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策深黑的眸子看着凤轻歌,流溢过淡淡的光波,薄唇轻勾:“我很早便知道到母后不是这里的人,而至于你,一个人即便失忆,也不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突然从一个不谙世事,骄纵蛮横的小姑娘,变得谙熟世事,具有城府和谋略。”
凤轻歌这才想到,的确,她与真正的凤轻歌比较起来,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一直没有人再说起,而她也渐渐将自己融入了凤轻歌这个身份中,又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她才忽略了这个问题!
夜离策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声音清淡却语出惊人:“比起秋寞,我还是更喜欢凤轻歌这个名字!”
一阵凉凉的秋风吹起,吹乱了凤轻歌发丝。凤轻歌愣愣地看着夜离策,有些风中凌乱:“你怎么会知道?”她叫秋寞......
说完,凤轻歌便因为寒冷入骨的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本就是因为冷才回的寝殿,后来遇上太后,就忘了加衣服,以至于现在被夜离策拉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比较单薄。
吸了吸鼻子,正欲将漫天飞舞的发丝抓回,望着夜离策再度欲问出心中的疑惑。身子便蓦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夜离策拥住凤轻歌,在凤轻歌窘迫地准备挣扎间,很是自然地开口:“这样比较暖和!”
凤轻歌闻言蓦地停止了矫情地挣扎,脸颊有些发烧了起来,更是窘了。
伸手撩开凤轻歌眼前的发丝:“还记得当初在北延国边境的雪山上,你中毒失忆的事吗?”
凤轻歌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夜离策缓缓开口解释:“当初你失忆的时候。说你自己叫秋寞,看样子也并不像撒谎的样子。而且嘴里碎碎念念一些古怪的东西,有些和不经意听到母后自言自语时说的一样,那个时候,便更加确凿了你不是真正的凤轻歌的猜测。再联系之前你在花满楼听了那个《倚天屠龙记》的故事后。便突然有些激动的要见母后的事,便隐约觉察到,或许,你与母后之间有些关系了!”
凤轻歌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看这样子,还是她自个跑到他面前说她是秋寞的!
忽而想起方才夜离策既然在殿门外从头到尾听到了她与太后的谈话,为何恰恰在她要回答太后关于她会不会留在他身边的问题时,推门进来,打断了她?
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夜离策深黑的眸子:“方才为何选择那个时候推门进来?”
夜离策眼眸微闪,淡淡开口:“觉得谈得够久了,便进去了!”似乎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般,夜离策揽着怀中的凤轻歌便向前走去。
“你不想知道我的回答么?”凤轻歌拉住夜离策。
夜离策握住凤轻歌拉着他衣襟的手:“只要你此刻在我身边,我能像这样握住你的手便好,所以你的答复是如何。我不想知道!”黑眸微闪,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不想!”
凤轻歌闻言眼中闪过复杂,却是伸手捧住了夜离策那张添了一长条疤痕的面容,敛下眸,唇角轻掀,轻声开口:“可是怎么办?夜离策!我最终还是……还是喜欢上你!就像胳膊上那些红色的藤蔓一样,缠绕不休!夜离策,你呢?你有喜欢我吗?”
萧瑟的秋风再度吹起,将红色的秋叶纷纷吹落飘扬。夜离策看着凤轻歌,黑眸变得幽深,搂着凤轻歌腰肢的一只手移到她的脑后,薄唇贴在她的耳侧,低哑开口:“凤轻歌!我不喜欢你!”
凤轻歌身子一僵,欲退后一步,却是被牢牢禁锢在怀中,低哑的声音带着深沉情感的叹息再度在耳边响起:“我只是……爱你!”
凤轻歌只想着夜离策能说上一句“我也喜欢你”,却没想到会换来夜离策的那样深厚的一句“我爱你”,被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夜离策轻笑出声,唇角染上了笑意,俯身欺上了呆呆愣愣的人儿的红唇上,辗转反侧,攻城略地。随着吻的加深,眼眸逐渐变得深邃炙热。
良久,当夜离策放开凤轻歌时,凤轻歌已是面红如潮,眉梢含了春情。凤轻歌忽而想到一个问题,一本正经地开始跟他噼里啪啦算起账来:“夜离策,话说回来,你还是楼君煜的时候,我就跟你告白过一次,而那一次你含含糊糊说什么,你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只要我转身便可!却没真正说喜欢我,总的来说我还是吃亏了!还有,你到底是啥时候喜欢上我的?还有,之前你还是楼君煜的时候,难道都是甜言蜜语,没一句真话?还有……唔唔……”
红唇再次被堵上,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声音,直到凤轻歌唇被吻得有些红肿,喘不过气来,夜离策才再次松开她,将额头贴着她的,黑眸中氤氲着迷蒙,低哑开口:“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话音落下,炙热的唇也随之覆上了她的唇。
凤轻歌嘴角轻轻咧开,闭上了眼睛,将一切的恩怨,一切的是非,一切的顾忌抛在了脑后,默默地承受并回应着他浓烈炙热的吻……
第五十三章 想给你自由
“好了!三日之后,你体内的内力便会渐渐恢复!”阙央收起银针,一手探向摸夜离策胸膛,看着还残留的纵横交错的鞭痕,摸了摸,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幸灾乐祸的摇头道,“啧啧啧!粱硕下手可真狠!”
夜离策凉凉地扫了过他的手,拉起衣衫,淡淡开口:“不过是几条疤痕而已!”
“那脸上的呢?你不怕凤轻歌嫌弃?”阙央挑了挑眉,话中明显带着算计,唇角一挑,邪气尽现,“小策子,虽然凤轻歌被相思缠反噬,表示着心中有你,但毕竟没有你深。而天凤国与夜离国也总有一天只会有一个存于这世上,统一天下。保不准那时她再看见你这张脸,就更加嫌弃你了跟别人跑了……”
夜离策打断阙央:“你说如此多废话,不过是想要说这疤痕你能去掉,但是需要条件交换?”
阙央见他如此上道,妖娆一笑,拊掌道:“不愧是小策子,也不枉我特意进宫为你医治!”
夜离策半倚在床榻上,薄唇轻勾,淡淡道:“你肯进宫也不过是为了朕一坛轻狂酒而已!”
阙央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坐在床上,饮了一口,双手枕在脑后,魅眼轻转:“谁叫你自做了皇帝后便不再酿一壶酒!如今天下清酌公子所酿之酒皆被寻购一空,得之者视为家珍,不肯售出一壶。纵使握有千金,想喝都难了!”
“十几日前,你不是从几个州官手中诓去两坛梨花酿么?”
阙央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唇角一扬:“两坛梨花酿又岂是够的!”阙央一凑近夜离策。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端量着他脸上的疤痕,越发地凑近夜离策的脸,伸出手沿着夜离策脸上的疤痕。一直摸了下来,魅眸带着几分迷离,“小策子。我替你去掉脸上这碍眼的疤痕,你管我一辈子的——”
“哐当”一声响起打断了阙央的话,两人都不由往声源处看去。凤轻歌忙弯下身捡着地上的水盆,语无伦次道:“一时失手而已,不用理我,啊!你们……那个,继续!”“管我一辈子”噗!不管是动作。还是话,都很基情啊!
夜离策见此眉头略微皱了下。
阙央看着自己与夜离策的姿势,又看着衣襟半敞露出胸膛的夜离策,眼中划过一丝兴味。扳回夜离策的脸,唇角邪魅一挑:“小策子。来!我们继续!”
夜离策眸光一凛,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凉之气。
“阙,你这般模样真的是成了断袖么?”一个婉然的声音幽幽响起。
阙央看见为伊蓦地一跃而起:“伊丫头!”
为伊站在殿门口,看着阙央,面露伤然:“难怪你最近都不愿意碰我,避我如蛇蚁,阙,你要是成了断袖,可以告诉我!何必如此!又何必欺瞒我?”为伊似不欲再见到他。转过身,“你们要继续便继续吧!”说着便走出了殿门。
阙央青筋暴跳,直接跃下床追去:“继续个毛线!”天晓得,要不是发现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会克制自己当和尚,甚至碰都不敢碰这丫头!她倒好。直接给他断定成断袖了!她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还要他怎么向她证明他一直都是直的,没有弯!难道孕妇怀了孕都喜欢这般胡思乱想?不对,当初他压根就不该把他的伊丫头留在花满楼,以至于他一手栽培的一朵小白花就这么给污染了!
凤轻歌看着正要追出殿门的阙央,抓准时机一把抱住他的腿:“阙央,你刚才说能够治好夜离策的脸?”
阙央死劲地搬着脚,一挑眉道:“我没说过!”
凤轻歌更紧地抱住阙央的腿:“我听到了!你休要狡辩!而且我还听到为伊刚才走的时候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阙央拖着腿,妖娆邪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急色。
凤轻歌哼了哼,仍是抱着阙央的腿:“治脸!”
一个药瓶落在凤轻歌身上:“暂时用这个每日涂抹一次!快说!”
凤轻歌得逞地一挑嘴角,松开阙央的腿,捡起药瓶:“她说,她要回去收拾东西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