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副使为何不直接动手杀了牵衣?”
苏沐笑了笑,看着梅牵衣半晌不说话,直到看梅牵衣有点不耐烦了,她才又重新启唇道:“妹子武功精进非比寻常。如此良才,若就这么杀了,姐姐可是作孽了。且如今樱儿这般护你……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妹子带着樱儿跟我回灵婴楼。假以时日,灵婴楼第一高手,自非妹子莫属。”
梅牵衣不敢置信地瞠眸瞪着她,饶是她已有各种心理准备了,却都没想到苏沐竟然是邀她去灵婴楼,还要她带着他们灵婴楼的“灵婴”回去。
“苏副使……”你是不是发烧了?以前她说了什么不靠谱的话时,苏沐就总是喜欢探她额头,问她是不是发烧了。梅牵衣忍着也想去探她额头的冲动,道:“我没有听错吧?”
苏沐摇头道:“没有,你听的很清楚。灵婴楼的武功不流外处,如今妹子既然练了这武功,要么废掉,终身不得习武——就像叛楼主一样;要么,就加入灵婴楼。姐姐一见妹子就觉得投缘,既然不忍心杀了妹子,就只好劝妹子也加入了。”
梅牵衣的心思有些混乱,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她会灵婴楼的武功,所以苏沐来处理她这件事?要么废了她,要么加入灵婴楼。那之前灵婴楼要找她血恨的说法呢?
“明晚我会再来。妹子不要想着你的家人能帮你。与灵婴楼作对,你的家人,输不起。”
这个就算她不提醒,梅牵衣也清楚极了。苏沐既然能来此,灵婴楼就绝不会只有她能来。只要他们盯上了梅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对梅庄来说,将是比狂人谷更难对付的对手。
苏沐是软硬兼施啊。
为什么非逼她加入灵婴楼?
林风凉彻透体,下半夜露水渐重,林中雾气升起,染湿了她的衣衫。梅牵衣坐在一堆乱竹中,思考着苏沐的话。脑海里蓦然跳出了余夫人的一句“殊途同归”。
莫非,无论她怎么躲避,最终她都躲不开灵婴楼么?纵使展凉颜那一次,过了;这一次,还能过吗?
她与灵婴楼有什么瓜葛,为何非入不可?
一夜没睡,她心中已有计较。天亮回房歇息一会,洗漱一番,便去找谭中柳。谭中柳履行他当初的约定,庐山一别是最后一次分别,至此他绝不再离开牵衣。因此,就算谭笑剑恨铁不成钢,他也赖在这里,反正迟早与梅家是一家人,他也不在意混吃混喝。气得谭笑剑大骂两声“不孝子”后,甩袖离去。他则从书册里抬头来,拿笔尾戳了戳耳朵,回过头去朝梅牵衣笑笑,把父亲的责骂完全没听进去。
梅牵衣虽然无奈,但也是极感动。忽然就想起当初他从武林山庄去灵婴楼,在那正邪极为分明的地带里,走近血海中央的她。在他决定迈出那一步的时候,武林山庄对他这个“不孝子”又是怎样对待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节日放假半天,结果跟没放一样,因为步步把手机丢了。等发现丢了的时候,就已经“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了……
于是,步步又去补卡,又去买手机,半天假就这么用没了:-(
真哭,那个手机才刚用了2个月零8天……
哼哼,于是,步步学乖了,价格排序,挑了个399的,看谁还好意思来偷!
据说现在偷手机的都喜欢瞅女性下手,各位亲,出门一定要注意,别像步步这样马虎大意啦!
周末愉快!
VIP章节 78楼主的气度
躲不过,那就迎头上好了。
这是梅牵衣的决定。
灵婴楼不会闲着没事非要拉人入楼,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但她也大致能猜到,绝对是灵婴楼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灵婴楼目前的情况,不会专门来看她是不是有偷练灵婴楼的武功。
若硬碰,梅庄惹不起;若顺他们的意,兴许是柳暗花明。因此,她决定跟她走一趟。
但是,当她身在长江之上,顺流往东海行去时,望着那茫茫江水,点点远帆,再回头看一眼那早已看不见送别人身影的金陵渡口,她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谭中柳极好说服,她应着他的要求陪他偷溜出门吃了顿早餐,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答应带她出门了。这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原以为颇要花费一番工夫才能说服的梅青玄夫妇也一口应承时,她就觉得这事情蹊跷了。
梅青玄夫妇一向不喜欢她出门,从小如此。无论她有什么要求,几乎有求必应,但惟独出门这事,就跟禁忌一样。这次却这么好说话,几乎是当即应承:“牵牵想去就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忘了,牵牵是咱家的宝贝,爹和娘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像是早知道她会有这个要求,只等着她说出口了。那宠溺的言语,听在她耳里,不知为何却生出了一种悲凉的意味,当时鼻子就酸了。
最后还是楚凤歌舍不得她,又不放心如今的江湖局势,要跟着一道保护她。爹娘不反对,她也不好拒绝。于是,当晚再见苏沐时,她主动配合愿意和她同去。苏沐也退让一步,允她单独上路,接着就一明一暗地离开了金陵。
梅牵衣原本不想让楚凤歌保护,余夫人所说的“殊途同归”她虽不担心,但多少还是有些在意,因此希望楚凤歌能留下来保护梅庄。但考虑到楚凤歌留在梅庄本来就是因为她,如今她一走,让他和梅青玄夫妇在一处,总是太过残忍。且梅庄有机关,待情况不对时,这也是最后一道屏障。这么想来,她也就放心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她的问题。苏沐坚持她最多只能带展樱去灵婴楼,其他人绝对不行。梅牵衣也不想他们卷入这个麻烦,因此,她就必须得在中途与他们“失散”,然后与跟在暗处的苏沐会合。
怎么和他们失散,又能不让他们担心呢?
回头看来,江面平稳,谭中柳绿衫飘飘,又在画画。梅牵衣走过去,惊讶地发现,这一次,他画中人竟然不是她。
发顶垂鬟,披散下半青丝,简单又不乏细致的对襟衫子和细褶罗裙,淑雅又不失轻便,俨然是金雨朵平素的装扮。再细看去,画中人细眉淡挑,弯弯的,笑意点点,眉心却隐约轻蹙;杏眸清圆,眼角微挑,有些调皮的乐天,却含着一抹闲愁……
梅牵衣不自觉地微微皱了皱眉,抬眸看了看谭中柳。谭中柳正忙着蘸了墨,细点着美人手中的一方锦帕。锦帕上纹饰精美,他描得尤其细心,几乎都快要凑到桌案上去了。
等把这部分描完,他才站起身来,轻轻吹了吹画上的墨迹,向身边的人解释道:“这幅画,叫‘美人思难嫁’。”
梅牵衣挑挑眉,问:“‘美人思难嫁’?”
谭中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金姑娘思嫁了。”
梅牵衣正想反驳说金雨朵与梅疏凝婚期早定,只等婚礼,怎会难嫁?但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眨眨眼,微张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自从上次从湖庄回来,江湖忽然传言她是时空穿梭之人,梅庄处境危险,金雨朵与梅疏凝的婚期就一拖再拖了。钟山一役之后,又经过楚凤歌的事,现在再回到家中,江湖还是没有放过她,梅庄不方便也没什么心情办喜事。是以,这婚事几乎都要被淡忘了。
梅牵衣看着画,方才注意到金雨朵手中一方锦帕,其实是她早在几个月以前就绣好的盖头。她心中顿觉惭愧,心想等这次回去,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要提醒爹娘,先帮他们把婚礼办了。
“待嫁少女思嫁,不是娇羞含怯,倒像是凝涩带酸。”楚凤歌也摇着羽扇踱步过来了,细看了那画一会,收起羽扇摇头叹指着谭中柳画中的失误。
谭中柳笑而不语,继续俯□去,细描着那锦帕上的精致绣纹。梅牵衣又细细看了看画中的人,美人临窗,眉眼含涩。楚凤歌说得对,这不像是待嫁少女该有的表情。但谭中柳画画向来极重神韵,绝不会随意乱画,他若画出这样的金雨朵,那就表示最近金雨朵就是这个状态。
她看不懂。
她一直以为金雨朵是温柔可爱的,性子开朗又善良体贴,从上到下找不出半点缺点来。父慈母爱,情郎又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就连将来的公公婆婆也都是极喜欢她的。再加上她本身也无可挑剔,才貌双全秀外慧中,这样的人,这世上还有她烦恼的事吗?
但看着这幅画,她才恍然惊觉到,她对金雨朵似乎从来都没怎么用过心。这个在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甚至比娘亲还完美,她却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她的心思。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却总也想不通金雨朵的心思。忽然,脑海中蹦出一句话来。“我真羡慕她,也真喜欢她。但有时候却也会起念,如果没有牵牵,如果没有牵牵……”
这是当初金雨朵对展凉颜说的话,她不知道她在外面听,全都说出来了,当时没注意,现在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如今的事都是她惹出来的乱子,却让全家人都替她担心。当大家都这么全心护着她的时候,对金鱼姐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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