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游水,他会救她。
但若跌落悬崖,谁又能救得了她。
“谢谢你对我的好。”刚开口,眼泪却不争气的凝满了眼眶,不可以……她强行将眼泪逼了回去,声音哽咽道,“这些好我会统统记得,可是我不能霸着你一辈子不放。你想要的,我无法给你。”
路子歌,你想要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吧。
就如我想要的一般。
可是我真的,无法给你,就如上官燕黎无法给我一样。
“丫头,你心里,始终不能忘记他吧?”路子歌转身望着远方,避开她的视线,嗓音却已然沙哑,“忘不了,就忘不了吧。我让你好好地爱他,为何你不让我继续好好地爱你。”
为何非要,推开我不可。
“正是因为我知道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所以才更不希望你继续痛苦下去。”景颜的指尖触及手边的寒雪,凉得彻骨。
低头,眼泪终是滴落。
还未反应过来,人却已然被他拥在怀里。
那般用力地将她拥着,似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不见。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是要走的,但如今,让我好好抱抱你,可以么。”路子歌只觉心下已经痛成一片,心肺皆撕扯开来,痛难自抑。
景颜,我只想默默地守在你身畔。
不近不远,以你喜为乐,以你悲为忧。所以请你,不要连这最后的权利也剥夺,不要让我,颠簸流浪于世,却无处寄托,亦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活。
我可以不要皇位,不要权势,不要富华,不要繁锦。
唯独望你,一世无忧。
她能感觉得到他颤抖的身体,似在努力压抑什么。眼泪,亦或痛苦。
“路子歌。”她无法将他推开,只能一遍遍唤他的名字。路子歌,路子歌……
楚国花灯节,他惊鸿一瞥。她救他于水火之中……他易容难辩,而她戴着凤羚面具。只余一双眼,电光火石间,难以转开眼。
安国皇宫中,她出口不逊,他为她指点迷津……他化身为宫延太监,而她面覆面纱。只余两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却难以忆起。
秀女寝宫,她俏皮灵动,他又欠下她一条恩情……他撕落她脸颊的脂胶,而她亦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初次,坦诚相待。
时光这样短暂,一年时光,她给他的回忆,却多如天际繁星,数不胜数。于他而言,已经足矣。他从未贪恋过什么,也曾希骥着她能为他所动,如今却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掌心抚过她如绸般的青丝,“记得,我一直在。”
他并不伟大,可以眼睁睁看着她爱着别人而不为所动,他亦不是圣人,他也想挽留,也想强行将她留在身边。
可是每当看到她中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就不得不说服自己退出。
月色撩人,浮魅如水。雪细如丝,密集凝结。
爱,究竟是什么?
是飞蛾扑火的决绝,是水火不融的愤恨,是置若罔闻的无情,是不知所措的蹒跚而行。
亦或……
是一生相思为一人的期许。
…………………………………………《妃子谋》……………………………………
三月后,安皇派使节回书,称同意迎娶楚王义妹霓夕公主。
霓夕,便是景颜新的名字。
薛霓夕。
如今哪怕旁人在耳边声声唤她,她亦无法回过神来。
用了十几年的名字,怎能说弃就弃。
出嫁那日,楚王亲自在城门前恭送和亲队伍出城。
景颜身着红霞锦裳,因路途遥远因此并未佩带凤冠霞帔,出行的队伍锣鼓齐鸣,响彻云宵。凌颇及文馨眼见好不容易相聚重逢的女儿又要离开,两人皆面带愁虑,声声嘱托,让路子歌好生照他。
路子歌只沉沉地点头应声,匆匆转身上马,不敢再与眼前的离别忧愁相纠缠。
水洛紧紧抱了抱景颜,依依不舍,但分别之时终要来临。
玄音嘴笨,弱弱地说了句,“好生照料自己,好胳膊好腿的回来。”
始终沉浸在悲悸的众人不由噗嗤笑出声来,景颜继而又掐了掐玄音的小脸,笑道,“我知道了,一定会好胳膊好腿的回来。”
马车徐徐上路,景颜将手紧紧压在腿上,告诉自己不许掀帘去望。
如若望了,生怕眼泪又止不住。
上官燕黎,半年未见,你可好。
你曾说,等有朝一日,我变得足够强,再去找你。
如今,身为楚国公主的我,是否有资格,将之前你欠我的一切,统统算清了!
再入深宫,夺君心
马车徐徐上路,景颜将手紧紧压在腿上,告诉自己不许掀帘去望。
如若望了,生怕眼泪又止不住。
上官燕黎,半年未见,你可好。
你曾说,等有朝一日,我变得足够强,再去找你。
如今,身为楚国公主的我,是否有资格,将之前你欠我的一切,统统算清了!
………………………………………………《妃子谋》……………………………………
掀开轿帘的时候,景颜的眼睛被阳光照得酸疼,舟车劳顿七日光景,车队才终于缓缓停靠在安国城门前。
轻透盈薄的红纱喜帕盖在头上,前来接驾的于德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分明觉得这样的身姿,似曾相识。
进到宫内,有嬷嬷牵引着她前行,亦步亦趋,因看不清前路的方向,所以行得格外的慢。朱墙深巷,一如既往。
犹记得半年前冰天雪地之际,她独自一人黯然离开。无人相送,亦无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只是被废黜的妃子允许离宫,在安国尚是头一次。自她离开,她的事迹便在宫内疯一般的传言开来,皆将她的故事当作话后笑柄聊资,谈得不亦乐乎。
扇云菲及白芊羽的居殿离得较近,因此常常在彼此宫中走动,起初听见旁人说道景颜的是非时尚且会出言阻止一二,但后来扇云菲却不再干涉了,也不再让芊羽去劝慰,只说了句,“日子长了,天大的事都会淡的,我们这样帮她,也无力回天,倒不如就让这流言漫天遍地的传着,终有一日会自己停下来的。”
宫人径直将她领到惜颜殿,谦恭道,“公主,请先在此歇息片刻,稍候会有人前来伺候公主梳洗。皇上说公主奔波劳累数日,今日便不接见了,请公主今夜好好休息,所有的事,等明天一早再说。”
说罢,便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景颜掀掉喜帕,环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宫殿,不禁感慨万千。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这里。上官燕黎应该已经从许公公口中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知道薛霓夕便是她,那么,让从楚国千里迢迢而来和亲的公主,住在一个废妃的宫殿中,是何用意。
正这般想着,有宫女鱼贯而入,景颜初抬眼,便看到为首的宫女样貌清秀钟酼,见到故人,她始终冰凉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来,“水儿……”
水儿听到熟悉的声音,错愕不已地望着景颜,“颜妃娘娘?……”
景颜摒退了其它人,只将水儿留在身旁,问道:“近来可好?”
水儿见她这般问她,诚惶诚恐道:“托娘娘的福,于总管将奴婢调至仙池,做些传衣挑染的活,比之浣衣局,当真要好上许多了。”
景颜拿起水儿的双,只见纤细的五指果真不如半年前所见的那般伤痕遍布,细腻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娘娘,您究竟去哪了?宫里人都说您被皇上赶出了宫,奴婢跟莫云和心兰姐姐心里一直惦记娘娘,可是又不知该去何处寻您。”
“我很好,莫云和心兰如今在哪当值?过得还好么?”
水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嗯,两位姐姐如今在扇常在那儿当值,扇常在人极好,待下人们也都十分照应。对了,娘娘,扇常在有喜了,太医前两天才报的喜,说是已有两月身孕了。因怀着身孕,行事极不方便,因此白贵人常常过去帮衬,若娘娘得了闲,也可去看看,白贵人及扇常在一直念叨着您的好,只盼哪日能再见您一面呢。”
那就好。
她原本在宫中也就只有这几人是有些旧情的,如今听她们都安好,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只是扇云菲有了身孕一事,却让她开心不起来。
在宫里想要保住一个孩子,其中所要经历的坎坷及艰辛,好似单枪匹马闯地府一般。
稍有不慎,便失子伤身,若再严重些的,连赔了命的都数不胜数。
又见一向恬静少语的水儿如今说话时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下亦是十分宽慰的。当初尤清雨惨死,水儿的境遇落魄的惹人生怜,看她现今面带笑意,景颜只觉对尤清雨更是想念。
虽认识时间不长,但清雨悲凄郁懑的一生,仍是让景颜感到唏嘘。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奔波这么些天,身子肯定乏了。”
水儿见她始终沉默,便建议了一句,景颜也觉四肢百骇皆酸疼不已,朝她点了点头,换了身衣裳,随她一同前往仙池沐浴梳洗。
她不喜欢旁人候在一旁,因此待打点好一切,便遣退了所有人,连水儿都摒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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