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痕拉过柳月白,不让他再说下去,错本来就在他,难道现在他还没看出来吗?
“月白,不要再说了。”柳月痕呵道,在这样下去,就真的避不开那个话题了,到时这局面更加尴尬。
柳月白挣开自家大哥,愤愤的说道:“你倒是说说,本少爷错在哪了。”
“呵。”容倾将轮椅向前推了推,执起伙计正拿着的喜服,漫不经心道:“很美,可你要我怎么穿?”
“当然就是……”柳月白刚要说话,却发现了最致命的问题,然后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06 戏演砸了
“裙摆太长了,是也不是。”容倾并没有想简单了却此事,刚刚让你走你不走,那现在就别怪她拂却他的面子,容倾玩味的看着柳月白。
容倾的话一出,柳月白的头低的更低了,没错,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他让做喜服的人给每件喜服都加了长长的裙摆,可却硬生生的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容倾根本不能行走,试问又要如何的去穿这些喜服。
如此,他这一早上不是都在用这些喜服来讽刺她的天生残疾吗?柳月白有些无地自容了,想及容倾刚才的态度,他也能释怀了,比起他这一早上做的,虽然是无心之过,但似乎都比容倾要来的过分。
雪秋等一众丫鬟也恍然大悟过来,雪秋更是有些自责,这一早上的都把她给忙糊涂了,她以为自家小姐是在想事情才没去看那些喜服,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而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雪秋心想着小姐看了一早上的喜服,那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啊。思及此处,雪秋不由的担优的向容倾看去。
容笛的想法正好与雪秋相反,自打容倾很小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她,自家的主子他还不了解,她会因为这件事而在意才是不正常,雪秋这些丫鬟还是跟着主子的时间太短,压根就不了解主子。
容笛想着自家的主子现在指不定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主子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人,现在怕是这柳家两个少爷有什么让容倾感兴趣的东西,不然以他家主子那邪恶的性格,恐怕是宁愿睡觉都不想去理这两个人的。
容倾的屋子在她那句话打下去后,就再也没人说什么,柳月白是不好意思再讲什么,雪秋这一众丫鬟都怯怯的看着她,而容笛则是同情的望向柳月白的方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过心里也是替柳月白小小的默哀了一下。
顿时,容倾的房内是死一般的沉静,没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愿说些什么,好像谁先说话就会有什么事一样。
容倾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将雪秋叫来重新沏了杯茶,她并没有打破眼前这个僵局的意思。
一杯茶喝完,容倾将茶杯放到手旁的案上,换了个较为舒适的角度,一只手托着脑袋假寐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案。
这房间死一般的寂静,让这声音更加的清晰,容倾每敲一下,柳月白的心头就跳一下,柳月白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凌迟了一样,这一声一声敲打在心头,就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冥音,天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这个样子被个女人折磨。
柳月白轻轻的扯了扯柳月痕的衣角,柳月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再说“你看吧,都叫你不要说了,你偏要说,这下知道找他了?”
柳月白被柳月痕瞪得怯怯的收回了手,就在他以为柳月痕会不管他的时候,柳月痕轻扯了他一下,轻声对他说了一句,“别再给柳家丢脸了。”
听到这话,柳月白隐在袖中的拳头不断收紧在收紧。容倾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幽暗的眼眸中生出一丝玩味,她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容妹妹,舍弟真的不是故意要忘记你不能行走之事的,他还年轻,今天才刚刚做的掌柜之事,经验不够,妹妹就别怪罪了,我替舍弟向妹妹赔个不是,妹妹的喜服我让人重新在做,定能赶上妹妹明日的笈并之喜。”柳月痕笑着向容倾赔着不是,但却故意加重了最前面的几句。
容倾听着眼中的玩味更重,柳月痕这是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柳月白啊,他看似是维护柳月白,尽着做大哥的本分,但实际上是将柳月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则渔利双收,在父亲面前做了好儿子,好哥哥,在伙计面前做了个好老板。
看来柳家兄弟不和的传言是真的,刚刚容倾就看出柳月痕并不是真心的要拦着柳月白,不然凭他的身手又怎么会拦不住区区一个柳月白,他这是算计好的吧。
容倾收了手,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既然柳月痕这么不喜欢这个弟弟,那她就帮他一把好了,“这样啊。”容倾故意拖长了语调,柳家两兄弟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屋里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等待容倾的下文,这感觉压抑的很,他们很想离开这个屋子,但是又不能,只能等着容倾接下来的话。
“嗯……做错事的好像不是月痕哥哥呢,是吧?”容倾笑的天真无害,活脱脱一个天真活泼的十五岁小丫头。柳月痕嘴角上扬,心里无甚得意,但却忽略了容倾眼中的一抹顽劣。
柳月白自柳月痕身后走了出来,想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得,说了声对不起。
“心不甘,情不愿。”容倾略有些嫌弃的说,转而看向柳月痕,心里想着,叫这个不谙世事的三少爷道歉,还真正是有些为难他了,不知今日这向人低头道歉他到底学会没有。
“月痕哥哥,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面子,这些个喜服还留着,日后或许我还有用,至于柳月白嘛,把他留给我用用,我们容家正好缺个打杂的。”容倾说着又看向容笛,“你说是吧,容笛。”
容笛应了声是,心道,就算主子要磨练这厮也不用这样吧,从少爷降成小厮,对柳月白的打击是不是太大了点?
柳月痕自是不会反对,但又担心自己父亲那里交代不过去,容倾见柳月痕面露难色,复又好心说道:“月痕哥哥不要担心,倾儿不会叫哥哥难做人的,我会让家主写封信给柳伯伯的。”
柳月痕这下放心了,同容倾又寒暄了几句,方才领着一干伙计回去了。
柳月白自是不服,见自家哥哥带人离开,刚要说什么,可下一秒容倾推着轮椅上前,用了两个人才听的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戏演砸了。”
直到容笛将他拉走时,他还是怔怔的,他一直藏得好好的,外人只知道哥哥看他不顺眼,容倾是怎么看出他的心思的,这女人,莫不是比他更会藏?
面对柳月白探究的眼神,容倾回了个笑脸,便满足得吃起刚才拿到手上的糕点,仿佛刚刚的那句话,只是柳月白一个人的幻听。
☆、07 不过如斯
容倾这糕点吃的甚是畅快,雪秋看着容倾将糕点一块一块送进嘴里,吃的不亦乐乎,心下泛起了嘀咕,这小姐什么时候喜欢吃糕点了?
容倾拾起最后一块糕点,拿在手中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准备将糕点放进嘴里。
“别。”一语落下,容倾手中的糕点不见了,雪秋就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在自己面前飘过,再仔细一看,那抹红色的身影正坐在桌旁拿着主子刚刚吃的糕点,美滋滋的吃着。
南宫奕吃完糕点,毫不吝啬地夸了句:“秋丫头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雪秋听后,顿时感慨这妖孽终于有一天不开她玩笑,说点正常人的话了。
哪知南宫奕顿了一下,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唔,秋丫头可以嫁人了。”
雪秋心里一个激灵,就知道这妖孽是死性不改。雪秋刚要说什么,可想想容倾还在这里,只好作罢。心想着,这妖孽定是算好了的,每次都是主子在的时候调侃她,他是吃定了她在主子面前不会干些什么来。
细想着,雪秋发现主子不在的时候,她好像从来都没看见过南宫奕,不由觉得奇怪,再想想容笛也不怎么看见,这些人都只有主子在的时候才经常出现在她的面前,雪秋不由自主的看向容倾,她忽然间觉得眼前的主子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突然间她开始好奇容倾在容府外的生活了。
“秋丫头,容丫头脸上没有花,别看了。”南宫奕好心提醒着,容倾闻及此声,看向雪秋,“怎么了吗?”
看着容倾的笑容,雪秋突然有一种做了坏事的感觉,马上就端了茶杯往外走,边走还不住的摇头,心道自己想些什么呢,怎么可以随便去猜想自己的主子呢,真是罪过罪过。
“狐狸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容丫头都敢叫了。”容倾见雪秋走远,便看向南宫奕,那眼神相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得。
“那个,谁让你用糕点引诱我来着,我这不是生气嘛,一是就忘了,忘了。”南宫奕想着容倾肯定还在为那天他遁去的事情生气,于是故意岔开话题,“秋丫头好像对你有些想法了。”
但南宫奕心里却想着,叫容丫头怎么了,爷爷我本来就比你大好多,都没让你叫我声长辈,你现在是个什么死态度,南宫奕发挥着自己无限的想象,在内心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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