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雪愈发大了,还望皇上顾着龙体,莫要冻坏了身子。、”梅林深处,有一女子浅浅向他行来,手中拿着件雪裘,披在他身上,柔声细语的宽慰,“又在想她了吧?”
上官燕黎望着那张不染烟尘的脸颊,似透着那双眼眸又望见了另一个人。
“乔儿。”他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勉强浮起一抹笑意,“你入宫,也快一年了吧。”
吕乔点了点头,回道:“是,春分的时候入的宫,承蒙皇上恩泽宽宠,已有一年之久了。”
他的指尖抚上她的脸,望着那张他熟悉不已,却又格外陌生的轮廓,“乔儿,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吕乔嘴角溢出一抹浅笑,“回皇上,即入深宫,便不求爱,只愿皇上每日开心,便是乔儿最想要的了。”
他亦附和着浅笑,只是那笑容却终是融不进心底。那个曾与他倔着眉眼,固执地问他要‘一生相思为一人’的女子,早就不存于世了。
他又何需,将对她的妄念,强加在另一人身上。
因着她容貌与景颜有着三分相似,因而他将她宠上了天。
只是如今,他又忽然醒了。
就如同他当初将华裳当作是她的影子一般,如今的吕乔,慧兰心质,美貌出群,心善如发。
他何其自私,因着自己的一厢情愿,而耽搁了她得到真爱的机会。
敛下眉宇,他将暖裘披在她身上,笑道:“这些日子,有乔儿陪着朕,当真是件幸事。再过几日,便是冬至,于德会安排你们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朕亲自为你主持成婚礼。”
吕乔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内务府发下的消息,皇上要肃清后宫。
所有妃嫔,皆被遺散出宫,连些有了身孕的,亦失了靠山,不由分说被安排至原先的家籍中。无人知晓皇帝究竟想做什么,一国之君,竟无子嗣继承皇位衣钵。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这位君王要将所有的妃嫔皆赶出宫。
那这偌大深宫,便只孤孤单单住着他一人。
“皇上,可是为了她?”
吕乔在宫里与扇云菲及白芊羽也算是有些相识的关系,因而从她们口中得知自己与皇上最爱的女子有着几分相似,也因此上官燕黎待她格外特别。
“为了谁都已不重要了,朕只是不想再让这世间女子委身宫内,终世见不得天日罢了。”上官燕黎长长地叹息,望着被白雪覆盖着的梅花,伸出手,轻轻地触碰,雪花便落了一地。
吕乔只是意味深长苦涩一笑,轻叹道:“怪不得,入宫至今,皇上都未碰过我,连手,都不曾牵一下。当真是羡慕那位女子呢,竟让皇上用情如此之深。”
上官燕黎不语,伸出手放在嘴间,轻轻地嘘了一声。
他阖上双眼,脑海中全是那**站在他身畔,雪落满天,梅香四溢的景象。
为何,那样美的回忆,竟成绝念。
若吕乔知道,她曾为了他,受尽世上最痛最疼的伤。为了他,几次三番命丧黄泉,她还会否羡慕那个倔强的凌景颜。
那个,他倾尽一生,却爱而不得的女子。
“皇上,你既然爱她,为何不将她留下?“乔儿纯鎏的眼中有着一抹不解,”为何,当初不告诉她,你对她的感情?“
“想说,却为时已晚。“上官燕黎缓缓睁开眼,雪落在他的脸颊,冰凉温柔。
长长地叹息由着唇角溢出,雪落纷飞,世间皆是一片苍茫无垠的白。
……………………………………………………《妃子谋》………………………………………
楚国•王宫
思黎殿内,一个女子站在庭院中,静静望着雪落无声。
如今安国的天,似乎也在薄雪绵绵。
你是否,也在仰头望天,在同样的苍穹下,赏雪思人。
青玫淡莲的长衫已经被雪融湿一片,肩上发际落着片片薄雪,却又很快化为水滴,消失不见。
“颜姨。”一个人小鬼大的少年朝她奔来,一把跳进她怀中,甜着声音喊她,“颜姨,我跟萝儿抓到一只麻雀,你快过来瞧瞧。“
被唤颜姨的女了爽朗回笑,“好,去瞧瞧。“又擦了擦他脸上的泥渍,宠溺地斥了句,”待会你娘亲看到又该说你了。“
薛言嘟着嘴在她脸边亲了一口,“有颜姨在,娘亲就不会说啦……“
语落,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他嘴中响起。她无奈,抱着薛言出了思黎殿,殿外,年仅三岁的薛萝一只小手正紧紧抱着一只试图展翅的麻雀。
一旁的宫人见她来了,似见了救星般,“颜姑娘,你快来管管这两个小祖宗吧,今个玩了大半天了,衣服都热湿了,老奴劝了半天都劝不听。“
她笑着道,“由着他们去吧,这般年纪,正是玩耍的时候,注意些安全便是,莫要整日拘着他们的性子,否则反倒让他们野了心。“
话音方落,宫墙的另一头,有一女子在宫人撑着的油伞下缓缓行来,旁边侍候的宫人静静跟在两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薛言及薛萝见那女子走来,作势便要扑上去。
她忙一把拉住这两个机灵古怪的家伙,“又忘记我说过的么,现在你们娘亲有了身孕,你们要轻巧些,莫要撞伤了她的肚子。“
薛言朝她吐了吐舌头,复挣开她的手,跑向华霜菱身边,献宝似的将薛萝手中的麻雀递给她看,“母亲,我与萝儿抓到一只小麻雀,你看你看……“
华霜菱宠溺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与他们叨念两句,便拉过她的手进了思黎殿。待她搀扶着华霜菱坐下,未等她沏茶,华霜菱已迫不及待开了口,“听闻燕黎将宫里所有嫔妃皆遺散了,如今安国皇宫里,只住了他一人。当真是……寂寞。“
她仍旧低头不语。
大结局
薛言朝她吐了吐舌头,复挣开她的手,跑向华霜菱身边,献宝似的将薛萝手中的麻雀递给她看,“母亲,我与萝儿抓到一只小麻雀,你看你看……“
华霜菱宠溺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与他们叨念两句,便拉过她的手进了思黎殿。待她搀扶着华霜菱坐下,未等她沏茶,华霜菱已迫不及待开了口,“听闻燕黎将宫里所有嫔妃皆遺散了,如今安国皇宫里,只住了他一人。当真是……寂寞。”
……………………………………………《妃子谋》……………………………………
她仍旧低头不语。
华霜菱见状,幽幽地叹了口气,“一生相思为一人,这许是他迟来的承诺吧。“
殿外,白雪纷飞,不知疲倦。
她抚着心口,那里扎着一要此生此世无法取出的寒霜针。
每至炎夏深冬,便折磨着她的身体,直到她痛得死去活来,方才罢休。
这样一个她,若长久地待在他身边,等待他的,亦是无尽的折磨及痛苦。
“霜菱,此生我与他,缘情皆尽了。“她抬眼望着殿外的飞雪,止不住的叹息,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来,“一朝错过,再难重续前缘。任他如今做什么,都回不去了。”
霜菱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想起自己和薛蒙之间的爱情,比之景颜及上官燕黎,不晓得要幸福多少,见她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的哀伤,不由的心疼,“景颜,你住在思黎殿已经有三年,难道真打算一辈子在这里待下去?”
她垂下眉宇,眼角扫向冰凉的雪地,声音轻不可闻,“我不过是,不想再连累别人罢了。子歌为了我现在仍不愿放弃的在四国游荡,只为找寻能取出寒霜针的方法,我欠他那样多,几生几世都还不了。”
“子歌是个好人。”华霜菱长长地叹息,“只可惜,你不爱他。”
景颜闻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飘荡在思黎殿的空中,随着轻薄的雪花盘旋,又缓缓落在她的唇宇间。
三年前,在西云山,她背水一战,服用了两颗九香凝露丸续命,加之先前使用内力试图将寒霜针逼出体外,谁知,却弄巧成拙,将寒霜针更加逼进了体内。羽衣替她诊治许久,最终只得无奈摇头,“若想取针,必定会伤及心脉,九死一生。若不取生,一世受其痛扰。”
景颜听见他这样说,心顿时就凉了一片,最终给他的答案,却是,“那便放着吧,能活着,至少还能做些事。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九死一生,我没那么幸运,能成为那稀罕的存活者。”
她骗燕黎她死了,骗他直到最后她心里挂念的人都是路子歌。
她不知能否骗过他,但希望当他看到这些字句能够尽快释然,能够将她忘记,开始新的生活。
“霜菱,人的一生,皆是命定。他是我逃不过躲不了的劫,我亦是他的。”
生生相克,世世相缠。
华霜菱望着她过份苍白的脸,握起她冰凉的手,嘱咐道:“我只知道,每次你伤势发作,看你疼得那般厉害,我才终于明白为何你不肯待在上官燕黎的身边。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生受,没有人可以替你承受那万分之一的痛和伤,你一个独自撑着抗着,任谁了,都会心生不舍。或许,你这样做,对燕黎而言,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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