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慌张地盯了一眼刘韬,赶紧快步跑过去扶夏彩。可一错手已经来不及。
夏彩先是愣愣地坐在地上,等见静静慌慌忙忙向自己跑来,猛然醒悟!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直接朝刘韬撞去。
“你找死!”
静静惊得呆住。静静是夏彩追着王凤羽跑到关河镇,两人才开始熟悉。一年多时间。两人成了好朋友不说,细心的静静对夏彩更是再清楚不过。看似娇生惯养的夏彩脾气却是十足十地火爆冲动。要是惹到心坎上的话,可是杀人放火干完了再来后悔的主儿!
果然,夏彩的话刚完,人已经和刘韬一起撞在刘家的大门上。半掩的门被“砰”一声撞得大开,两人一起跌在坚硬的瓷砖地面上。紧接着。又是“砰”地一声闷响。在下边垫底的刘韬发出一声惨叫!
静静还没反应过来,扑在刘韬身上的夏彩撑起身,也不知从哪里揪过个花架子,操起就劈头盖脸捶在刘韬身上!
“我家倒霉了是吧!”
。……
“狗眼看人低!……”
。……
只一瞬功夫。静静就眼见刘韬满头满脸的血。
静静尖叫一声冲过去,死死抱住夏彩。
夏彩个儿不算高,静静比她小好几岁。也高出她一个头。即便这样,夏彩一挣就将静静推倒在地上,仍旧手脚不停地招呼刘韬。
这架势。像是疯了似的!静静愣愣地,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时,从屋里冲出两个大人。男的一把就将夏彩从刘韬身上推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女的则把已经打愣了的刘韬紧紧抱在怀里。
“小夏!你疯了!”
静静认出来,男的长得矮胖,是刘韬他爸。女的一身时髦,眼睛像要吃人。正是刘韬的母亲。
夏彩额头上被挠了道口子,血和汗顺着脸颊淌下来。仰头望着刘韬一家人冷笑。
“刘叔!如今你家门槛可真高!”
小区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刘韬的叫骂还有刘母抱怨的声音。
刘韬的父亲冷冷地看着夏彩,忽又一下看向旁边吓呆了的静静。
静静心里发寒。走过去拉夏彩,
“小夏姐,咱们走吧!”
夏彩好似没听见,双眼死死地盯住刘韬的父亲。
“小夏,他妈都不敢甩我儿子一巴掌!”
刘父冷冰冰地说道。
夏彩抬起头,
“你儿子以前被我甩耳巴子还得笑着谢我!”
静静一噎,更是下死劲儿拉夏彩。
“呵呵”
刘父冷笑,
“你也不小了,为人处世该学着些!以前有你爸护你,往后还这么由着性子可有你苦吃!今天的事,看以前的情分上就算了,要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静静闻言,后悔得只想抽自己两巴掌。光想着找夏彩帮忙,却忘了夏彩的处境!
静静下死力将夏彩往后拽,只求快点儿离刘韬一家远远地。
夏彩却死死盯住刘韬的父亲不挪步。
刘韬母亲恨恨地,
“小夏,你家垮了可不是我家害的吧?要怪就怪你爸气运不够!你看你发的什么疯?把刘韬伤成这样!要是好不了你给我等着!”
夏彩唰地看向刘母,
“你再说一遍!”
刘母腾地站起身,
“我还说不得了?你爸要本事就不会教育出你这样的泼妇!以前刘韬让着你,如今还想骑到他头上?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啪”
一声脆响,刘母张嘴看着夏彩。
“我警告你,别说我爸!”
静静惊得一把将夏彩死死抱住,只觉夏彩在微微颤抖。
“别说我爸!”
静静眼里发热,横了心无论如何要将夏彩拖走。
可这次,刘父却拦在两人面前。
隔天下午,静静和夏彩才从派出所里被领走。夏彩的母亲哭得什么似的,扭着静静问为什么要害夏彩。
静静默默地跟着玉篱和匆匆赶来的王凤羽跟王冬儿回到王家村,白婶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白婶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亲切。亲自给静静盛了饭送到她手里。
“回来就好!都知道不是你的错!”
又说:
“我们都没给你妈说,放心吧!”
玉篱也劝:
“都过去了!好好歇歇,该干嘛干嘛,有我们呢!”
王凤羽坐在一旁紧锁眉头,王冬儿却跨上前愤愤地说:“用不着伤心!迟早帮小夏和你报了这仇!”
说罢,“咚”一声捶在饭桌上。
玉篱和白婶都被吓了一跳,静静却趴在桌上哭起来。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找小夏姐,害她成这样!”
王凤羽沉声呵斥王冬儿,
“你报什么仇!瞎说什么!”
王冬儿一听,怒气冲冲跟王凤羽大声吼起来,“合着你现在有玉篱了是不是?你忘了小夏对你有多好了是不是?”
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你现在怎么变得前怕狼后怕虎?……那么个千金小姐,她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
玉篱和静静见王冬儿一反往日竟然和王凤羽吵起来,都疑惑不已。静静想想,哭得更伤心。
王凤羽头疼地揉揉眉头,站起身瞟了眼玉篱,走出门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宁静
玉篱在王凤羽家把碗筷都收拾好,送走王冬儿,又把静静弄去休息,太阳已经悄悄沉到山后去。
白婶看看玉篱有些不自在,
“你也累了,就先回去吧。”
玉篱笑笑,
“我等凤羽回来。”
白婶道:
“冬子说得对,以前小夏对凤羽不错!出了事,凤羽不去看看不好!”
说着就不停咳嗽。
玉篱连忙拍她后背,
“我知道。”
王凤羽出去大半天还没进来,玉篱不免奇怪。问起来,白婶才说让他看小夏去了。
昨天夜里,派出所的电话把玉家两口都从床上惊起来。玉篱听到消息既震惊又动容。震惊的是刚刚把三平接回来,又得去接静静!这么个乖巧文静的小女孩儿……动容的是,静静当自己是亲人!一早天还没亮,玉篱就把陈表叔喊起来,跑到工地去找王凤羽,就怕自己一人应付不过来让静静吃亏。两人已经大半月没见,可忙到现在,连正经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玉篱笑笑,
“我不介意,真地。这么久没见着凤羽,明天他又要回工地去,我是有些事想跟他商量。”
白婶拍拍玉篱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玉篱反手扶起白婶,
“咱们到后院去,正好挽些草把出来!”
王凤羽的田给玉篱种大棚蔬菜,白婶别的不怕,却担心以后没稻草了,柴禾不够。谷子收上坎,就着王凤羽回家的天。将田里的谷草带毛稞打扫得干干净净,堆在后院。
王凤羽从夏彩家回来,天井里静悄悄地。走到后院,玉篱一个人坐在桃树下咬了牙扭手里的芦苇杆。王凤羽一阵心疼,走过去从玉篱手里接过来一折一挽,再用股稻草绑好。一个灵巧结实的草把瞬间就成了。
玉篱看得惊奇。
“你还会这个?”
王凤羽笑看玉篱一眼,
“苇杆子割手,等入冬山上拉松针下来用那个好些。这些苇杆留着散烧就好。”
说着拉起玉篱就着挂在屋檐下的电灯查看她的手。
“以后这些重活就等我回来再做。”
触手,玉篱却觉得捧着自己的那双大手比刚才的苇杆还扎人。
玉篱笑。
“这就算重活?那我以后什么也不干,全等你了?”
王凤羽笑望着玉篱,
“好。”
天空很黑。屋檐上的灯刚好在王凤羽当头。桔色的灯光照下来,王凤羽脸色暗黄,颧骨高高突起。黑漆漆的头发比前一次回家长长不少。厚厚地,像在头上盖了顶大毡帽。浑身上下也是,衣裤都穿戴得很周全,却全都灰扑扑地。
玉篱心里一酸,
“你看你,就是个逃荒的。别去了!”
王凤羽一窒,
“日子不会久。你等我好了。”
玉篱默了默,不再多说。神情一正。跟王凤羽商量,“静静跟那男生闹成这样,我总觉得她该换个学校。要不你找机会跟严姐透透风吧?”
王凤羽揉揉眉心,
“刘韬那小子我也认识,刚才我去看了看他。”
又说:
“暂时还让静静呆这里吧,你说的事我也想过,可学校好,将来能考好大学。她又是个尖子生。”
玉篱认真地听着,猛然回过味来,一把拉住王凤羽的手,“你又打人了?!”
王凤羽见玉篱这样,心里一暖,张开双臂将玉篱拥在怀里。
“我又不是傻子,还打?”
玉篱松口气,
“再不能跟以前似地!”
王凤羽将头埋在玉篱发间,只觉隐隐的清香直达心脾。
“不会了。为了你和我妈,让我当孙子都行。”
玉篱“扑哧”一笑,伸手紧紧环住王凤羽。
“不是孙子,是担当!我爸我妈,白婶,他们以后都指望咱们。我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咱们该忍就忍,该让就让,不能为了赌口气弄得日子过不下去!“玉篱说着,忍不住想到这一两年发生的连串事。要是当初不为了争个鱼塘,得少了多少波折?想到这里,不由往王凤羽怀里更靠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