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低低的喃语着,筠轻歌片刻的失神,可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本殿下要你竭尽全力。”
“医治不好的,脸上会留下疤痕。”他又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她说着想对洛子柳安慰的笑笑,可是又想起自己笑了,他也是看不到的。
“那我就开始医治了。”木清寒眼皮儿撩了一下,怕是真是那样的话,她……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筠轻歌往前迈了一步。
“什么都不需要,一切我自己来。”木清寒摆了摆手,接着打开药箱,拿出了一把小镊子,一个一个将他脸上的碎片夹了出来,等一切弄好的时候,木清寒将一块干净的棉布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待擦干之后,开始一件件将药箱子里面的瓶瓶罐罐摆在了床沿儿上,这一瓶瓶弄得筠轻歌有些眼花缭乱。
堆了一床沿儿的药瓶,谁承想他最后拿起来的却是一片黑乎乎跟膏药差不多的东西,然后将一瓶清色,香气四溢的液体倒在了上面。
。
“稍微忍耐一下,不会很疼的。”他看着床上的男子,眼睛很漂亮,看着就让人心动,这样的男人脸若是毁了多可惜呀,不管怎样,他都不希望最后他被女人抛弃,同时他也想考验一下身旁的女子,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否则不会这么紧张他,若是他的容颜最后不在了,他希望她能够一如既往的喜欢他,或者说更加的怜惜他。
“嗯。”洛子柳低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嘶~!”虽然已经准备忍受着疼痛了,可是那冰凉的膏药贴上去的时候,还是很疼,比受伤的时候还要疼。
“忍一忍,忍一忍,没事儿的,我在呢。”筠轻歌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从前到后,木清寒在他的脸上一共贴了四块膏药,然后拿出纱布将他的脸包扎好。
“他的脸两天换一次药,十天之后应该就会痊愈,但是会不会留下疤痕,那要看他的造化了,另外他的眼睛也要等他的脸治好之后再说吧。”他简单的陈述着,然后开始收拾他的药箱子。
“有劳了。”筠轻歌心里叹了一口气。
“三殿下,客气了。”木清寒恭敬地还礼,接着提着药箱子就离开了,夝苏将他送到了冷宫的外面。
“木公子,洛公子的脸,他……”
“事在人为,若是里面的三殿下用心的话,或许洛公子会没事儿的,也未尝可知。”
“木公子,您的意思?”听到他这么说,夝苏的眼睛骤然的一亮。
“我什么都没说。”木清寒摆了摆手:“留步吧。”说着他扬长而去。
筠轻歌此时坐在他的床前,静静地看着他被包裹的严实的那张脸。
“三殿下,您走吧,时候应该是不早了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洛子柳动了动手。
“都是我不好。”筠轻歌愧疚的说道。
“呵呵……无碍的,不就是一张皮相吗?怎么样不都是这样活着吗?”他轻声的说道。
“嗯,怎么样都要活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的心里……”抓着他的手,一直抓着。
“何必?”他扭过了头,虽然扭不扭头,他都看不到她的脸,可是他可以想象,想象那张无赖的脸,那仅有的,模糊的面容。
“何必?是啊何必,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要怪就怪老天让我回到了皇宫,让我遇到了你,这不怪我的。”筠轻歌慢慢地俯下身体,贴着他受伤的脸,低声道。
“呵……”轻呵了一口气,他不再说什么,那个人在心中他不知道该摆在什么位置,可是悄然不知的是,她是在何时进驻了他的心。
筠轻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这才悄然的为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了大殿。夝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可不管什么辈分不辈分,乱lun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要的是他能够平安、幸福的照顾一生,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吗?
“奴才给三殿下请安,三殿下……恕奴才多嘴不该问,三殿下,您是不是喜欢洛公子?”他就站在大殿的门口试探的问道。
“嗯?”筠轻歌惊奇的看着他,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的直接。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如何?”
“三殿下,奴才没有其他的意思,奴才只是想若是三殿下是真心的喜欢洛公子,就好好的对他,奴才,奴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这么说,可是洛公子很可怜的。”说着,他开始抹起了眼泪,嘴巴一张一合碎碎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过往,有关洛子柳的一些事情……
“他对你有恩,你知恩图报,是个好奴才。”筠轻歌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这样的人她很欣赏。
“呵呵……你放心,不管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弃他的,除非是他……呵!就算是他不愿意又能怎样,他此生注定了只能是我筠轻歌的男人,其他人休想染指他!”这是筠轻歌的私心,他的美好只能为她一个人绽放。
“可是公子的脸,木公子说……”她不会嫌弃他吧?
“木公子说什么了?他说的话好是吗?哼!他的脸不会有事儿的,本宫一定会让他美好如初,一定!”说完这句话,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旋即目光一转,又一次打量着这凄冷的冷宫,这里根本就不是养病的地方,何况在他的眼睛又是这种情况,身边根本就得有人照顾着他。
“本宫想把他接回到翡翠宫修养,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既不方便就医,也不方便我过来探望。”筠轻歌说完停顿了下来,看着夝苏脸上一点儿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非常的欢喜,看来这个太监是一心的为洛子柳好,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你觉得如何?”
“甚好!甚好!奴才刚才还忧心公子这以后几天怎么办呢?能到三殿下哪里修养是再好不过了!”他兴奋的双目直放光。
“不可以!”洛子柳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多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筠轻歌几步又折回到了床前,按下就要起身的洛子柳。
“不!三殿下哪里我不能去!我凭什么去?我以什么身份去?去了之后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我是谁?——夝苏,你难道忘了吗?”他这是在向夝苏质问,而实际上却是一生声在问自己,再问筠轻歌。
“这……这……”这根本就不是夝苏要考虑到的,既然筠轻歌提出这样的安排,想必自有她的想法。
“就是因为这些吗?如果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呢?父后,你去不去?”筠轻歌坐在床头,揽着他的胳膊拥入自己的怀中。
“别……”洛子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好不好,而且这个人还是熟人,这样的举动跟在陌生人面前做,感觉不一样。
“别固执了,乖一点儿,你听我说。”筠轻歌没有松手,认真地拥着他解释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死问题,首先你说你凭什么去?呵呵……就凭你是我筠轻歌喜欢的男人,难道你受伤了,我还要置你于不顾,在这种地方修养吗?嘘!别跟我提你是我的父后,父后又怎样?儿臣是这般的深爱着父后,父后为什么就不动心呢?”她说到这里,唇角勾动了一下,看着面前愣住的那双迷离的凤眸,禁不住亲了一下他的睫毛,指腹按在他的唇瓣上,又道:“以什么身份去,就是小太监的身份啊,你瞧这个身份多好,知道吗昨天儿臣刚刚在高公公哪里新领来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你们也是认识的。”她说着看向了夝苏,夝苏立时想起了那个将洛子柳压在身下,一身太监服,可是面上却是看得陌生的叶欧。
“那个是新来的小太监吗?他怎么这么嚣张?”夝苏气愤的说道。
“所以呢,儿臣就不要他了,让父后扮成太监的摸样,虽然实在是委屈了父后,可是儿臣当真是不能够将你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筠轻歌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她将唇贴在了洛子柳的颈部,低低的说道。
“这样?这样……是挺好的。”夝苏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很安全。
“那就这样吧,父后您在休息一会儿,儿臣先去准备一下,等晚一些的时候就接您过去,您——乖,要听话呦!”她淡淡的说着,趁着他怔然到时候,在他的唇瓣儿上蜻蜓点水般划过。
“嗯~!”刷的一下,洛子柳直接红着脸扭过了头,幸好他的脸上包了一层纱布,否则可羞死他了。
“我们出去吧。”扶着他躺下,筠轻歌愉快的走了出去,夝苏看了一眼床闭着眼睛装睡的人,心里也非常高兴,总算他心中最牵挂的人有了依靠,希望他别总这么别扭,但是瞧样子似乎他也动心了,真是奇怪,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走啊!”筠轻歌站在殿门口,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夝苏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