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姑如释重负的笑笑,拉着瑶彤的手别提那个亲热劲了,“还是你的手艺好,几天了,太后也就今天吃点,往后的不少日子,可也要麻烦你了。。
太妃一边喂着太后,一边说:“既然如此,瑶彤这几日就留在长乐宫,太后要用你是你的福分,莫要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信任。。
瑶彤立刻跪地磕头,恭敬的道:“是,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伺候好太后娘娘,将娘娘养得白白胖胖的。。
“噗,这丫头的话可真逗趣……。安姑姑一笑,眼底终于有了些舒快。
太后最后竟将那一碗粥都吃完了,太妃放心了,安姑姑放心了,瑶彤也……放心了。
连着几日,因为有瑶彤的亲自下厨,那温软的口味让太后越来越喜欢,病情好像也恢复了。
这晚熄了灯,太后闭上眼睛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安姑姑已经趴在桌上眯着了,太后也不想叫她,只叹了口气,盯着头顶上的床幔,重新闭上眼睛,香炉里点的沉香迷迷蒙蒙的,让她的脑子也渐渐混沌,眼前像是有很多人影飘过,有的白森森的,有的黑漆漆的,看得她越来越晕……
那些人影似乎在她面前停留过,她能感受到沁凉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她猛地喘气,耳边似乎还有鬼魅的笑声,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笑得那么大声,那么猖狂,像是要用笑声将她整个人吞噬一般……
是谁,是谁在她身边?是谁在笑?她看不清,这些人到底是谁?
“娘娘……娘娘……娘娘您快醒醒,您做恶梦了,快醒醒……。
梦,这是梦?不,不是梦,这些感觉都是真的,鬼是真的,呼吸是真的,笑声也是真的,都是真的……
是谁,快出来,躲躲藏藏的干什么?有本事站出来面对面,本宫不信,不信世上有鬼,不信那虚无缥缈的幻影还能比得过实实在在的肉身。
站出来,不要跑,你站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还在继续。
太后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听着那笑声越来越近,她急忙后退,前面有个人影,不对,是鬼影,那个影子在飘,真的在飘。
救命……救命……不要追我,走开……走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又是笑声,不要笑了,不准笑了,本宫命令你不许笑……
“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笑,不要笑,快闭嘴,都给我闭嘴……
“闭嘴,都闭嘴,不准笑,滚开,滚开……。她语无伦次的梦呓,挣扎。
房内的动静惊醒了外屋的瑶彤,瑶彤一进来就看到安姑姑拼命在唤太后,太后却仿佛沉浸在噩梦中,额头冒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瑶彤当机立断,拿着茶壶,二话不说一整壶凉茶全浇到太后脸上,太后一个冷战猛地睁开眼,胸前还在起伏,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余惊未消。
虽然对瑶彤的做法不赞,可太后终于醒了,安姑姑急忙扶着太后,紧张的道:“娘娘,您做恶梦了,现在好了,没事了……。
太后还在喘气,即便睁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梦中鬼魅狂笑,突然,远处竟真的有鬼笑声,她瞬间挺起,盯着窗外满脸煞白,“那是什么声音,你们听到了吗?是什么声音?。
瑶彤急忙去看,听了半天,转头道:“是冷宫那边,是如妃,如妃自从疯了后就一直喜欢在半夜大笑,娘娘,奴婢将窗户关了,关了就听不到了。。说着将窗户关上。
可那恐怖的笑声还是一声一声的传来,挥之不去,冤鬼缠身……
太后咽了口唾沫,也顾不得自己满脸又是汗水又是茶水,只咬着牙狠声吩咐,“安姑姑,明日将冷宫处置了,哀家再也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再也不想……。
安姑姑脸色大变,太后竟然当着瑶彤的面吩咐她这种事,她眼神晦涩的看了瑶彤一眼,见瑶彤并没露出半点异样,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这才松了口气,瑶彤是太妃的人,太妃与太后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分什么你我,这瑶彤定然是懂规矩的。
这么想她舒了口气,小声的应了一声,“是,奴婢遵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冷宫就失火了,伴随着恐怖的笑声与凄厉的嚎叫声,足足烧了三个時辰,一切才归于平静。
随后,内务府的人去清理现场,冷宫中,一具烧焦的尸体作准了一切,冷宫没了,那妖怪般的如妃也死了,那诡异的笑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冲刺篇3
尸体被抬入内务府,抬尸体的小太监看到殿门外还站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叫茗儿,已经连续来了五天了,是以前流华宫的人,因得太后身边安姑姑的恩准,没与流华宫的其他人一起死,而是被分到了皇后的宫里当了三等粗使,与她一起受惠的还有一个叫瓷儿的宫女,只是五日前,茗儿突然来报,说瓷儿失踪了,整个毓凤宫都找不到人影,平白无故的就不见了。
宫中宫女成千上万,一两个宫女不见了有什么好稀奇的?这茗儿来了两天,孝敬了不少银子,上头也没人帮她张罗找人,宫中人情凉薄,本以为这丫头来几天也就够了,不想竟然来了五天,今天居然还在。
看到他们抬尸体进去,那茗儿识趣的让开,视线停在那盖着白布的担架上,脸色有些难看。对了,这茗儿曾今不还在如妃的如靥宫里做过事吗,这丫头也算背的,跟了两个主子,两个主子死了,她都没死,也够命硬的。
冷宫一场大火,烧的只是个废弃的冷宫,可却像是一条引带,牵出了一场暴.乱。
方王这几日心情本就不好,蓝姬终究还是跑了,他竟没料到她会在宫中消失,本以为带她进宫就是最安全的,不曾想却正好给她制造机会,连续找了几日,宫里宫外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今日一起床,又听到下人来报,齐安要离京。
看着下头一脸阴沉,目光狠戾的齐安,方王叹了口气,,离京与否又有何用?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可还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他话未说完,齐安突然打断,,王爷,臣想离开。”
坚定的目光平静异常,可方王知道,那平和的外皮上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齐安一直是为了那个人才这么努力,可努力到最后,还是没能将她救出来,说不伤心是假的。
,你若非想走我不拦你,回头让飞龙陪你回曲州。”
,哼。”面对他的好意,齐安却冷嗤一声,,王爷是怕我做什么冲动的事,王爷放心,我定回曲州,不会偷偷跑进宫去。”
方王啄了一口茶,抬眸看他一眼,再将目光垂下,,最好是这样。”
当日下午,齐安就离开了,走出城门時,他特地回头看了眼这座繁华昌荣的城楼,嘴角勾出一个诡秘的狠笑。
乔子渊是在十天后赶回京城的,他进入忠勇王府,由管家牵引着去了南苑,看到的就是一片萧冷孤寂的景象,想到信中的言辞,他无声冷笑,这王府的人,是怕了那位,水夫人”的怪病了。
,先生请稍后,老奴进去看一眼。”管家颤颤巍巍的打开门,走进去探了探头,看到床上的女子仍旧安然昏睡,这才松了口气,转身道:,先生请进吧。”
乔子渊吩咐徒弟在门外候着,独身一人走了进去,撩开床幔,看到床上这熟悉的面孔,心里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朦胧感。
三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可知我找你好辛苦?
将顾不颜的手拉出,请了脉,他目光微冷。的确和师姐说的一样,这脉象,与师父如出一撤,师父的病尚且无法治,何况师妹的。
他叹息一声,眼神晦涩的看了看四周,房中装饰齐全,用具餐具都是顶好的,却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而那位忠勇王,听说宠幸,水夫人”如王妃一般,可今日他明明在府,却没在她身边陪伴。
师妹,下山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东方卓……并不喜欢你?
从药箱里拿出一粒沁蓝色的药丸,喂顾不颜服下,又等了一刻钟,床上的人才幽幽转醒,迷蒙的双眼,羽颤的睫毛,清幽的瞳眸……
,你醒了。”清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不颜转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吓了一跳,连忙腾起来,抓住锦被双眼惊恐的盯着床边之人,,你是谁?”
乔子渊一愣,站起身来,识趣的退后一步,,我是替夫人诊病的郎中。”
,郎中……”顾不颜眨了眨眼,这才想起什么,猛地跳下床,跑到柜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颗,正要吞服,一双大手突然横过来,将瓶子及药丸都拿走。,还给我……”她急忙去抢,可这人却不知在她身上怎么点了一下,她突然动不了了,连话也不能说了。
乔子渊闻了闻药丸,眼眸微眯,又将瓶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一一看了,最后解了顾不颜的血道,冷声问:,这药是谁给你的?”
被他炙冷的眼神看得发毛,顾不颜往后缩了缩,却不吭声。
,我问你这药是谁给你的?”他脚步紧闭,直逼得她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