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颜千夏把玉环还给年锦,小声说道:“成天骂女人,也不像男儿作为。”
年锦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半天没发出一个字来。
颜千夏慢步走到院中,阳光正暖。
“你要藏红花干什么?”
慕容烈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她没回头,只轻轻地说道:“避孕。”
别说不能生,就算生下来,那孩子有颜千夏这样招人恨的娘,也会受罪。
慕容烈的眉拧了拧,面色有些不悦。
“还有,你以后不要那样粗鲁,弄得我很痛。”她扭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更轻了。
“痛?”他的手环过来,就隔着裙子,探到她的腿间,眉角几分冷意。颜千夏确实厉害,就那么几句话,把年锦给收服了。
☆、【48】把他当妇女用品
“颜千夏,不要在朕面前耍花样,否则会更痛。”
他声音有点狠,颜千夏却只一浅浅一笑,脆生生地说道:“你想要就要呗,我又反抗不过你,反正我现在中了碧晴毒,又逃不了,横竖是你砧板上的肉罢了。不过你要是力气全花在我身上,若刺客再来,一个人打得过么?”
慕容烈盯着她的眼睛,慢慢收回了手,颜千夏耸耸肩,坐到一边去晒太阳。
她的药很有用,年锦的青脸渐渐恢复了正常,下午睡了一会儿,她又用麝香做了些药贴贴在肚脐上,以避孕。
这又是种极自残的作法,可能会让她终生不孕。
那又如何呢?给这种男人生孩子,那才叫对自己残忍。
月辉淡漠。
急促的马蹄声搅碎宁静的风,他们离暮谷已渐近。
颜千夏已经不指望从慕容烈这里逃走了,不知暮谷是什么地方,那里又会有什么残酷可怕的事等着她。
半夜她的毒又发作了,慕容烈只有停下来,拉她进路边的小树林。
好在他还惦记着要赶路,所以这次很快就给她解决了,因为要快,所以动作就很猛烈,初开始弄得她痛得直躲,可到最后又是那种极快乐的感觉击败了彼此。
明明彼此愤恨,却能在身体上找到契合。
颜千夏想,这欲|望和思想果然是分开的,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是。她把他当成了止痛药,反而开始试着享受这天下至尊的男人为她出卖体力的滋味——没什么大不了,皇帝也能成为妇女用品。
她整理好衣服从林子里出来,沉默地爬上马,一甩长辫子,又细细地整理着月白色的裙摆。就像刚进去只是赏了一回月亮。
年锦一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们两个在林子里男欢女爱,年锦在外面放哨,颜千夏压根儿不管他,发出的声音又娇又媚,简直让人冲动。
“走了,早点弄清楚你的心上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早死早超生,投胎个好人家去。”她一拉缰绳,催促起走得慢吞吞的慕容烈来。
“主子……”年锦还是犹豫,他根本就不赞同这一趟出行。殊月“死”了一年,虽然看到绢帕的时候确实高兴,可仔细想想,又觉得疑云太多。
“走。”慕容烈翻身上马,不给他再说的机会,快马加鞭往前奔去。
一道白色的人影静静地立于树梢,看着两匹快马远去,面上的戴的青铜鬼面面具狰狞可怕,血盆大口中两颗白色的牙,似是在滴血。
“主上。”有黑影潜过来,低声问他,“是否继续狙杀?”
白影怔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一动,一枚银镖重重地没入方才颜千夏和慕容烈行欢时倚靠的那株树上。
☆、【49】进暮谷
从山顶往下看,瘴气在谷底弥漫。年锦拿出准备好的帕子,从水囊里的药水浸湿,递给颜千夏和年锦。
“不必了。”颜千夏没接,只微提了裙摆,快步往山下走,“反正是要去送死的,不用浪费东西,你自己留着用吧。”
慕容烈紧锁眉头,把帕子系好,手持长剑,大步跟了上来。
暮谷中多毒物,可也奇了,那盘在树上的大蛇,那爬于荆棘上的毒蜈蚣,那在脚边拱来拱去的毒蝎子,见颜千夏过来,都匆匆避开,似是怕她一样。
颜千夏知道,这多是因为她身上碧晴未除之效,碧晴本就是用天下毒王炼出来的。传闻百年前毒谷主人向天笑将各种毒物置于一大池中,任它们互相撕咬吞噬,存活到最后的便是天下至毒之物。这些蠢物自然都怕碧晴。
可书中却未记载,原来这毒最残忍的地方,不是让人立即毙命,而是得长期忍受着精神和肉\体上极残忍的痛苦,一月之后,形体容貌才会慢慢发生变化,变得蛇头狗身,极尽恐怖,中毒者连自尽都做不到,又盼着能恢复原貌,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绝望而死。
“慢点。”突然,慕容烈伸手拉住了颜千夏,她的脚悬于空中,他用长剑拔开枯草,地上赫然一个陷阱,里面立满森森密刃,还有枯骨无数。
颜千夏挥开他的手,看向谷中,那里还会有些什么呢?
“主子……”年锦跟上来,抹了把汗,担忧地说道:“让属下带她进去吧,主子还是在此等侯便好。”
“不用,这是朕自己的事,你留在这里。”慕容烈的眉反而舒展开来,他扭头看着年锦,缓声说道:“若朕不能出来,你便执朕密旨回宫,奉十一皇弟为帝,封皇贵妃为摄政太后,垂帘听政。”
苏锦惠在他心里居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颜千夏不由得惊讶万分,慕容烈去哪里都爱带着端贵妃,她还以为是端贵妃更为得宠。
“主子……”
“不必多言。”慕容烈一挥手,扭头,大步往谷中走。
一年多了,这件事一直缠绕在他心头,殊月那日为何悄悄出府,她去见了何人,而颜千夏更是古怪,他试探多次,可她言行举止和以前判若两人,又是何人要置她和先帝于死地,尤其是这次,谁引他来暮谷?疑云重重,他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离谷越近,雾越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不时有怪叫声响起,像是鸟,又像是兽。怪叫声消失后的死寂和腐败的气味也让人觉得窒息,颜千夏有些害怕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不敢再走到前面,又想了点话出来说,以缓解这种紧张。
“为什么不让年锦进来,你死了就当不了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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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殊月
颜千夏没等来慕容烈的回答。
雾更浓了,她的身子越绷越紧,突然,他用浸了草药的湿帕蒙到了她的脸上,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只哼了一声,轻掩着湿帕,低下头。其实她下午悄悄给自己配了防瘴气的药,只是没给他和年锦而已。二人又沉默下来,这样手牵着手走路,让颜千夏感觉古怪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这路总也不到尽头,她走不动了,却又不能停、不敢停,只怕停下来就会有怪兽从雾里跳出来。好在他的速度也放慢了,慢吞吞地往前挪动着。突然,有长笛声如泣如诉在谷中悠悠响起,颜千夏突然感觉到慕容烈的手心一紧,她的骨头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殊月。”慕容烈甩开了颜千夏的手,拔腿就往前冲去。
“喂……”颜千夏被他扔到浓雾之中,那笛声忽近忽远,似在耳边,蓦地又像从在上传来。那浓雾之中,似是隐藏了无数头饿极的兽,正死死盯着她,冷汗猛地涌出,呼吸越来越紧,颜千夏一秒也不敢在这里呆下去,只有硬着头皮慢慢往前走。
“月儿。”
慕容烈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颜千夏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好像是从左边传来,她牙一咬,拔腿就往右边冲,此时不逃,再无机会!
她跑得这样快,长长的辫子不停拍打着她的背,呼出来的热气,让湿帕子黏在了脸上,几乎不能呼吸,她干脆扯下了帕子,一把丢开,卯足了劲往前奔。
所谓暮谷,无朝有暮,不会有阳光,不会有月光,只有这暗无天日的雾。
颜千夏跑了不知道多久,停下来时,四周还是只能见雾,她却不敢再往前了,她都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
折返已经不可能,没有参照物,辩不清方向,脚下似乎是断枝,路还很滑,偶尔有水声在响。
嘎吱……嘎吱……
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了,颜千夏警惕地抬头看去,一道人影慢慢穿过了浓雾,走到她的面前。白色的裙角,白色的花篮,白色的玉笛,一头青丝垂到膝下。
“你是谁?”那女子盯着她的脸,满脸惊愕。
“你就是颜殊月?”颜千夏看着这张相貌平平的脸,又看向她手里的白玉长笛,慕容烈朝思暮想的就是她?
殊月死死地盯着颜千夏的脸,那眼中的神彩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伸出手就想摸她的脸,就当快触到她的肌肤之时,突然一声断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