帮楚残萧包扎伤口。楚残萧略显粗喘的呼吸声与急促的心跳声如同鼓棒敲在怜清的心上。微热的气息时而喷洒在怜清的颈间,痒痒的,心也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