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街角,就是万春楼。你肯定不希望被他们看到我们一起出现,所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拓跋力微将若汐小心地抱下来,却并未放手,反而将她搂在怀里,贴近她耳朵说着。
拓跋力微的体贴让若汐感动,这个男人为她做了太多,她却不知如何回报给他。若汐压住心底的情绪,渐渐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尴尬地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裙衫。
“你既然派人跟着我,自然知道我准备做什么。”若汐并不打算对他隐瞒,她望向拓跋力微的眼睛,“今晚的事不是我一时冲动,谁都不能阻止。若你帮我,我感激你。若你反对,我只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管后果如何,我一力承担。这是我如今活着的唯一缘由。”
拓跋力微亲亲她的额发,笑出声来:“就算你去烧皇帝老儿的皇宫,我也要去为你打前锋!我拓跋力微的女人就要有这种气魄,放心大胆地干吧,了不起跟我去大漠,怕他作甚!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我不拦你。你不也不用担心我会不会拦着你,天塌下来,我顶着!”
若汐点点头,她相信拓跋力微说的话。“……我记下了。”说完再不看拓跋力微,转身朝万春楼方向去了。
若汐走到万春楼门前,早有小厮等候多时,躬身引她朝着后门去了,看起来是莫铭轩早已吩咐好的。
若汐跟着小厮进门之前,脚步忍不住顿了顿,她没有回头,义无返顾地走了进去。她甚至已经预想到,推开那扇门,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拓跋力微目送若汐进了万春楼,扬手打了个响指。一位汉人打扮的瘦高汉子,影子似的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说:“爷,都准备好了。”
拓跋力微将胸前的红发一撩,豪迈滴说:“好戏就要开场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那边厢拓跋力微暂且不提,只说若汐自出门后,留在屋里的钟玫面对着急于攀附的皇子,当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她原本与二皇子约定,潜入莫云滨身边为二皇子收集情报,而二皇子则答应将若汐任她处置。现如今若汐摇身一变成了准二皇子妃,依仗着右相在朝堂上的人脉与威信,只怕他日荣登大宝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所以钟玫料定了二皇子绝不会再信守诺言,而她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为父报仇。而莫云滨变成了她唯一的筹码!
钟玫将酒杯放下,行至莫云滨身前,一双剪水双瞳真真要滴出水来。她仰望着莫云滨,神情凄婉,楚楚可怜。而莫云滨心系若汐,连钟玫将手搭上他的膝盖都未发觉。
“玫儿自幼娘亲变得了重病,在玫儿很小的时候就撒手人寰。只留下玫儿与爹爹相依为命,爹爹为生计奔波,我们父女二人常常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过得身世凄苦。”钟玫神情悲戚,缓缓诉说着她早已编好的身世。她的真实身份只有二皇子才知晓,钟离料定莫云滨绝不会找莫铭轩求证,所以说起来更是有恃无恐。
“再长大些,爹爹变得更加忙碌,常常深夜不见回来,第二天回来又会酩酊大醉。可是即便如此,每次爹爹回来还是不忘为我带好吃的,有时是一块豆糕,有时是一支糖人。”钟玫凄苦的诉说着,一边还不忘暗暗观察着莫云滨的反应。她注意到莫云滨并未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态,甚至在听她说这些时,还会浅酌一口面前的茶水。
钟玫不动声色地从暗袖中滑出一个纸包,她抬手为莫云滨斟茶之时故意向下压着手腕,于是纸包中的粉末便悄无声息地散落到了茶水中……钟玫做完这一切,一旁黯然神伤的莫云滨却毫不知情。
“曾经我以为那会是我最幸福的时光,虽然爹爹很忙碌,却很疼爱我。为我请了先生教授课业,还有大家闺秀才有资格学习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钟玫说着便流下泪来,她借着抬手擦泪的举动,又将纸包滑入了暗袖。“可好景不长,十岁那年瘟疫席卷了我们整个村庄,到处都是病死的人……没办法,爹爹只好带着我到京城投靠亲眷。可谁想到还未走到京城,爹爹就病死在了路上,剩下我一个孩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最后竟沦落烟花地,成了最低贱的女子。”
钟玫一边说一边用丝绢擦着泪,哭声哀婉,闻着伤心。莫云滨非铁石心肠,看着她哭成个泪人,难免升起一丝怜悯之情。他皱眉看着钟玫,张了张口,却只说了几个字:“你……莫再哭了。”
哪知钟玫听了之后哭得更加伤心,她跪倒在莫云滨脚边:“今日玫儿得幸遇到殿下,得以保全这具身子,才免去被人羞辱的命运。殿下神一般的人儿,自是看不上玫儿这样出身下贱的女子。可玫儿身无长物,除了这个从不曾被人碰过的身子还算干净,实在没有其他可以拿来报答殿下的。玫儿只求殿下答应玫儿这个小小的请求,让玫儿服侍殿下一晚……”
“放肆!”莫云滨越听越觉得荒谬,他不过因为钟玫长得像若汐才忍不住救了她,怎么还救来了一个麻烦?莫云滨烦躁地甩开钟玫的手,抄起桌上的茶水便一饮而尽。
钟玫看着莫云滨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喝掉,嘴角渐渐浮起得逞的笑。不消一盏茶的时间,莫云滨便会成为任由她操控的木偶!
她缓缓站起身,盯着莫云滨妩媚地笑起来:“殿下,请看着我……”她动作很是缓慢地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肩,扯落了左肩上的裙衫,露出圆润如玉的肩。继而又转向右边,同样的动作扯掉了右肩上的衣衫。
丝绸质地的衣衫滑溜至极,钟玫的手指一松,便整个滑落在地。露出了里面贴身的肚兜以及粉嫩的胸脯,场面甚是香艳。
莫云滨霍然抬头,一时也看得痴了。柔和的夜明珠的光芒下,钟玫美的很不真实,在莫云滨的眼中仿佛遮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他不禁起身向前迈了一步:“汐儿,是你吗?”他伸出手,探向钟玫的脸颊,颤抖着靠近却终究在咫尺放了下来。
钟玫听着莫云滨口中呢喃的称呼,自然明白他喊得是钟离若汐,可那又如何?如今在他面前的是她——钟玫!“殿下,你不想我吗?你看,我就在这里,就在你面前!”钟玫不失时机地诱惑着,她不在乎此刻莫云滨眼中到底是谁。
莫云滨垂下去的手被捉住,那只手柔若无骨,牵引着他的手渐渐落到了钟玫裸露的香肩上。放上去那一刻,莫云滨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啊!
莫云滨早已昏了头,他眼前看到的分明是衣衫半解的若汐,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甚是无辜的看着他。酥唇微启一边边喊着他的名字,像是被困住的小兽,等着自己去解救。
手上触感柔软,令他满足地忍不住喟叹。他不知为何心底窜上来一团火,拱在他的心头,几乎要将他烧尽。莫云滨踉跄地站起身,指着方才饮下去的那杯茶,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你!你动了手脚!”莫云滨愤怒地指着钟玫,指责者。这个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算计到了他头上。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当朝的六皇子吗?跟他作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钟玫笑得妖娆,对于莫云滨的指责并不否认:“殿下,想要治我得罪,还是等你清醒了以后再说吧!现在嘛,你要受我摆布!哈哈哈,我劝殿下还是莫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给殿下用的可是一晌贪欢散,明日一觉醒来,殿下便会将这一切忘掉,到那时……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钟玫冷冷地笑起来,眼里的嗜血味道将她染成了妖魅。
莫云滨踉跄一步,险些跌倒在地。此时他只觉得脑仁疼得厉害,整个人快要不受他自己空置了!
“你好大的胆子!”莫云滨拼命撑住最后一点神智,他在等莫云亦回来救他。
钟玫向前一步,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撕毁:“殿下,你还是不要无谓挣扎了,七皇子已经被你打发走,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就算宫中的人得到消息,再赶过来……也是无济于事了!”
莫云滨跌入雕花木椅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堂堂庆嘉朝的皇子,竟被一个烟花女子钳制住了!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钟玫整个人欺上来,口中的热气喷到莫云滨脸上,令他忍不住颤抖:“殿下,欲火焚身的感觉,如何呀?”她的声音柔媚入骨,是天生的妖精。
莫云滨将脸别开,一眼都不愿看她。可他却不能否认,钟玫说的是对的,他此刻当真是欲火焚身,烧得他快要神志不清了。
钟玫看着莫云滨挣扎,十分享受:“殿下,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挣扎了,我就在这里,活生生的人,只要你享用了我,即刻就会神清气爽。也算是我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如何?”
“贱人!”莫云滨忍不住骂出声来,他从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如果不是此刻他浑身一点劲没有,早就一巴掌将她扇得远远的,哪还让她有机会恶心自己。
“贱人?”钟玫大笑出声,“是,我是贱。你们呢?难道就不是贱吗?全天下的女人死绝了吗?你们全都看上钟离若汐,她有什么好?不过是长了副好看的皮囊,你们便一个一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难道就不是贱?殿下不是爱钟离若汐如生命么?我就变成她的样子,夺走她的男人,看她能怎么样?”仇恨一经让钟玫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