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手?”历斯然以为说的是他呢,他是不当美编了,可只想平姐姐那儿混口饭吃,如今,她倒混到笔帽胡同去了,据说那儿戒备森严,外不得进入。麻烦啊。
“暂时不考虑这些,不当美编了,正好息息。”岳青平笑笑摇头。
历斯然睁大了眼睛,原来说的是她?“平姐姐,也会这手啊。”为什么从来没他面前露过呢?
“会一点点皮毛,混不到饭吃,回去吃老本。”岳青平轻松说道。
“啊!啊!”历斯然大叫,蹭到岳青平身边,非缠着她露一手,“平姐姐,给露一手吧,平姐姐,平姐姐。”
岳青平汗毛都竖起来,赶紧倒茶。随右笑得脸抽搐,真受不了,这魔头太幼稚了,哪能追得到大美,他旁观者清,早看出历斯然的用心,既佩服历斯然的勇气和眼光,又暗叹,只怕前路多坎坷,明显岳青平没有任何旎念,对他像朋友,像孩子,像亲,却无半点情或者爱之间的暧昧。
抬手一尺三寸,水从壶嘴里冲出,又细又急,杯底顿时腾起茫茫烟雾,茶叶被水赶上来,聚成一座高山。壶嘴缓缓挨近玻璃杯,三寸的地方停下,一股腾着白雾的细水从高山中间急急流下,以一道瀑布的形貌呈现历斯然面前。正是随右的父亲随开亲自指点过岳青平的那道“高山流水”。
随右不住点头,难怪父亲说她资质过,心灵手巧,还让随左教她其它茶景,确实不一般。父亲遗憾地说,可惜被梅大师收了徒弟,不然,他真想收下。随右当时问,岳青平不是说大师不认师徒之名吗?随开说,进得梅门,自是大师弟子,这是大师当年亲口说过的话,而且他也没别面前否定不是他弟子,还能收么?后来岳青平一直不肯说出梅花纸,连方舟都看出她不想知道,她是不想此事太张扬,辱了师门吧。
岳青平将茶杯双手举到随右面前,真诚地说道:“这一杯高山流水,敬随律师。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倾心的帮助和陪伴。”
随右接过来,笑:“别随律师随律师的叫,长好几岁,就叫声大哥吧,按爸爸的话说,还是晚辈呢,咱不来那套,按年龄叫,叫青平。”
岳青平爽快地答应,从善如流:“随大哥。”她有些遗憾,“可惜没琴,不然给大哥来一曲高山流水,应个景。”
随右说道:“能听青平抚琴,大哥三生有幸,怎么能错过机会,琴会有的。”他按了一声门铃,进来一个服务员,随右低声向他说些什么。
岳青平继续抬起茶壶,一尺三寸,水到茶叶聚,白水中间流。又是一道“高水流水”,她举起杯,送到历斯然的面前,微笑说道:“这杯敬,感谢的话不多说,会一直记得的好。”
历斯然被她这一手惊到了,这手法,这力度,娴熟的得很哪!她身上有多少不为知的本事啊,居然市井中混得如此惨,被送到被告席上去了!历斯然承认,跟他一起的那群,一贯张扬、狂野、任性,做事不问好坏,只凭心性。他的世界里没有低调和忍辱两词,可他岳青平身上全找到了。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岳青平的这种性格也是他被迷住的另一个原因。
很快送来一把古筝,琴桌,还配有义甲,随右说道:“一下找不到好琴,将就着用。”看见岳青平一脸惊讶,解释道,“这茶吧是家开的,要找把琴来不难吧?茶吧本身就配有这些。”
“哦。”岳青平恍然,随心茶吧,姓随的不多,会茶的更不多。
岳青平放置好古筝,盘腿坐下来,玉手一扬,如白绸缓缓飞起,随后落琴弦,琴音流出,巍巍然,有如高山挺立,潺潺然,有如碧水清流。山的庄严和水的清亮同时呈现,随着境界的开阔,右手如水般流畅,左手低音,如山耸立其间。忽然琴声湍急,宛若流水冲击高山,一会儿琴声清柔,又若清水轻拭沙石,岳青平嘴角隐隐含笑,神色安宁,柔美,像一洛神,一瞥之下翩若惊鸿。
历斯然呆呆地望着她,直到琴音徐徐落下,他扑过去抱住岳青平的胳膊,激动地喊:“平姐姐,平姐姐,还画什么画,们组个乐队去吧,弹古筝,弹吉它,若渐离打架子鼓,还有其他向个哥们会其它的,一起吧!太捧了,实是太捧了!”他像小狗似的举着头,一脸佩服,“还会什么啊,不行,得好好给交代清楚,免得到时候太吃惊了,很傻。”
随右拍拍手,连声称赞:“真的很棒,这茶吧弹古筝的,听到这曲后,只怕不敢再弹了。”
岳青平脸色微微泛红:“好久没弹了,手生了。”
“的琴是大师教的?”随右问道。
“嗯,大师擅长的东西很多,就学了个皮毛,当时兴趣很浓,后来淡了许多。”她比较率性,喜欢时如痴如醉,过后就慢慢淡了,从没想过要这条路上搞出名堂来。
“平姐姐,原来才是最牛的牛。”难怪自己被她吸引。“能听出巍巍乎志高山,洋洋乎志流水。也是的知音吧。”
伯牙一次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巍巍乎志高山”和“洋洋乎志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不但知音,还知画。”岳青平笑。
最知拳头。随右默默念了一句。
岳青平暂时住到了笔帽胡同,又将清儿送到了离那儿最近的幼儿园,时间多起来,和任爷爷说说话,跟他一起侍弄花草,更多是做菜,变着花样做,今天煮的,明天蒸的,后天焖的,老家炸的吃不动,炒的上火,她尽量将老侍候得舒坦,宜身,宜心,宜口。任之丰来的次数多了,每回来都这蹭饭,吃得一脸满足,脸上的线条没以前那么僵硬,倒显得亲和起来。亲和,岳青平为自己想到的字眼奇怪,他有亲和的时候?候力城也常常涎着脸来蹭饭,还点评,这个份量少了,这个没昨天好吃,这个还有进步空间,嗯,这个,这个,巴拉巴拉。。。。。。看见任之丰脸一黑,立马不说了,憋不住笑。岳青平想,她是煮妇吗?少了一个历斯然,多了两个常客,不知道那小青年做什么。
历斯然忙,很忙。按照惯例,他一忙,必定有乱。这个惯例这回还这么坚持。金家网络系统突然瘫痪,所有的数据全部丢失。金家乱成一团,正极力挽救,这时,与金家原来签约的一批作家、画家,突然毁约,离开“金氏书社”,加入到历欣然的新开办的“新文化”,同时,同城日报报道著名作家若渐离的新书《赌约》将“新文化”出版发行。
有记者专程访问若渐离,并尖锐地问,“请问若渐离先生,‘金氏书社’作为同城最大、最有影响力的书社,若渐离先生为什么不把新书给金氏出版,而选择新入行的历氏?”
若渐离很遗憾地耸耸肩,说道:“赌场卧了一年,写出这本《赌约》,这是个认为目前写得最好的一本书,原计划是要金氏出版,但后来发生了一件很让失望的事,不得不重新选择。”
马上就有记者追问,“请问若渐离先生,能不能具体说说是什么事让您失望?”
若渐离显得很生气,“的朋友岳青平被他冤枉,作为金氏杂志社工作了两三年的员工,金氏不但不给予支持和鼓励,反而落井下石,将她告上法庭。这种行为很让不齿。作为文化市场的主力、管理者,首先得有文化上的素养和道德,要能明辩事非,要有正义感,要发展和传播性的真、善、美,才对得起‘文化’这两个字。但很显然,金氏这方面做得不厚道,不但识不清,而且办事无理,管理不智,不放心将的新书交给他。历氏‘新文化’虽然是新创办,但考察过创办历欣然,大气,正气,具有一个文化特有的气质,认为‘新文化’必定会他的带领下越办越好。另外,还有几位国外华作家,也将加盟,同城历氏发行他们的新作。相信,同城文化将进入一个新局面。”
同城多家报纸相续报道了这则消息,同时有网上泄露了金家网络瘫痪的事,说金氏内部动荡,管理越来越乱,同时还发布了金姓几则“乱”事,比如,养情,再比如,私生子,再比如,设圈套敲诈六千万,等等,等等。
☆、49艳照
49
金正海焦头烂额,晚上回家,居然看见妻子陈怡坐客厅,脸上贴了一张面膜,惨白惨白的,像个鬼,吓得他一跳。不由怒道:“这么晚了不去睡,坐这里装鬼!”
陈怡得意地笑了:“吓到了吧?鬼只吓心里有鬼的!”
金正海不想理她,转身就要走。听说她说:“何方方,是吧?”
金正海骤然转身,瞪着她:“说什么呢,网上的疯言乱语也信?看看的样子,还像个大家闺秀吗?一天到晚外累死累活,成天家没事捕风捉影,是嫌日子太好过了是不是?”
“是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何方方身上,对吧?”陈怡冷笑起来,“当年美国,就对她那付妖媚相上心了,可惜当年她心里没,不过,想不到,们终于还是恶心到一起去了。”
“知道说什么!”金正海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