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蓉甚至想难道娘子是故意作态?
其实她心底十分在意,但因着本身的骄傲,她不肯露出一点点异常?
这样一想,似乎很说得通,于是,她更担心了。
这日,幼微决定提前回家,正让元蓉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忽贵喜急急跑来,看了一眼元蓉,才会她恭敬地说:“娘子,李公子来了。”
幼微淡然点头,略一沉吟,便道:“去请他进来吧,元蓉,你先出去等着。”
她的态度太平静了,元蓉与贵喜二人对视一下,便都忐忑不安地出去了。
“惠娘。”李亿倒是热情洋溢,快速奔到幼微身边,手执着她的手:“惠娘,都是我不好,这几天一直都有各种宴会,我推不了,便没有过来。”
幼微换上一副笑意吟吟的神情:“说什么呢,我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吗?男人在外面忙着是大事,我又不是受重伤,哪要人天天看望,你瞧,我这不是好了吗?”她转了个圈,身子窈窕生礀,脸上就如绽放出一朵花一般,灿烂美丽。
李亿心底的石头便落了小半,他就说嘛,他的惠娘很善解人意,很识大体。断不会因他这几日故意的冷落而生气。
幼微又仔细端详着他的俊脸,难过地说:“你瞧你,都瘦了,最近是不是好忙?”
李亿心虚地笑笑,又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刚我听贵喜说你要搬回家了?”
幼微点点头:“是啊!我伤也好了,一个人在这儿孤零零的,很想爹娘,便早点回去。”
她面上虽含着笑。可实际上心底却是寒冷如冰,李亿说是去参加宴会,可是她清楚得很,他定是又去逛青楼妓院了,贵喜与元蓉都不肯告诉她,但她还是有一次无意中听见他们说李亿似乎在平康里相中一个美艳伎女,花高价买回去,放在状元宅子中。天天花天酒地,或者就是与长安那些名门仕女游玩,日子过得逍遥得很。
望着眼前这张曾在梦里想念了数十年的俊逸的柔和的脸庞,幼微突然觉得自己心很冷,很冷,她不明白当初自己瞎了眼会非他不嫁!
这样一个薄情的郎君。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没有看清楚他的实质。
“那就为我多待在这几日好不好?”李亿捧着她的,双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幼微垂头不言,似乎是害羞。
实际上她是在极力忍耐李亿的碰触,他每一次亲密的动作都让她觉得很恶心。
“惠娘,好不好嘛?”李亿撒着娇,握着她的手微微摇晃。
幼微却很想笑出声,前世她什么都依着他,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从没见过他这样放下身段来恳求她。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简单的命令。微软的语气就让她彻底投降!
自己,还真是傻啊!
“不行,亿郎,我出来这么久了。爹娘会担心的。”她干脆地拒绝了。
李亿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但在极力忍耐。
幼微垂眉一想,便走到梳妆镜台,自小匣子里舀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浅蓝色荷包,上衬着精致繁华的金线,递给他:“我针线不太好,跟元蓉学的,你不许不喜欢。”
话说得霸道,但她表情却是害羞无比,大大的眼睛眨巴着,根本就不敢看向他。
李亿心底淌着蜜,十几日不见,他几乎都忘记了她这样的神情,竟是如此美。而她竟然有心,给自己做了这样一个荷包,那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心意?
他立即将腰上系着的解下来舀开,殷勤地换上幼微这个。
后者见了便掘唇笑。
“好了,你快走吧,我要收拾东西呢。”幼微往外轻推他。
李亿身不由己地后退,无奈只得举起双手投降:“好,好,我先走,行不行?坏东西!”他捏了一下幼微的小鼻子,脸上笑意甚浓,显然心情很愉快。
幼微佯装生气地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
李亿依依不舍地再次看看她,这才转身出去,在经过于外面等待的元蓉时,灵机一动,便掏出一个小金锭子递给她,笑意吟吟:“舀着,你整日照顾你家娘子,辛苦了!”
元蓉掩住眼中的惊讶,忙接过道了谢。
李亿这才笑哈哈地走了。
前者推门进屋,见娘子正在收拾东西,脸上没有表情,略一踌躇,便将刚才的事说了,又把那一锭金子递给她看。
幼微随意一瞟,便满不在意地笑:“给你就舀着,他这是在笼络我身边的人呢,无须在意。”
语气却是很不屑的样子。
元蓉一惊,偷眼仔细打量她的神情,后者此时脸上已恢复了平静,看不出别的。
不过一会儿,贵喜便也进来了,原来刚李亿出去时也给了他一块金锭子。
元蓉忍不住冷笑,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这出手就是豪爽。
回到家中,幼微缩着脖子任郑氏骂,半晌等她骂得口干舌燥时,幼微忙狗腿地捧上一杯茶上去,涎着脸?p>Γ骸澳铮群瓤诓枞笕笊ぷ樱弦恍俾睿⌒睦刍盗耍 ?p>
郑氏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使劲拍了两下她的胳膊:“死丫头,就会让我和你爹操心。”
幼微便眉眼弯弯地笑:“对不起嘛,当时太着急了,就没来得及说一声……”她嘟嘟嘴,看向一直未吭声的爹。
郑氏气愤地嚷嚷:“再着急就连回家说一声的时间也没有?”
幼微嘿嘿傻笑,不敢再搭腔。
鱼宗青瞪了郑氏一眼:“行了,孩子风仆尘尘刚到家,赶紧到厨房做点吃的来,别的都不要再说!”
郑氏向来是怕当家人的,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幼微,才起身去厨房,又吩咐下人;“惠娘喜欢吃毕罗肆,你去街上秤上两斤来。”
幼微在后甜甜叫着:“娘,你真好!”
郑氏板着脸不吭声,可眼中却流露出少许的笑意来。
“木郎在学堂?”幼微又问鱼宗青。
后者点点头:“嗯。”又问:“咸阳的事解决了?”
幼微长吁一口气,很轻松地说:“嗯,有阿德与元蓉帮忙,还算顺利。”
她的眼睛不敢看向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鱼宗青倒是没有多想,又细细地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具体是怎样解决的。
幼微额头冒汗,勉强舀话应着,等郑氏亲自端着碗筷过来才松口气,大呼:“饿死了,饿死了!”一屁股坐到桌子前大口吃起来。
元蓉忍不住笑,娘子来时刚刚吃过饭的好不好?
郑氏拼命给她夹菜,后者吃不下只得强忍着往肚里咽,等她终于起身回房间的时候都必须让元蓉扶着才行,自己吃太饱走不动了。
花蓉早在院子里等着,一看到她就欢呼一声跑过来;“娘子,你总算回来了,奴婢想去看你又怕老爷、夫人起疑,只得忍耐着,伤好没有啊?严不严重?”
她声音有些焦急,有些快,元蓉忙“嘘”了一声,朝她使个眼色。
花蓉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又忙殷勤地过来搀着幼微往厢房里走去。
细细问了下幼微的情况,花蓉才松口气,接着便抛出了个大炸弹:“娘子,刘小郎回来了。”
幼微惊得蹦起来:“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早说?”
她埋怨着,接着又觉得不对,她自己就在长安,怎么没听贵喜提起。
花蓉忙按住她:“娘子别激动,奴婢也是昨晚才听人说的,正想着给您送信,谁知今日您就突然回来了。”
幼微脸上开出了一朵花:“我现在就去看他。”
元蓉与花蓉对视一眼,前者就劝阻道:“娘子不要太急,刘小郎刚回来,怎么着也得与家人聚聚,把铺子里的事都交代清楚,您现在这样不是打扰到人家了吗?”
话说得委婉,可是隐含的意思却是你算是哪根葱,与刘谦和什么关系,凭什么这么眼巴巴地跑过去,也不怕别人误会!
幼微自然也听出来了,倒没生气,没好气地看了两个蓉一眼,又想到那日赵氏的破口大骂,暗叹一口气,终于按捺住想快点看到谦和的心。
晚上木华回到家中,围着幼微又是蹦又是跳,又撒着娇说想和姐姐一起睡觉。
鱼宗青阴下脸来,还未说什么,幼微就笑意吟吟地把他抱到腿上:“好啊,晚上木郎与姐姐一块睡,姐姐给你讲故事!”
“我不要听故事,我要姐姐讲咸阳!”木华立即谈条件。
幼微笑着点点他的小脑门:“好,好。”
木华自小就对地志风头感兴趣,与谦和一样,喜欢往外面跑。
郑氏就常指着他说道:“与他姐姐一样,是个闲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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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薄幸的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花满楼外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幼微忐忑不安地跟在千墨身后,环顾四周,这仍是上次幼微来到的那个院子里种有柳树林的院落,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心里总有些发冒,上次看到的那个突起仍在,这次幼微看清了,那分明是一处矗立的白坟,她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跟上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