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清醇的声音响起,楼君煜一挥马鞭,马似箭般冲了出去,看着越来越近的拦着前方去纵横交错的树枝,三米,两米,一米……凤轻歌的心不由攥得紧紧的,手也不由抓紧了身后楼君煜的衣角,睁大了眼睛,呼吸凝滞,再向前……就撞上了!
楼君煜黑眸轻转,猛地一拉马缰,硬生生地将飞冲出去的马拉住,马“嘶”的一声,止住了马蹄,转过马身,直面身后狂追而来的黑蟒。大黑蟒借着泛着黑光的粗长身子和尾部,支撑起上半边身子,张着血盆大口就向他们咬来。
“拉住缰绳!”楼君煜眸光一凛,修长白皙的手将她手中的三支箭抽出,将缰绳交予她手中。“陛下还记得上次怎么做的吗?”
上次?凤轻歌脑中闪过跑场她拉着马缰,楼君煜吹笛安抚马的场景,忙一点头大声回答:“嗯!朕记得!”说着手已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紧紧地拉着马缰,稳住了马身,沾满了血迹的秀脸带着一股坚硬,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面前朝他们直扑而来的黑色大蟒,心中有紧张。有激动,却惟独没了……害怕!
楼君煜撇过她坚硬的秀脸,黑曜石般的眸子露出淡淡的微光,唇角轻勾,飞身从马上跃起,脚尖轻旋,稳稳地立于马上。白衣清然。修长素净的十指握住长弓,搭上一支长箭,十指将弓弦拉的紧绷呈满月状,对准不顾一切发狂扑来过来的大黑蟒,深黑的眸中眸光轻聚,带着笃定。十指松开。弓上的箭带着不可阻挡的破空之势,深深地射进了黑蟒的血盆大口之中。黑蟒一声嘶啸,更加凶猛地朝他们扑来过来,凤轻歌心上一紧,楼君煜唇角微挑,眸中淡淡,凝视着黑色大蟒。朝他们扑过来的黑色大蟒嘶地一声,直直地倒在地上。扬起厚厚地尘土。
凤轻歌楞楞地看着倒在地上黑色大蟒以及后面倒在地上的野狼,眸中露出震惊。那支箭并没有插在蛇的身上.,而是……插在狼的咽喉上!那支箭不仅射穿了蛇皮,竟然还将那大黑蟒身后,扑过来的一只狼一并射死了!蛇最坚硬的地方就是蛇皮。那条大蟒有树那般粗,蛇皮也定是极为坚硬厚实的。可他不仅射穿死了蛇,还射死了狼。而且同样是射中在咽喉的地方……
楼君煜手指轻轻地摩拭着手心的长弓,深黑的眸子淡淡地看着眼前继而扑过来的大批野兽,手指摩拭过的地方刺手空悬,那里竟然已经……断裂!!
楼君煜左手握住长弓断裂的地方,以手相接,再次搭上一支箭,以指力稳住弓断裂的地方,再次将长弓拉满,再次将前后扑来的两只狼射杀。
看着依旧狂扑不止的兽群,凤轻歌面色微沉,只剩下最后一支箭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只要铁腥草还在她身上,这些野兽就不会停歇……
凤轻歌面色微沉,一咬牙伸手将头上的珠钗全部一把取下扔了出去,再将手上的手镯也扔了出去,既然不知道铁腥草具体在她身上什么地方,不如……
“将衣服借朕!”凤轻歌一抬眸看向楼君煜道。
楼君煜手微微一顿,低头看她,深黑的眸子划过一丝异光,看着满地的珠钗似猜出她的想法,没有再多言,伸手解开素白的长衫,将长衫披在了她的肩上,只余一袭白色亵衣,黑色的发丝披肩而下,眉眼淡淡,清然而立,没有再朝她这边多看一眼,手执起长弓,黑眸微凛,对着眼前继而扑过来的野兽,射出了最后一箭。
凤轻歌在楼君煜的素白长衫下,飞速地脱下了身上的束身纱裙,扔了出去,将素白长衫裹在了身上,素白的长衫里面光裸无一物。凤轻歌看着地上的长裙,以及长裙里裹着的里衣,清丽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红云。
“僭礼了!”楼君煜面色淡淡,一揽她的腰间,脚尖轻点,一跃身穿过了纵横交错的树枝,飞了一段时间,将她带到了另一边远处的树上。
凤轻歌看着远处失去什么一样踟蹰茫茫地野兽,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铁腥草果然在那些衣物中。她身上用下了恣惑的水沐浴过,再带上来铁腥草和这一路杀死的野兽的血腥,野兽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发狂。如今她身上没了铁腥草,这些野兽也就没了诱发他们的东西,自然也会渐渐发狂,只是……按照常理,铁腥草,恣惑,野兽的血最多引来方圆几里的野兽,可这么多野兽是怎么回事??
正思及此,腰间的手微松,一抬头,却见楼君煜本敛得极淡的脸白皙的没了颜色更加地近乎透明,连唇角都白的没了颜色,不由微微诧异。正要询问,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中传来。难道……是蛇毒??
头一阵眩晕,凤轻歌脚底一滑,从树上跌落下去,腹中的疼痛,拂过的风,风扬的发丝,天上的云,一切一切的感知微微变得模糊……一只冰凉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身子有一瞬间抑制了下落,又在落在了一个怀中后,随着那个怀抱下坠,只余鼻尖淡淡的梨花酒香的味道。随即是重重跌落的震动,脑中忽灵光一闪,似想起什么,心中微微一震,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脑中一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当凤轻歌再次醒来时,脑中还微微有些晕眩。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似山洞却又不像山洞,心中不由疑惑。这是哪里??
“这应该是四方山山底!”一个清醇的声音带了些压抑和低沉从身后响起。
山底??凤轻歌不由转过身去,斜上方有隐隐约约的光亮透过来,凤轻歌这才发现楼君煜穿着一袭亵衣,靠坐在她身后的石壁上,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不过她不用看,也能猜想到他脸上定然依旧是那副淡淡如雾如云的表情。
“方才带着陛下掉入了一个洞中,沿着洞坡一直滚下了来。按照往下的倾势,应该是到了四方山底下。”楼君煜淡淡为她解释道,清醇的声音依旧带着压抑和低沉。
凤轻歌轻轻点头,脑中忽然想起她昏迷时脑中冒出来的想法,眸中闪过复杂。一把抓起身边尖利的石头抵在他的颈间:“铁腥草,恣惑,兽血加起来只不过会引来方圆几里内野兽,而且不会令野兽发狂至此。今日的野兽最起码引来了方圆百里的野兽,只有……人血才会如此!只有人血才会令恣惑发挥最大的诱惑和使野兽发狂的效力,这一点,你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你却偏偏杀了那个出言侮辱的尖眼山贼!不要告诉朕,你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我的确是想到了。”楼君煜面色未变,身子也未曾移动,看着她,淡淡道,“但陛下可知道,那山贼并非真正的山贼!”
“你说什么?”凤轻歌不由面露惊异,脑中却回想起那些山贼使出的武功招式,心中疑窦丛生,却又对他的话有了些相信。那些山贼中有些山贼的武功招招有套路,招招在于取人性命。的确不像一个山贼该有的,而像是……一个杀手!而那个尖眼山贼眼神也很不对劲,似乎在故意煽动那些山贼的心!凤轻歌放在楼君煜颈间的手不由微松。
“既本就存着挑衅和杀心,即便不出手杀了那名男子,这场杀戮依旧是难免的。何况……”楼君煜微微抬眸,淡淡清醇的声音里带了些微不可察的虚弱,“陛下不是不愿遂了柳公子的愿么?”
凤轻歌松开了抵在他颈间的手,微微低垂着眸子,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忽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凤轻歌不由抹上自己的脸,脸上的血迹已干。而且闻这血的味道应该是新鲜的,那这血是哪里来的???凤轻歌秀眉轻皱,眸中闪过疑惑。
她身上又没有什么伤,那就不是她的血,既然不是她的,那就只有……
凤轻歌不由透着微光仔细地看着楼君煜,敛得极淡的脸上,白的没有了颜色,白的没有血色的嘴角溢出了深黑的血。凤轻歌黑眸轻凝,不由伸手缓缓地摸上楼君煜的脸,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原本清醇的声音带了明显的低哑和虚弱,“不要摸,很脏!”(未完待续)
仿若......死了一般!
凤轻歌黑眸轻凝,不由伸手缓缓地摸上楼君煜的脸,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原本清醇的声音带了明显的低哑和虚弱,“不要摸,很脏!”
明明是仲夏,那只手却一反往日的清凉,冰冷得如三月的池水,带着刺骨的冷意。
“朕不在乎这些!”凤轻歌眸中微闪道,一伸手再次轻触上他的唇角,触及的却是一片湿热粘腥,凤轻歌心似被什么东西轻轻的划过。楼君煜似乎没有受伤,可他为何会吐血?而且似乎从树上掉下来之前,他的脸色就十分的不对劲。思及她昏迷前的腹痛,凤轻歌不由黑眸微凝,她不是给雪颜吸蛇毒而染了蛇毒么?可现在又为什么没有半点中蛇毒的迹象?而且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路滚下四方山底,她身上却也半点疼痛擦伤也没有……凤轻歌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复杂之色,黑眸定定转向他,“为何会吐血?”
“旧疾而已!陛下无需担心。”楼君煜冰凉的手拉下她放在他唇角的手,清醇的声音从他苍白的唇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