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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金主,请上当 [出版书] (暂无联系方式)


  “老夫人所言甚是啊。”他摸了摸胡须,又假意感叹,“可惜殷大当家错生了女儿身呐。女儿再好,终是别家的人,到时候这殷家偌大产业,免不了改了外姓。所以虽说富从俭来,殷老夫人却万万俭不得,再富到头来仍是为别人留存着。我斐某就不一样了,总得处处着紧着钱。我常嘱他们俩,”他指指自己的两个儿子,无视殷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待我百年之后,白事从简,只略备一口薄棺、哪怕就草席一卷草草掩埋也是可以。我得留着钱给我斐家的子孙呐……”
  赴宴者都是名流,都知道殷、斐两家这点破事儿,他哪是来喝喜酒的,明显是看殷逐离嫁入皇室不痛快,存心来给人添堵的。
  殷氏正要答话,殷逐离已经浅笑着行来,她着了一身火红曳地的烟霞云锦,其上以金线绣孔雀、流云,花纹繁复却不显累赘。衣袍右侧自胸前向下所有的衣料全部收拢,合成一朵牡丹,褶皱若云纹,将胸形裹得完美无缺,既勾勒出身材的玲珑曲线,避免原本嫁衣的臃肿,又不减其雍荣华贵。
  “斐伯伯所言不妥。”她一开口,众人的目光便都聚了过去,斐百万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他自恃长辈身份,喝了口茶方问:“殷大当家有何高见?”
  殷逐离行至殷氏身边,扶着她坐下,声音清悦沉缓:“即使是用草席一卷即行掩埋,斐伯伯的丧事仍是奢侈了。依逐离所见,待斐伯伯百年之后,二位哥哥可省下草席,但得将斐伯伯竖着埋。”
  她这一说大家都有了兴趣:“为何要竖着埋?”
  殷逐离一脸正经:“竖着埋省地啊,而且竖着埋还只用埋半个身子。”
  这下子一众宾客都聚了拢来,连曲天棘都微侧了身,轻声问:“为何只埋半身?”
  殷大当家替殷氏倒了一杯茶,声音不紧不慢:“埋半身省碑啊,待他年姆妈与斐伯伯旧友前去吊唁,只须一看上半身,就知道是斐伯伯您死了……”
  “噗……”前排沈庭遥半盏茶直接喷杯里,斐关山悖然大怒,将茶杯重重一搁:“你!”
  殷大当家替殷氏捶了捶肩,无视他的怒色,反倒带了三分嘲讽:“若非如此,斐伯伯那点儿微薄家产,如何养得活子孙呐?”
  斐关山气得拍案而起,殷氏轻声道:“逐离,不可失礼。”
  殷逐离再开口时语声温柔,全无方才的讥讽嘲弄之意:“姆妈多虑了,斐伯伯大人大量,岂会跟逐离一个小辈一般计较呢?”
  周围众人一阵哄笑,斐关山又怎不知此乃今日在场多为贵人,真正闹将起来,他绝对讨不了半分好处,当下又恨恨地坐了下去。
  言语间吉时将至,殷逐离盖了红盖头,由喜娘搀扶着入到喜堂,起身时她隐约感觉到有人注视,微撩了盖头侧目一扫,只见大将军曲天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逐着她,含义不明。
  今日九爷大喜,他的母妃何太妃也到了王府,拜天地的时候殷逐离隐约瞄到她。她着了一身汉风的留仙裙,绾了堕马鬓,发间别无赘饰,仅在鬓边插了朵紫色的珠花,在满堂喜色中显得朴素出尘。沈小王爷时年十六,她年纪应该也不轻了,然而她的肌肤仍细腻光泽,青丝依旧乌黑浓密,仿佛冰窑中封存的一段年华,任世间孤鸿过尽,她自青春不老。
  殷逐离隐约能理解沈小王爷为何生得这般美貌了。
  待拜完高堂,将要送入洞房,殷逐离突然倒了杯茶行至曲天棘面前,二话不说,敛裾跪拜,献上清茶一盏。此举惊得众人都是满头雾水,曲天棘目光锐利如刀,然此时若拒绝,更惹人注目,他只能接了那茶盏。满堂目光都汇聚在二人之间,他饮了那茶,殷逐离也不多言,随九爷入了洞房。
  殷梦鸢气得面色铁青,这就是她养大的好女儿,完全就是一只没心肝的白眼狼!
  殷逐离半扶半押地将沈小王爷带入了洞房,里面亦布置得当,入目皆是一片喜红,红色绣龙凤呈祥的纱帐、红色的牙床、红色的百子千孙被,上面还放着许多莲子、红枣、桂圆等喜果。儿臂粗的龙凤烛高掌,烛影映照着墙上艳红的喜字,桌上盛喜饼、果点的碟盘俱都妆点了红绸绢花,果然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喜娘送了交杯酒上来,沈小王爷不自在:“一定要喝这个吗?本王感觉像是在和自己皇兄成亲一样……”
  殷大当家闻言即收了那交杯酒,自揭了喜帕对喜娘轻声道:“好了,你下去吧。”
  喜娘也是殷家的人,当下恭身退了下去。沈小王爷是以喜娘一下去,他就想出门,刚走到门口,殷逐离便幽幽地道:“九爷若不想成亲,殷某这就去跟王上提。”
  沈小王爷又觉得对她不住:“也不是不想成亲,本王只是想多些时间适应……”
  殷逐离将头饰俱都卸了,语声带笑:“怎么,九爷还真的需要两年时间才硬得起来吗?”
  沈庭蛟哪料到她如此直白,立时就满脸绯红:“混蛋!你说话就不能……”
  话未落,殷逐离已经揽住了他的腰:“九爷,洞房花烛之夜你宿在别处,传将出去,殷某怎么作人?何况凡事总要尝试一下……”她将沈庭蛟抱回榻上,随手扫落一床喜果,那一日沈庭蛟穿着火红的吉服,容色姣然,殷逐离凑在他耳边,声音极低,“如果九爷确实要两年才有反应,再去别处睡也不迟啊……”
  沈小王爷自尊受损,垂死挣扎,殷逐离单膝跪压在他胸腹之间,替他宽衣,冷不防被他的指尖在手背划出一道血痕。
  殷逐离微蹙了眉,取了根衣带,不由分说将他双手绑在一起牢牢地捆在雕龙画凤的床栏上。沈小王爷百般挣扎不脱,殷逐离俯身替他脱鞋子,他一脸惊怖欲绝:“你、你……你要干什么?”
  殷逐离朗声大笑:“‘干’什么?这房里除了九爷,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么?”
  她特意咬重了那个字的读音,沈小王爷瞬间满面绯红,他生得极美,这一脸红,只见那玉颊染霞,映衬着满目红绸烛火,如同海棠花开,满树胭脂色:“你这个流氓,你休想!”他拼命想要解开腕间的衣带,却总也触不到,只得伸了腿去踹殷逐离,殷逐离握了他的足踝,顺带替他脱了靴袜。
  他足上肌肤更是细腻得近乎透明,隐隐可见其中蓝色的血脉。足上指甲修剪得整洁干净,趾尖略带了玫红,此时五趾微微蜷着,如若含苞未绽的木芙蓉。殷逐离在他足背上吻了一记,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想不到,殷某居然艳福不浅。”言罢她又叹气,“九爷不过弱冠之龄,原本小民也没存这心思。可是想想九爷这两年挂在小民账上的银两……”她阴惨惨地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老子就是被毒死也得吃啊!”
  她自怀中掏出个小玉瓶,含了颗丹药在嘴里,扬手灭了烛火,吻上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唇齿相接,殷逐离居高临下,气息清冽。沈庭蛟微怔,脑子里有一瞬曾闪过曲凌钰的身影,但只是一瞬罢了。如今他自保尚难,如何顾得儿女私情?
  他欲拒还迎,不断挣扎。果然殷逐离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她唇热如火,在他细嫩的肌肤上烫下点点红痕。沈庭蛟双手紧握,垂下眼睑遮去眸中的屈辱。
  然就是这般也难抵御本能,一种极怪异的麻痒从心底窜起,黑暗中他听见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小腹中似燃起一团火,殷逐离的指尖在他腰际游走,他难以自控,自身微微颤栗,那厌憎中终于也带了些自相矛盾的期待。他毫无经验,那殷逐离却非良善之辈。这一战,他首尾难顾,瞬间便被杀了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殷逐离不断变阵迎敌,他初尝欢爱,哪里经受得住?
  以至于事后,福禄王府的家奴每每提起总会感叹:“那一晚我们家王爷叫得,半个长安城都听见了!”
  ……
  事毕之后,沈小王爷回过神来:“殷逐离,你竟敢欺骗本王,上次我们根本就没有……”
  殷逐离令侍女送了热水到房里,闻言她还一脸无辜:“九爷,就算你是皇亲,说话也是要讲道理的。殷某几时说过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沈小王爷气得胃疼。
  
  第五章:旧梦
  
  “你是何人?”
  “在下曲天棘,来者可是殷碧梧殷大当家?”
  “我约沈晚宴在此相候,他为何不来?”
  “因为在下前来,同我家主上亲自前来……并无区别。”
  小河流水,游鱼穿梭,水草丰茂。
  “起先本大当家以为领兵作战者皆为草莽武夫,得见曲将军,方知此念之狭隘。也难怪阳昌侯对曲将军另眼相看。”
  “殷大当家谬赞。平素只闻商人一身的铜臭,而今看殷大当家,却实在是令曲某汗颜。”
  “将军,我们也别再互相贴金了,待他日殷某穷途末路之时,将军手上金锏能留情一分,殷某已当感激不尽。”
  “殷大当家助我主上起兵讨伐庸主,兴我大荥盛世,功在千秋,如何竟出此言呢?”
  “藏宝图自然是可以交给你,但是此物之后,碧梧与殷家如何栖身?阳昌侯总得让殷某放下心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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