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雪颜猛地抬起头,刷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愧疚!
凤轻歌看着面前刷白的的小脸,鼻尖凑了过去,在她身上轻嗅,眉头微皱,眸光轻闪,抬眸定定看着她,低声道,“你竟也还给自己用了恣惑,雪颜,你这是做什么?”
雪颜垂下眸子,面色苍白,嘴唇也失去红润之色,一片乌白:“陛下,雪颜……对不起您!”
自从上一次晚上她与楼君煜看见柳言曦和雪颜的谈话后,她便让穆 风派暗影暗中密切观察着两人的举动,因此从柳言曦与雪颜暗自会面,柳言曦让雪颜给她下铁腥草和恣惑,雪颜的拒绝,到雪颜在沐浴时给她下恣惑,她都知道,她只是看着,她只是想看看她身边的人最终会不会违背了当初诺言……所幸,她没有输的太惨……
“对不对得起。回去再说,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凤轻歌微微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雪颜嘴角轻弯,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轻声道:“陛下……这种色彩斑斓的蛇毒性非常,雪颜心里清楚,雪颜此番怕是活不成了!雪颜……雪颜其实是真的不想伤害陛下……雪颜知道,陛下此刻必是什么都知道了。雪颜知道雪颜没有衷心的对陛下,是没有资格再求什么的,雪颜只希望陛下能帮雪颜照顾……”
凤轻歌微垂着眸子:“活不活的成,由朕说了算,你是朕的丫头,想死也得朕同意!自己的事就得自己做,朕才不会帮你做!”
“陛下……”
凤轻歌没有理会她。放下水囊,一低头俯身,为她用嘴唇将胳膊的毒血吸了出来,吐在一旁。
雪颜眸中露出震惊,一缩手,慌了声:“陛下!”眸中露出愧疚之色。杏眼有湿润的水光盈在眼眶:“雪颜怎值得陛下如此为雪颜!要是陛下也中毒了怎么办!”声音带了些紧张和哽咽。
凤轻歌强行拉过她缩回去的手,再次俯身为她吸了毒,再一吐毒血:“朕漱过口便不会有事!”说完,拿过水囊,抬起水囊,正欲漱口,拿着水囊的手微微一顿,看着空空的水囊。眸中微闪,水囊的水方才全拿来给雪颜冲洗伤口了……
“陛下!”雪颜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凤轻歌一仰头,抬起水囊,做出着一副喝水的样子,再弯腰向旁边强制吐了一口参杂着毒血的口水。连续这样做了几次,口中已有些微微干涩。伸手抹掉唇角的水渍,朝她微微一笑:“没事。朕漱过口了,不会中毒!”
凤轻歌一转眸,看向正努力抵御野兽的柳言曦,暗自收起地上铁腥草,双臂微展,轻轻抱向雪颜,凑近了她的耳旁,红唇轻启:“今日铁腥草和恣惑的事,朕不会说……至于其它的,回去再说,反正,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朕好好活着……”
雪颜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轻歌,杏眼中强抑制住的水润,不可遏制地从眼角滑落,却仍是死死睁大了眸子,看着风轻歌,压制着心底涌起的酸涩,紧紧地回搂住凤轻歌,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嘴里不停地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却是除了这一句说不出任何别的话。
楼君煜轻轻瞥过相拥的两人,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流溢着淡淡的光华,带着一股如风般的暖意,似察觉什么,敛得淡淡的眉轻皱。
上百条各种毒蛇忽然从四周疯狂地涌了出来,柳言曦和步凌寒身下的马也接连着被咬死倒地身亡,整个马身都被蛇毒染得漆黑。步凌寒和柳言曦不得不弃了马,徒步守着那一方裸露的地面,斩杀着蛇的头。
一条全身泛着银色光芒鳞片如树般粗壮的大黑蛇盘着他们身旁的大树,一跃身,直直地朝凤轻歌袭来。凤轻歌心上一惊,抱着雪颜,险险地避过身,将怀中的雪颜一把推向柳言曦:“保护好她!”
侧身正欲拿起箭向大蟒蛇射去,大蛇回身一转,长尾一甩,将凤轻歌手中的箭打落。一张血口,朝风轻歌扑来。凤轻歌一后退,看着朝她越来越近的大蟒蛇,睁大了眼,尖利的牙,渗人的蛇信子,光亮阴毒的细眼,滑溜漆黑得发亮鳞片……凤轻歌脚像深深地扎在了地上似的,楞楞地站在原地,脑中只是闪过一个想法:我的老天!这只蛇可比方才那条花蛇要大多了,这能把人活生生的吞下去啊!
蓦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人揽起,身子一轻,落在那人身前的马背上。明明这时林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属于蛇身上难闻的味道,可凤轻歌却还能闻到他怀间不掺任何气味的淡淡的梨花酒香。
楼君煜扬起鞭,策马朝野兽涌来的另一边奔去,黑色的巨蟒见此,一摆长长的尾巴,追了上去,围在那里的野兽也循着恣惑和铁腥草的味道,转过方向,朝两人追去。只留下少数的野兽继续在原地踟蹰发狂,没了铁腥草,恣惑就少了对野兽的引诱的关键,恣惑,对野兽而言也就失去了让其发狂的药性。因此要想让野兽彻底发狂爆发残性,铁腥草,新鲜血液,恣惑,缺一不可。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离去的背影,微微挑眉,将手中的软件插回腰间,踢开几条,仍有些癫狂的张着血盆大口的毒蛇,运气轻功追了上去。
步凌寒清冽的眸子微闪,朝柳言曦一点头,运气轻功亦是追了上去。
柳言曦揽着雪颜,清儒的脸上微沉,看着众人朝着林子更深处奔去的身影,眸中一片阴霾。
“若是想去追便去追吧!不用管我,你精心布置这一局……不能白费!”雪颜偏过头,杏眼微垂,淡淡道。
“不了!已经败了的棋局,再走,也是死局!”柳言曦一转身,拦腰抱起揽在身边的雪颜,朝山下走去,清儒的脸上恢复清雅儒生之气,“回去通知御林军,进林救驾!”
楼君煜策着马带着风轻歌往林子深处而去,身后的大蟒蛇穷追不舍。
凤轻歌见大批的野兽蛇群,被她引开了一段距离,将袖中的铁腥草一把扔了出去。
然而,身后的黑色大蟒依旧朝她扑来过来,后面的野兽也没有因她丢了铁腥草而停止疯狂的追击。
“怎么回事?为何丢了铁腥草,那些野兽还是追着我们?”风轻歌一偏头,不由急道。
引诱野兽发狂穷追嗜杀,铁腥草,新鲜血液,恣惑,缺一不可。她虽之前就有意拿着雪颜身上的铁腥草引开这些野兽,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而楼君煜将她从蛇口下救出,带离她引开兽群,恰恰赢得看这个契机。但到底是契机还是……他看透了她的心思呢……毕竟他是知道她身上同时怀有铁腥草和恣惑的……
不过,为何丢弃了铁腥草这条讨厌难看的黑色大蟒还有那些野兽,还是发狂一般地穷追不舍?
“陛下身上,还有铁腥草的味道!”正当凤轻歌疑惑不解,微微着急之时,一个清醇的声音背着风,却仍旧清晰的传到她的耳边。
“你说什么??还有?”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她只知道雪颜将铁腥草缝在了她的右边衣袖里,难道,她还将铁腥草缝在了她的左边衣袖?
在雪颜将铁腥草缝在她的衣袖里面后,她便将衣袖里的铁腥草拿给一些给穆风去查,只是雪颜直接在她沐浴水中放的药物,无色无味,她又没有任何中毒的现象,这便无从查起到底是何东西了。而夜间风轻歌在湖边吹风不经意见到楼君煜时,他面容淡淡,黑曜石般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异光,声音淡淡而清醇:“陛下,铁腥草这种药草不宜携带在身上……”
楼君煜离她隔着半米的距离,却能常人无法闻出的铁腥草的味道……雪颜是柳言曦和柳相那边的人,这件事除了她,也就只有楼君煜知晓。于是,她赌了一把,赌楼君煜能闻出她身上铁腥草的味道,也自然能闻出她身上的被雪颜下的另一种药物是什么。她这一局果然没有赌错。
不过也因此,楼君煜是知道柳言曦今日这一计划的。
凤轻歌一扯另一边衣袖,衣袖被撕烂,却不见铁腥草,不由面露惊疑之色。
一抬眸却见前方的道路纵横交错的横七竖八的枝木,这马该如何过去??前无路可走,后面又有这么大条黑蟒,若是弃马穿过去,这以这大蟒蛇圆长的身形不是穿不过这横七竖八的枝木啊!而且这些后面的野兽也是过的去的啊!!这该怎么办???看着离他们只剩几米的大群野兽,凤轻歌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未完待续)
不要摸,很脏!
前无路,后面更是无路可退!这该怎么办???看着离他们只剩几米的大群野兽,凤轻歌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可还有弓箭?”清醇的声音随风传进她的耳里,声音中带着一股镇定人心的力量,莫名地让她惶急的心蓦地平静下来。
凤轻歌一回神,将负在背后的箭筒拿出,忙道:“有!”
马速稍稍放慢,后面的大黑蟒一甩蛇尾,向他们扫来,楼君煜眸光微敛,一拉马缰,一转马身,避开黑蟒的扫过来的蛇尾,一旁的树枝被蛇尾一把卷断。
马身一偏,凤轻歌从背后取出的箭筒一斜,箭骤然从筒中滑落下去,凤轻歌面色骤急:“哎!箭!!”一伸手急忙将箭筒抓回,看着手中的箭筒,将剩余的箭从筒中抽出。沾了老虎血的脸上带了颓然和担忧,“全掉了……只剩……三支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