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箭羽袭來,轩辕沐风刚要喊凌陌晓撤退,就觉得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趔趄着向前扑倒,紧接着被冲上來的鹰扬军包围擒获,而凌陌晓趁乱逃之夭夭,轩辕沐风心知是凌陌晓在关键时刻害了自己,心中忿恨却也无可奈何。
经过现场清点,除了凌陌晓之外,其余叛军首脑都被抓获,皇帝下旨班师回宫,与此同时,鹰扬军已经奉旨查抄了轩辕氏的各处府邸以及凌陌晓的府邸,将轩辕氏及其党羽的家眷、仆从擒拿下狱,后宫之中,君太后与贵君也被看管了起來。
凤霆筠刚走到大殿的门口,便听到里头一阵杯盘破碎之声,侍从在一旁劝解,可君太后哪里听得进去,君太后抬头看到皇帝,先是一阵心虚,紧接着歇斯底里地点指着皇帝骂道:“你枉为人君,枉为人女,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父亲吗?”
凤霆筠不慌不忙,缓步走到君太后跟前:“君太后息怒,朕想问一句,君太后是否能确定,朕是君太后的亲生女儿。”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到底是心虚,君太后向后退了两步。
凤霆筠冷冷一笑:“朕已经查清楚了,朕的亲生父亲就是当年的潼贵侍,他与庆贵侍同一天为先帝诞育了皇女,可是却被你害死,庆贵侍怕先帝的骨肉遭到毒手,将孩子转交给安恬长郡君代为看护,自己投河自尽,幸亏上天怜悯,他投河后被人所救,他的孩子也得到纪家的收养,成为了甄武侯纪宛平的女儿纪天骄。”
望着君太后近乎于惨败的脸色,凤霆筠长叹一声:“朕一直以來都沒有怀疑过与君太后您的血缘关系,即便朕后來得知了真相,但是如果君太后不发动叛乱,不企图害朕的话,朕也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來人,呈上來吧。”
有侍从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來,君太后看到托盘上摆着三件物品:毒酒、白绫以及匕首。
君太后绝望地瘫坐在椅子里,他望着从小到大亲手抚养的皇帝以及皇帝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终于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皇帝离开了大殿,殿门关闭的一霎那,侍从们伏跪在地:“恭送君太后上路。”
君太后问道:“皇上是如何处置君后以及贵君的。”
侍从回答:“皇上废黜了君后殿下,赐他自尽,至于贵君殿下,皇上已经废其为庶人,下旨将他送到齐王殿下府上为奴。”
“齐王。”君太后不明白大秦朝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齐王。
侍从回禀道:“听说齐王殿下就是当年庆贵侍所生的女儿,之前被养在纪侯府里,叫做纪天骄。”
“是她,......”君太后由内至外失落至极,原來从始至终,他从來沒有真正的赢过,
二百二十八 双喜
君太后自缢身亡,皇帝沒有追封,只是将其按照先帝七品君侍的礼仪安葬在先帝陵寝的西侧,并未与先帝同葬,君后小轩辕氏被废黜后饮鸩自尽,尸骨按宫人的待遇掩埋了,贵君纪明宣被人从冷宫带走,他如今失去了贵君的身份地位,皇帝因他参与陷害纪天骄而问罪于他,下旨将他贬为官奴,并送到天骄在京城的府邸--齐王府。
纪家平反,薛崇璟等人从内府被赦出,朝廷发还了纪家被抄沒的府邸并拨款修缮,薛崇璟跪在内府的大门口叩谢皇恩,因乔氏已故,陪在薛崇璟身边的有她大儿子、二儿子以及纪宛平的两个侍夫鲁氏、甘氏。
不远处停着几辆马车,为首一辆最为豪华,邱牧紧走几步到了薛崇璟面前行大礼:“爹爹在上,不肖女婿邱牧來接您了。”
“好孩子,起來,快起來。”这是打纪家被抄算起薛崇璟第一次见到邱牧。
邱牧不敢起身,叩头说道:“小婿当初与妻主和离也是迫不得已,不能在爹爹跟前侍奉尽孝,还望爹爹能宽恕小婿的罪过。”
“哪里话,当初你能逃过一劫,爹爹心里替你高兴啊!好在邱家沒有受到连累,不然,我心里也过不去那道槛儿。”薛崇璟明白天骄写休书也是形势所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薛崇璟还是知晓的,再说,幸好邱家未倒,纪家家眷在浣衣局和内府为奴的时候,邱牧多次托人给他们捎过东西,也曾求人关照过他们,纪家上下对邱牧还是很感激的。
薛崇璟亲手把邱牧搀扶起來,邱牧朝身后招招手,便有乳公领着孩子走了过來,这孩子原叫岑敏珍,因为已经认回了亲娘,而天骄也认祖归宗了,所以凤霆筠便下旨给这孩子改名为凤敏珍,并册封为齐王世女,邱牧对凤敏珍说:“还不赶紧拜见祖父。”
凤敏珍小大人似的跪在薛崇璟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声音又脆又甜:“祖父。”
这一声“祖父”可真甜到薛崇璟心眼儿里去了,薛崇璟赶忙拉起孩子搂在怀里,还不忘向邱牧确认:“这孩子就是......”
邱牧的脸微微泛红,小声回答:“自然是妻主的,纪家被抄的时候小婿其实就有了她,当年不敢泄露她的身世,如今才带她來拜见爹爹,爹爹莫怪。”
“不怪,不怪。”看到这样一个可爱漂亮的大孙女,薛崇璟欢喜得不得了,搂着岑敏珍又亲又爱,哪里还顾上责怪邱牧。
邱牧请薛崇璟等人上车,大队人马沒有前往正在修缮的纪府,而是径直去了天骄在凤都的齐王府,马车停在大门外,邱牧这厢搀扶薛崇璟下车,天骄也大步流星迎了上來。
二人一同搀扶着薛崇璟进了王府正厅,待薛崇璟落座,天骄往薛崇璟跟前一跪,惊得薛崇璟对天骄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先前你跪我也罢了,如今你已经认祖归宗,封了齐王,我可再受不起你的礼。”
“爹爹若是不受孩儿的礼,就说明爹爹还在生孩儿的气,那孩儿就一直长跪不起,直到爹爹消气。”天骄知道薛崇璟素來对自个儿心肠软,果然薛崇璟听了这话不知所措起來,邱牧等人上前一同劝慰,薛崇璟无可奈何,到底还是受了天骄的大礼。
天骄起身后,坐在薛崇璟的身旁,父女俩人相视着,眼泪都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邱牧忙劝薛崇璟:“爹爹不要伤心,如今纪家平反,妻主又认祖归宗封了王爵,以后您儿孙承欢膝下,有享不完的福呢?”
“正是呢?就算侯府修缮好了,爹爹也不准回去住,以后我住哪里您住哪里,孩儿要把爹爹这些年吃得苦都给您补回來。”天骄握住了薛崇璟的手。
薛崇璟感慨欢喜之余叹了口气:“上天总算待我不薄,只是可怜你母亲,沒福看到你的今天。”薛崇璟在这个当口想起了纪宛平,就算之前纪宛平对天骄再不好,一家人也齐齐整整的,薛崇璟觉得倘若纪宛平能看到天骄封王,一定会对天骄另眼相看。
天骄如何不明白养父的心情,只是她万不能告诉薛崇璟关于纪宛平沒死的秘密,于是岔开话題,分散薛崇璟的注意力。
薛崇璟的大儿子、二儿子与纪宛平的侍夫鲁氏、甘氏分别与天骄见礼,一家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场面既热闹又温馨。
正说笑着,仆人來禀报说四公子回府了,邱牧刚要迎出去,纪明哲已经快步走进了大厅,薛崇璟一见纪明哲,眼泪又止不住了,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
天骄见纪明哲那一身正经的贡绣价值不菲,便调笑道:“如今你这全身上下还有哪样儿不是皇上赏赐的。”
纪明哲脸一红,忙把头垂下了,并拉扯薛崇璟的衣袖:“爹,您瞧姐姐又拿我打趣儿。”
薛崇璟从纪明哲的表情中也看出些眉目,便笑道:“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是爹糊里糊涂的才耽搁了你的好事,皇上对你器重,是你的造化。”说罢用眼神向天骄询问。
天骄点头说:“爹爹猜得不错,过不了几日,册封的圣旨也就该下了。”一家人听到这个好消息都欢喜雀跃,薛崇璟见儿子终于如愿以偿,心里终于不再抱有遗憾。
天骄又趁机说道:“孩儿有两件事要禀告爹爹,这第一件事是关于牧儿的,当年孩儿迫不得已与牧儿分开,主要是为了保全邱家,如今纪家平反,孩子想与牧儿破镜重圆,还望爹爹应允。”
薛崇璟瞧了瞧天骄,又看了看满脸绯红的邱牧,用力点点头:“这个自然,其实我一直都当牧儿是我的好女婿,从來沒变过。”
纪明哲在一旁凑趣儿道:“俗话说捡日不如撞日,我看王府张灯结彩的,不如把新房布置了,今儿晚上就叫她们圆房。”
“这个主意甚好。”薛崇璟的大儿子、二儿子与纪宛平的侍夫鲁氏、甘氏都随声附和,邱牧臊得脸像煮熟的虾米,一个劲儿的追打纪明哲:“还说是未出阁的官家少爷呢?连圆房这等浑话都敢饶舌了,看我不打你。”
纪明哲紧跑几步躲在天骄身后,邱牧追來刚抬手做势要打,却不妨被天骄一把抓住了腕子,天骄一双眼眸热情似火,邱牧只觉得再看下去整个身子都要融化了,便使劲儿挣脱开來,捂着发烫的脸跑出了花厅。
众人一阵大笑,薛崇璟问天骄:“那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