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已经好久没这般亲昵的动作了。已经好久,没有共同站在一起,看着同样的方向了。
当初楚灏与叶凝欢自燕宁返京,回来又路过桐川。徐氏送给叶凝欢一块玉佩,是为着以后联络起来方便。
四月下旬,叶凝欢由着一个侍卫给送来了,将玉佩传进来给她看。她闹不清是什么事,忙着把她接进来。她说与王爷吵架了,一生气自己先跑出来了。
这事她自然要找自己的丈夫商量的,楚灏四月初十便归藩,自然也是要路过这里的。敢这么跟楚灏撒性子说跑就跑,若不是这一位真是二百五,那就说明楚灏的确是捧着她。
人既然已经跑过来,当然要想法子拉合拉合。
如此,两口子便商量了这一出。原本是不敢让她跑去跳什么水台舞,她毕竟是东临王的同邸,抛头露面地在人前跳舞唯恐下了王爷的脸面,别到时拉劝不成再连累了他们。叶凝欢是执意要跳,徐氏思前想后,只得让楚正远先留住楚灏,清了园里的杂人,最后连楚正远也要避开,这才能两全其美。
要说起来,徐氏与兴成王这几年关系并不佳,侧妃得势,王府内宅的事她渐渐说不上话,两人也没什么事非得要一起办的。若非她与叶凝欢有了前头的相处感情,这事也轮不着她来张罗。如今,却是因为这个反倒能联手一处了。
有时想想,这夫妻相处,有时真不需要太拿着捏着拘着,还是自在些的好。这些话,是当初叶凝欢跟她说得。
楚灏一路把叶凝欢给扛回瑞华楼,也不管她难受不难受。这地方之前他住过几天,所以比较熟悉。瑞华楼当差的奴仆见他行走风霜,没一个敢吱声的,只由着他大步流星,一路上楼去。
楚灏直接把她给扔到榻上,那双眼睛都爆了火星,盯着她已经憋得通红的脸不出声。
叶凝欢被他压聚的迫力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她刚有这种缩躲的动作,他便猛地侵压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脚腕子又拽到眼前。
她被他拖得差点躺倒,刚挥舞着手想挣扎又让他捏了下巴。那双眼睛里头像是聚了两道雷,随时都会打出来把她给活劈了。
叶凝欢强吞了口口水,小声说:“我知道你这次回去了,必有难为之事。我是个女人,帮不上什么,但是……”
“少说没用的。”楚灏的手上加了几分力,真想把她给捏巴成碎渣渣。
叶凝欢抿了唇,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他:“我不走了,你还要我吗?”
楚灏的眼变得漆黑,盯着她说:“若因我救你,大可不必。”
她快被他的眼珠子给吸了魂,强撑着吞吐着说:“我对霜凌,从来没有超出过兄妹之情。当时给他留过一封信,上面都说清楚了……后来没说,是因为我以为你把他给杀了,我心里难受,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再后来……我就没法说了……霜凌当时伤得那样重,我不照应他,便太没人性了。”
半晌得不到他的回应,只觉得他全身都贲发凛冽的气息,快要让她窒息过去。
她偷瞄着他,脸憋得紫涨:“还要不要了?”
“没说完呢,拣要紧的说。”楚灏咬着牙,那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叶凝欢彻底毛了,恍着眼问他:“那你到底想听什么啊?”
楚灏的眉头跳了两跳,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整个人瞬间爆发了:“你还有脸问我?你和他在南苑住了一个多月,那一堆奴才全都在。我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那会儿怎么不说啊?你好样的啊,在那儿伺候他,你怎么不回来伺候伺候我?四月初一你就卷着包跑了,你日子过得好呀,东逛西逛的,如今还腆着个脸混在兴成王府,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估摸着二里外都能听到。叶凝欢被他震得脸都木了,眼眶红了红,生忍着没掉眼泪。她皱了皱鼻子,撑了身小声说:“那我……那我先下……”
“你还想去哪儿?”楚灏挑着眉毛,近乎咆哮,眼睛里火星乱溅。
她小心翼翼地说:“去给你倒杯茶,真拿酒当水喝啊?”
楚灏被她噎得额头青筋都蹦歪两条,怒气冲冲:“我乐意拿酒当水喝,伺候陆霜凌去!”
他这话一出,却似生怕她说出更让他憋堵的话来,直接低头咬住她的嘴唇上,让她半个字也吐不出。
他将她箍得快喘不上气,唇舌辗转,快将她的命都吸走。
他快气死了,憋炸了,也恨极了,就没见过这么讨厌、这么可恶又这么磨人的家伙。她能兜个大圈跑到这里来等他,却没胆子在近在咫尺的时候与他说一句真心话。他是什么招都用尽了,最后自掀老底,她听了那么一大通,就只能躲在被窝里装睡!
她只用一根簪子、几件衣服和一把酸梅就把他召到南围去救命;他拿一根簪子外加心肝肺里子外子全扔了,她却在那儿装睡!
然后就憋在南苑照顾陆霜凌,不管他在外头是死是活,王八蛋也没这么干的!
他是越想越气啊,真恨不得把她一口口给咬碎了吃进肚子里。直到他感觉到咸咸的味道,她哭了,泪水流淌进两人的嘴里。
他松了唇,眼里蕴了汹涌波涛:“哭什么哭?你现在自己跑回来的,我可没抓你。”
她的嘴都肿起来,连着喘了几口气,带出哭腔说:“我当时没脸见你啊!”
他捏着她的脸:“脸不是在这儿呢吗?”
这话说得她的脸更是烫灼了起来,他瞅着她的样子,眼睛有些潮了。
抚到她的耳垂,她微微缩了缩,他低头看去,留了道小小竖痕,声音顿时有些哑:“都好了吗?”
她留下泪来,点点头。
他再度吻上她的唇,心煎灼而火熊燃。她以他最意外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着她便觉得抚慰,但不够,心需要填满,满得溢出来才行。
她怔了一下,开始挣扎起来,错开唇低呼:“等等,我有话……”
“不听。”他扑上来亲她,一扯她的衣襟便豁了大半。
此时尚在二楼厅里,且对着楼梯,窗子尚是半敞的。叶凝欢的脸紫红紫红的,话也没办法再说,只得挣扎着抬手想去拽窗子,好歹关个窗行不?
他的手揉捏得她的心都快飞窜出嗓子眼,身子乱抖,手上再拿不上劲儿。被他吻得快要窒息,身子便软瘫下来。他抵紧她的鼻尖,微微松了唇问她:“还跑吗?”
她的脑子已经糊了,被他这话弄得一阵心疼。
她发出像猫一样的轻呜:“不跑了。”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得勾魂夺魄。
突然扯了她绕着的长练开始绕她的手腕子,她慌了,当时那令人恐惧的经历又冒上来。是他的气还未消尽吧,何止?她这般再度送上门的时候,霜凌就极为不放心。但她必须来,不管他怎么样都好,她一定得来!
她慌的一阵乱抖,却是没挣扎,只看着他扯着那极长的软纱轻而易举地便将她缚住,余的仍长长地拖在榻上,婉如绵蛇。他捏起一戳,看着她眼中的惶惧,一直看到她眸心深处去,手一绕,连着眼睛都给她蒙上了。
她眼前一团漆黑,真是吓坏了,感觉他握了她的腕子往他的脖子上一套,她便这样挂在他的颈上。长长的纱带因她带起一截,拂拂荡荡地扫过他的胸口,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掐紧了她的腰身,又问:“还跑吗?”
“不跑了……殿下,你不要……”
“偏不。”他的声音有些无赖亦有些缥缈,他细细吻她的唇,衔着她的唇瓣一点点研磨,揉捏她的身体,恣意点火,“叫我。”
叶凝欢的声音亦开始颤抖:“雁行。”
像是带了魔力的笛,奏响他狂放的序曲。
叶凝欢看不到,由此感官无限放大,他辗转厮磨,掌心撩得她飞出急火。唇舌勾缠,直把他这数月的苦闷与哀伤尽情舒散。
他紧紧抱着她,让她软得只能靠他才能支撑,让她要靠他渡气才能活。她像是挂在桅杆上的旗,被狂风骇浪拍打得快要四分五裂,唯得紧紧抓着他才能得以保存。一切的一切,他必须是她的唯一所有和全部!
他不停地问她,还跑吗?她的声音已经抖得不像话,仍然一再地告诉他,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妻如何,妾又如何?便是丫头玩意儿也认了。她欠他的,她当还他。不仅如此,她亦找到了她想要的真心,她想守着这份心过下去,日后不去想,长远不考虑。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清晰里有糊涂,理智中有鲁莽。她一向敢爱不敢恨,她一向如此,便只如此!
她一直想要的自由,便是一个可以尽展真心的地方。如果拥有,那便自由。东临六郡是不是个好地方她不管,纵他走的是一条像永成王般的死路她也去。
所以,她再不跑了。
叶凝欢感觉到楚灏的滚烫,他的胸口里,跳动着一颗与她一样的狂野的心脏。汗水和泪水搅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他将她钳得死紧,仿佛要深陷于体。
她挣扎着想用缠在一起的手去抚摸他,想要更紧地攀住他。突然她的脸蹭到了一层粗糙,那不是一直绕结的纱。她的手放不开,眼睛也瞅不见。她的身子开始往起立,想把脸探过他的肩去,想扒下那蒙着眼睛的纱。
他一把摁住她,顿时她发出一声嘤咛,膀子却被他架住了,感觉他的头一缩,退出了她的臂弯。身子让他整个调转了个,翻趴在了榻上。她愣神的工夫,突然颈间微痛又有些痒,他在她颈间流连:“乱动什么?再不老实,连腿也给你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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