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再去吩咐,不,还是你亲自去办吧”
……
“阿兄,来氏又去了长秋宫,必是惹了阿爹不喜,她这是何必呢?”连他们都知晓这些时日阿爹在长秋宫时谁也不能去打扰,可这来氏还去,刘辅不懂,便托腮问着兄长。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笨?”刘疆望了一眼弟弟如是问道,自然是得了肯定回答,便对上弟弟双眼,“所有人都会这样以为,还会说她真心惦念着阿娘,说她最有良心,便是等阿娘好了,阿爹以后想起来,也多会这么以为,嗤,那你还觉得她笨吗?”站起身来,“阿娘说过,别小看女人,更别相信在这宫中柔弱的女子当真就真的柔弱,蠢笨的女子就当真蠢笨,二弟可是忘了?”
“没有,没有,我还不是担忧阿娘嘛”刘辅嘟嘴,有些委屈道“谁会相信她们,那阴氏的手段我可是记得的,只,阿兄,阿娘到底何时才能醒来啊?阿爹如今看来也是不打算瞒着了,可是有了目标?”
刘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其实是不知道阿娘是要做什么,这些都是不能和弟弟讲的。
……
长秋宫中,刘秀转身离开,床上本该沉睡不醒的美人却是慢慢挣开了眼睛,望着那背影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又下雪了,于是余波又病了~~~~(>_<)~~~~
晚上还是在这章补齐
补齐,今天先就这么多了
☆81、妻友
陇西西城在坚守几个月后,隗嚣被其手下侍仆所杀,大将晁山晁河献城降汉,随后与其相互依托的上珪被耿弇、盖延大军攻克。而带领公孙述援军来救的隗嚣大将王元、周宗、行巡却只得五千兵士归来,本是想谎称大军百万、打个出其不意,趁着汉军恐慌乱阵之际救出隗嚣、奔回后方以图他日,却不想隗嚣被杀的消息整个陇西等地皆知,蜀地援军本就只有五千,心里眼中没有底气,再听这个消息,更是自乱阵脚,再不肯去送死,纷纷要求撤回蜀地,王元
、周宗部下皆有逃窜附汉之人,将其计策告知吴汉、岑彭,吴汉、岑彭派军劫杀,汉军此刻大胜,正式锐不可当之时,五千慌兵自是不在话下,最终,周宗被杀,行巡被擒,王元带着数骑逃回陇上,拥立隗嚣之子隗纯为王,却然则陇西军民都
明白这已是大势已去、垂死挣扎。
陇西天水等降地偶有叛乱,却是迅速被冯异、祭遵等镇压,陇西彻底平复在即,在陇的大将们都在“等待着”洛阳传来新的命令,看是派谁去剿灭隗纯,是谁留下镇陇,最主要是谁将率领大军向南征蜀。
洛阳宫中的刘秀此刻却是没有多少喜悦,后院着火,他的皇后还“病重、生死挣扎”中,他自是高兴不起来,看过了各方奏报,刘秀眉头更是几乎都要拧到了一起。
他命人传出皇后重病、无法治愈、最多活不过十天、已经回力无天的消息,在派人暗中看着各方尤其是他圈定的那几家人的反应动向,果然有人跳了出来,都是杜氏的妹妹暗中作祟,这刘秀不意外,她是从来岇那里听得了“真相”,恨上了来家,也恨上了皇后,派人买通了一位方外“高人”,撺掇着来家的一位夫人求子为名设坛拜祭,实则是她暗藏了巫蛊之物,此时听到皇后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得了,便出面状告来家镇魇皇后、意图不轨。
此事非同小可,当地官员也不敢隐瞒,立刻上报,并带人亲去查看,此人是刘秀心腹,自是不怕得罪权贵,还真就当场查处了镇魇巫蛊之物,写着皇后生辰八字的小人上面扎慢了长针,针针直入要害,而所行时间已经足够皇后命殒!
刘秀听得,手心都凉透了,半天没有言语,这妇人是何其歹毒!忙命自己请来的十数位大师设坛作法,驱除邪魔之物后,才严令人审那个差点被小杜氏派人灭口的方外高人,那人受不得先汉传下来、本朝已经禁止使用的酷刑,半个时辰便是招供,令刘秀想不到的是,小杜氏也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真正背后之人却是邓甘之妻,阴识与、阴丽华从姐,邓阴氏。
罪不及出嫁女,阴氏一族获罪流放,然出嫁之女却不在此列,而
阴氏又是南阳大族,族人众多,族女多嫁入南阳及周围世家之中,邓氏、樊氏、来氏、岑氏、朱氏、刘氏、陈氏等都是几代联姻,这些人家自是不乏阴氏女,自打阴氏一族获罪,这些人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结局也多有不同,为家族大计,或休或离也是常事,其他人家或许都好说,只来氏,如论如何也是不会留下阴氏便是,也有如邓氏者,秉承家风不肯做出那等落井下石、落人口实之举,且邓甘之妻已经嫁入邓家多年,生儿育女,怎可随便抛弃,且邓禹本人与阴识相交甚好,也不会做出对不住朋友之举,是以这人出嫁的阴家女,怕是要数邓家的过的最好了。
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这位邓阴氏的兄长便是之前那位出昏招整出凤凰、和阴识正家主位的那位,已经被斩,她娘家损失慎重,老母听了消息当时便是一口气没上来,所剩的小侄子死在流放路上,弟弟被族人排挤指责,她在邓家也不如以往那般风光无限,说到底一切都是来氏暗算、皇后得宠惹出来的祸事,她是恨不得要来氏一族陪葬、要皇后去死的,便是不动声色的找机会下手,争取一举两得,又不能害了自己夫君和孩子,这样才看中了小杜氏借她之手出手。
“陛下,罪臣治家不严,致使妻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陷娘娘于险境,臣罪该万死”
刘秀看着手上的认罪遗书,听着邓甘在跪在下面额头冷汗直落哆嗦着请罪的说辞,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同样跪地请罪却是不语的邓禹,复又低头看绢帛上的娟秀字体,邓阴氏在甲卫赶到之时已经服毒自杀身亡,留下了这封书信,承认了所有罪行皆是她自己一人所为,与邓家无关,书上还说了阴家虽是行了昏招对不住陛下,然却肯定阴丽华品行高洁,绝非那等会做出伤害自己孩子陷害他人的恶毒女子,说她这个皇帝必是受了奸佞蛊惑,就差直接说他美色误国了。那阴氏的事是怎么回事,刘秀自认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定的谋、定的罪自是不会让人妄论。
刘秀没理会下面的邓甘,居然看着看着真就嗤笑出声,“你说奸佞、狐魅所指何人?”
“罪臣,罪臣不知,是罪臣之妻阴氏妇人之见,听信他人之言胡乱,胡乱所说”,三九天,邓甘的汗却是已经顺着两鬓留下,一颗颗的汗珠落在衣衫上。
“呵呵,他人之言?是啊,当日洛阳城中便说她狐媚惑君、现今南阳孩童都言那毒妇阴氏是被她陷害至此”刘秀依然如常、话语温和的说着,“可他们口中的奸佞、狐魅如今还被害的昏迷不醒”。
“啪啪”几声,书简落地之声,刘秀忽的勃然大怒,声音也变得严厉,“他们口中的奸佞、狐魅之人于朕最
潦破之际嫁于我刘秀,给我生儿育女,替我提心吊胆,帮我统理后宫,亹亹十载,从不曾背弃于我,她自是我妻,是大汉皇后,是尔等主母,尔等安敢如此放肆!”
她最大的错便是不是出身南阳!
邓甘明了,邓禹明了,刘秀亦明了。
虽是妻子之罪,然邓甘亦免不了受罚,爵位官位一抹到底,发还归家,子孙不得出仕为官,邓阴氏鞭尸示众,小杜氏斩首,其夫家于邓甘一样处罚,而来氏,识人不清,但刘秀念在她们也是被人欺瞒利用,并没有惩罚,也算是为之前杜氏之死堵了来氏的嘴。
刘秀望着邓禹离去的背影,慢慢闭上眼,神情有些让人看不明白,若是郭圣通或是万松在,自是能看出那神情中带了一分苦楚难言,久久才睁开,却是恢复平淡。他的人为着查邓阴氏之事,却无意间查到了邓禹头上,影影绰绰的,查出了些他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再拿出独属于朱祐的密奏盒子看了半响,朱仲先,你又当如何选择?
走在宫道上的的邓禹面色如常,可是心中却是已经如惊涛翻滚,文叔,哦,不,应该是陛下必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家风、名声,想不到他邓禹会有被这些连累的一天!邓禹有些浑浑噩噩的归了家,直接去了书房,翻开大汉版图,看着已经烂记于心的陇西之地,看着这块他毕生的耻辱之地!这本是他最先进驻、攻取的地方,若是当日他能不那般急躁,不贪图急功,又怎会有他冯异的用武之地,今日又怎会他要在这洛阳听得他人不断攻克陇西的战报……可是说什么都晚了!本以为他参透了刘秀心思,他不用再统兵或许另有一番天地,兢兢业业,牢记本分,便是留在拢西的属下不服冯异和他的心腹将士,散步他陇中王称王的留言,刘秀依然信任他与此事无关,以为这那是他最后一次惨败,不想今日在另一个战场居然又吃了败仗。
邓禹慢慢地合上地图,自己取来茶具开始煮茶,那个女人,是他小看了她!文叔啊文叔,你当真以为可以不立南阳世家女为后就可以更好的防范外戚吗?
……
长秋宫内,姚黄和葛巾端着汤品一脸愁容的进了内室伺候,汇报完毕,听了吩咐又一脸愁容的出来,对着在这里等消息的春来摇摇头,“娘娘还是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