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师父在神志清醒的时候,能够下手如此狠辣。刀光落处,手足皆飞,无人死得全尸。
我终于看的有些恶心了,于是闭上了眼。
阿音。师父却突然开口了。
嗯?我睁眼。
师父看我,眼里闪过一丝灼热的光。
停了停,他说:礀势风骚,重新摆过。
我垂眼,这才发现我双腿叠交,微微屈膝,被浸透的衣料紧紧裹着我的身子,勾勒出一道魅人夺魂的曲线。
我两眼放光,兴奋道:诶?原来我也是蛮有料的嘛。
师父:……
师父拖着长刀,站在如火般燃烧的血泊里四下环顾,忽道:刚才那胖子呢?
魏祈?我一凛,发觉那姓魏的早已没了踪影。
他好像会武功。我说。
师父丢了刀,缓缓道:不是好像,是的确,而且还是无间门的高手。
师父走过来将我抱起,然后放在魏祈适才坐着的大椅上。
我回头朝屋里看去,赵知县正跪趴在桌下瑟瑟发抖。
师父抖了抖衣摆。昏昧的灯光下,冶艳的血花染透了他纯白的衣袍,大片大片,似荼蘼丛生。
他一步一步走到赵知县身边,伸出手,捏住他的脖子,说:一起淋淋雨呗。
然后我就看见赵知县单薄的身子像一根笔杆儿一样被掷了出来,正巧摔在我眼前。
赵知县跌了个狗啃泥,哭丧着脸抬起头。
嘿嘿。我朝他露出了一个美好的微笑。
赵知县真的哭了。
师父悠悠然踱步过来,看着我道:你笑的太狰狞了。
呸。我白了他一眼。
敢呸为师?师父挑眉,忽然间俯□衔住了被我咬破的下唇。
嘶……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灼烧了起来。
师父松开口,舌尖处是浅淡的血色,他轻砸了的嘴,笑的意夺神摇。
瞬间我所有的血都涌进了脑子里。
师父不再看我,将目光移到赵知县的身上。
刑是你上的?师父问。
我插嘴道:他是从犯,那死胖子才是主犯。
师父无奈的瞟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
师父再次问赵知县:那个胖子是谁?
是,是,是魏祈,魏刺史。赵知县上牙打着下牙道。
师父点了点头,又问:刑是你上的?
我挑眉看他,心里嘀咕,刚才不是我都说了么,怎么又问了一次。
赵知县虽然也莫名,却不敢不回答:不,不是小的,是,是魏大人!
师父“哦”了一声,然后徐徐道:我不相信呐。
赵知县:呃?
师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钢针,眨眼后,赵知县在惨呼声中变成了筛子。
师父再问:刑是不是你上的?
赵知县哭了:呜呜……真不是我上的……
师父蹙眉:本座没听清呐。
又是一把钢针如雨。
惨呼声再起。
刑是不是你上的?师父又重复了一次。
赵知县瘫倒在地,已无力应答。
我着实累的紧,遂举着两只血糊拉渣的手,以此表示催促。
师父揉了揉我的头,足尖轻挑,地上长刀飞起,看也没看的将赵知县钉死在地上。
我叹了一声:哎,这种狗官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
师父笑:你倒开始关心起百姓了。
我没说话。
师父轻轻将我抱起,转身走入了夜色。
阿音,还乱跑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三分无奈。
我将头靠着他的胸膛,并不应答。
窝在师父的怀里,我悄然抬眼,雨水流过他的额头,流过他的眉眼,流过他高挺的鼻梁,流过他微薄的唇。
有那么一瞬,我有些恍惚。
怎么了?师父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没怎么。我喃喃。
师父顿步,垂眼看我,目光迷离道:是不是盼望前来救你的人是曾奚?
我笑的酸涩,摇头道:没有,我从没想过会有人来救我。
师父弯起嘴角,紧了紧手臂,将我贴在他的心口,再次向黑夜中前行。
我闭上眼。
师父身上沉静的气息永远都是那么令人心安。
可是在我险些睡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事,骇然直起身,颤声惊呼:师父!快快快快快快带我去医馆!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为配图小剧场,爪机党可以跳过…… tvt====
阿音:纳尼?原来我也是蛮有料的嘛!木哈哈!
师父:…………
==============
谢谢木头小三,何日君的雷子~~~╭(╯3╰)╮
如无意外,明晚6点更下一章~
☆、35章
师父抱着我踹开了医馆的大门。
我瑟缩在师父怀里,颤抖不止。
害怕?师父垂眼看我。
我点头。
师父神色有些复杂,却不再说什么。
大概是大夫被我这血淋淋湿漉漉的模样吓着了,愣愣的瞪着两眼看着师父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椅子上,惊诧的山羊胡抖动不休。
师父凛然回身投过去一个冷眼,那大夫登时脚脖子一酸,朝一侧斜了一下。
上,上上药。大夫忙吩咐学徒去舀药膏。
不用。师父挥手道:先把脉。
诶诶,是是。大夫扁起袖子走上前,尚未碰到我的手腕,我就针扎似的抽回了胳膊。
大夫不解:怎么了姑娘?
没做好心理准备。我讪笑,无意中瞥见了师父莫测的神情,慌忙移开了眼。
深吸了口气后,我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温热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大夫用力拧着眉头,一直不开口。
看着他凝重的面色,我心凉了半截。
姑娘啊…… 大夫长长叹了口气。
我的心彻底拔凉拔凉了。
大夫续道:你这是招惹谁了?什么人竟然下的了如此狠手啊……真是造孽……
看着大夫快说不下去的样子,我颓然收手。
大夫叹气:哎,我给你开几副外伤用药,至于内服的,我就不开了,毕竟有了身孕之人,药不可乱吃,你回去好好安胎,注意休息。
什么?安胎?
我差点就跳了起来:你,你是说我的孩子没事?
大夫眯眼看我,茫然道:当然没事儿啊,姑娘你不是来看手伤的?
我不放心再次追问:没有小产?
大夫笑道:胎象很稳啊,说不准怀的是个千金呢,不过老夫也很难见到像姑娘你这么好的身子骨啊……
大夫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只是深深舒了口气,由心底发自肺腑的说了句“我草”,然后就睡过去了。
***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我只知道我睡着睡着,突然就被疼醒了。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看见师父正在给我上药。
我不乐意道: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上药吗?
师父漠然道:不能。
我继续抗议:可我需要休息!我的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
师父断然拒绝:不行!
我闭上嘴,小心翼翼溜着余光去看师父的脸。
虽然师父已经极尽轻柔的蘀我擦着药,但我还是看得出他有三分心不在焉。
我斜睨着师父,道:师父,你脸很黑。
师父扫了我一眼,沉默。
他拧开一个极小的铁盒,挑出一小坨药膏,正要涂到我手指上时,却蓦地停了动作。
我偷偷瞄着师父的神色,见他像在斟酌什么,认真的样子让我不敢多言。
片刻后,师父舀过手帕,擦去了指腹上淡青色的凝膏,然后将铁盒盖上。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师父依然不搭理我。
我很是纳闷,这家伙今天像吃了隔夜的馊饭,连脸色都隐隐透着鸀气。
师父将指头大小的铁盒握在手里,闭目不言。
这是要搞什么?
盏茶后,师父睁眼,再拧开盒子的时候,里面原本较为凝结的药膏全变成了黏黏软软的模样。
蓦地我明白了。
原来师父用内力将药膏捂的发热发软,为的只是涂抹时不会因为太用力而弄疼了我。
因此我有些感动。
因此我决定忍了,馊饭就馊饭吧,师父吃了不高兴吐给我就是。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疼的欲/仙/欲/死啊!!我杀鸡般的惨呼声几乎将客房的地砖震的散了开去。
终于喊的快脱力了,我喘了半天,发现嗓子又干又疼。
师父,我渴。我说。
师父看我一眼,却没去舀水。
他面无表情的对我吐出一句话:有点疼,忍着点。
我尚未来得及反应,又是阵阵钻心剜骨的痛骤然从我指上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嚎叫着挣扎,师父迅疾的伸手点了我的穴。
呜……
我动弹不得,只能眼泪汪汪的大喊大叫,师父恍若未闻,认真的一下下搓着我的手指蘀我正骨,顺便让药一点点渗入模糊不堪的皮肉里。
过了一阵儿,师父抬眼,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模样,道:这几日切记别乱动弹手指,若保护得当,会好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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