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开心?”南宫奕纤长的手正执着枚黑子,看着容倾开口问道。
“有那么明显吗?”容倾并不在意南宫奕眼中的不安。
“你就连眼睛都在笑。”南宫奕不满道,“现在,你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弃……”
“啪”容倾落下一子打断南宫奕的话,“雪秋,去加点茶来。”
雪秋拿着茶盏下去时,南宫奕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抱歉,我一时忘了。”
容倾并不说什么,又落下一子,方才抬头看向南宫奕,“我又没说不找。”
“可是,难道你真的要嫁不成,容家的家训你忘了吗?”南宫奕急迫的提醒道,他不能让容倾这么做,不然这一切不都乱套了吗!
“狐狸啊。”容倾突然双手支着脑袋,眯着眼看着南宫奕,看的南宫奕心惊胆战的。
“干,干嘛。”南宫奕防备的看着容倾,心里暗骂道,真是和容殇一个死德行,每次都叫的人毛骨悚然的,都不知道爱护动物的吗。
“你,可以帮我修改家规的吧。”
果然,南宫奕暗道,就知道你这么叫我准没好事,真是的,跟容殇那小子一样,一旦真的头脑发热起来,简直是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最好,明天就被东方流云给抛弃掉,这样她才能正常一点。
对上容倾不怀好意的笑容,南宫奕心道,还是先走比较好,于是乎对容倾说了句“你先冷静一下。”,就转身遁去。
“噗哧。”容倾看着南宫奕仓皇的背影不由笑出了声,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就算她再怎么喜欢东方流云,她也不可能去修改家规啊,更不可能为了一个东方流云而放弃容家的使命啊,东方家与容家之间的仇恨早就深入骨髓,怎么可能让她放弃家族使命,只不过……想起东方流云,容倾的脸上再次浮现笑意。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容倾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已经跟东方流云出来好一会儿了,就好像今天下午等的时间就只是一小会儿。
“倾儿,还记不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要放天灯。”东方流云蹲下身子,这个位置刚刚好,正好可以让容倾平视他。
容倾正在疑惑,就看不远处一个个的天灯缓缓向天际飞去,容倾心中动容,那些天灯她认得,那是云影国一位隐退多年的老师傅扎的,当年她偶然得了一个,一直放在床头,曾经她只是开玩笑的说过,要将这天上放满这样子的天灯。
多少年了,他依然记得,那不过是她的一句玩笑话,他却放在了心里,容倾眼眶中含泪,心中暗道:东方流云,你到底要我怎样,难道真的是要我放弃吗,放弃对东方家的仇恨,放弃容家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
“傻倾儿,哭什么。”东方流云拭去容倾的眼泪。
“干嘛对我这么好?”容倾强忍着眼泪问道,“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很难办。”
东方流云只是轻笑,“我只是想许你最好的,倾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只想要你知道,你永远是我安王最重要的人。”
“东方流云,不要轻易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怕我真的会不可自拔。”容倾在心里这样说道,一直以来,她的许多话都是半真半假,上一世被人伤过,伤得太深,她已经不愿再相信了,所以对东方流云,她都是逃避,从没有正视过,可今晚的所有种种,她亦知道她没法在不去正视这一切,这一刻,忘了仇恨,忘了她与他的身份,她甚至想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找一个地方,从此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倾儿,若有一天,我做错了什么,你会怎么办?”东方流云的话打断了容倾的思绪,她不知道东方流云怎么会突然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话,但她还是果断的给出了答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杀了你。”
东方流云的身子一僵,容倾顿时笑出了声,“骗你的。”然后有很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东方流云没在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天上的宫灯,那一刻对于他来说,似乎就是一生。
☆、05 无视喜服
容倾自昨夜回来就一直在想东方流云的话,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真的红鸾心动了,前世的痛似乎随着十年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化作昨日的烟云。
容笛从门外进来,就看见满屋子的丫鬟在忙着收拾容倾明天笈并时的衣着。屋子里堆满了衣服,满满的绣着不同花色的正红色喜服。
容笛刚要踏进门就被雪秋拦在了门外,没好气道:“我这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进来添乱了,没看见着满屋子的人都手忙脚乱了吗?”
“嘭。”一丫鬟刚要进来,就撞上了容笛,手中的珠钗步摇散落一地,连抱歉都没来得及说,就赶忙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容笛正想帮帮这个小丫头,硬是被雪秋拉到一边,示意他别再添乱,容笛刚要反驳,雪秋就又因为一个丫鬟不小心打翻茶盏而走开了,而屋里更是乱作一团,一时间,不是这个丫鬟踩了那个丫鬟的脚,就是那个丫鬟撞到另一个丫鬟的身上。
一时间,容倾的屋里乒乒乓乓声音不断,好一阵子都不得消停,而容倾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雪秋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屋子里复又安静了下来。
“雪秋姑娘。”门外霓裳居的柳月白又带着其他式样的喜服站在一旁。
雪秋立刻在屋内腾出了地方,柳月白领着伙计进了屋就立刻将喜服一一架了起来,每两个伙计执一件喜服,柳月白见伙计准备就绪,就走到容倾面前,介绍起了第一件喜服,“容小姐,这件喜服的织工引进自沐雨国,我们绣上了仙鹤装饰,喜服上还缀上了玉片,是为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容倾面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见自家小姐这个样子,雪秋向柳月白摇了摇头。
柳月白挥了挥手,这件喜服被扔在了一边,后面的伙计立刻又拿着一件绣上牡丹的喜服上前,柳月白依然介绍了一遍,雪秋再次摇了摇头,柳月白只好再挥了挥手,这样的过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容倾点头,且容倾一直不置一词。
“容倾,你到底是要个什么样子的,你明说好不好,我没得罪过你吧,要不要这样子来磨人啊?”柳月白怒了,这都是第几批了,这一个上午,看看满地的喜服就看以看出他往这送了多少的衣服,实在不行,这生意他不做了可以吧,在这样下去,他柳月白非疯了不可。
“啊,什么?”容倾显然是没听清楚柳月白的话,脸上还又一丝不悦之色。
柳月白的脸气的铁青,感情她根本就没听见他再说什么,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一早上她根本就没听进去一个字,这些喜服她是不是连正眼都没看一眼?还有该生气的是他,她不悦个什么劲?
雪秋见势立刻将柳月白拉到一旁,“柳掌柜,莫要生气,我家小姐只是没瞧见中意的。”
雪秋细声细语的,柳月白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人家已经抱歉了,自己还能在说些什么。
柳月白整理了一下刚才因生气而弄乱的衣服,再次走到容倾的面前准备继续刚才被自己停下的讲解,只是,下一刻就被容倾的一句话给气的差点站不住。
容倾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莫名其妙的看着雪秋道:“什么中不中意的,雪秋,我这屋里怎么堆的都是衣服,回头去问问管家,是不是我容府缺杂物房。”
“小姐。”雪秋见到柳月白的样子,赶忙轻声唤了容倾一声,希望容倾不要再说些什么了。
容倾直接无视掉雪秋的话以及她的手势,抬头望向柳月白,然后惊讶得看着容笛,“容笛,这小厮是从哪里来的,怎的在本小姐的闺房内,快快轰了出去,别坏了本小姐的名声。”
容笛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上前去对柳月白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想着主子这也未免太损人了,这柳家的三少爷实在不应该第一天做事,就碰上像主子这样的人来,着实是让人替他叫屈,堂堂的少爷,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当成了小厮。
柳月白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今天偏就是不走了,实在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明明是她容倾先无视他的好不好。
“呵呵,是什么事惹的容妹妹要这般赶人啊。”柳月痕刚刚去店里就听说自家弟弟送了一早上的喜服的事,心想着容倾不是个喜欢刁难人的主,想着是自家弟弟做错了什么,就赶忙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听到容倾赶人的声音,马上就上前打起圆场。
“大哥,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柳月白见自家大哥过来了,忙上前去抱怨。
“三弟,不得无礼,容妹妹可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柳月痕呵斥住自己的弟弟,瞥见一屋子的喜服,眉头不由一皱,转而对容倾抱歉的笑笑,“是舍弟的不好,让妹妹见笑了。”
柳月白可是不愿了,这错的又不是他,干嘛自家大哥都不帮着自己,还去向着那个女人。
柳月白一把扯过自家大哥,不服气道:“明明不是我的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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