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忆这样一比照,马上放弃了对这个问题孜孜不倦的探索。她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换句人话就是,她就是个懒到天怒人怨的性子。
于是她立刻不纠结了,很淡定的安慰自己曰:既来之,则安之吧,一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光景!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开始了对自身的探索。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讶,这张脸和原来的自己有八分相似。还是那个圆圆的眼睛,小鼻子,相比这双令人惊艳的手,她的相貌依旧平淡的令人发指。
为什么说是令人发指的,诸位看官请参看王伯的反应。
此刻,整个万梅山庄上下,都传遍了这样一个消息:庄主看上了一个长得像把剑的女人,且追求未遂。
故而,此时正在后山独自练剑的西门吹雪,剑剑都透出的煞气让庄里众人一致为他掬了把同情泪。
向来对周围人类反应变化慢半拍的安小忆同学终于觉得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慢慢从初入此间的恍惚中回神的她,自然也意识到仿佛自己做了不少让西门大官人不愉快的事。
往后这一段不短的日子里,西门官人的态度可是她生活质量(阿喂,尤其是伙食质量吧)的重要保证。
想到这点,安童鞋立刻原地满血复活,决定找西门大人好好学习一下和平共处N项原则。
怀着如此单纯念头的安小忆在众人十分不单纯的目光和指点中,一路寻到了后山。
而在此之前,却是从未有人可以在西门吹雪练剑的时候靠近此处的。
指点她来这里的王伯自是其心可诛,但他真是想看一看,此女是否可以再次完美的掰碎他老人家摇摇欲坠的三观。
安小忆来到后山,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景象:
只见寒凉如水的月光下,西门吹雪一身白衣点立在一杆翠竹的顶端,他手中那把形式奇古的长剑饮着月华,泛着清冷的幽光。
安小忆不知看了多久,都没有见到西门吹雪挥动那柄长剑,只有春日里的晚风,静静的流过这一片竹林,这里是万梅山庄,却见不到一朵梅花。
西门吹雪立在月辉竹影里,静静的将呼吸吐纳都融入这天地乾坤中。彼时他就有如一片竹叶,隐在这茫茫竹海间。
安小忆望着这样的西门吹雪,只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林中的精灵。不知不觉间,她竟也被这份静谧牵引着将自己的身心都融入这自然的奇景里。
而这一刻,她却见西门吹雪动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剑法,她似乎看见无数道剑气凌厉的攻下,却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而只是这样一瞬,那一片竹枝皆被齐齐削下!
“我去!”安小忆此刻完全淡定不能,她给震撼惨了。
“什么人?!”西门吹雪的声音还未传到安小忆耳中,他的剑却已先一步刺入她腹中。
当西门吹雪发现是她,却已经晚了。
照往常,这样的事绝不可能发生在西门吹雪的身上。然而今晚的事,却处处透着一丝诡谲。
他竟然没有发现她。
他竟然没有发现已经不知在这里藏了多久的她!
此事非常颠覆他本人的三观。
他只是略微一怔,就连忙抱起此刻已然血流如注的安小忆朝山庄中掠去。
当抱着剑女安小忆,面上甚至还略带紧张之色的西门吹雪出现在王伯面前时,他老人家的三观自此再也捡不起来了。
☆、我便收你为徒
百度说,在很多百转千回,惊心动魄的故事里,男女主角的奸/情都是从女主弱柳扶风的受伤,男主柔情似水的照料中开始的。
如果此刻导演是于妈,那么安小忆现在就会千娇百媚的醒来,然后哀婉的望向立在床边眼圈青黑,满面胡渣的西门吹雪。
只听安小忆柔柔一声:“官人...”
西门吹雪便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安!你醒了?你怎么样,还疼不疼?我真该死!我!...”
然后男女主角抱做一团...
但很可惜,于妈的毁人不倦系列名单里还未出现此旷世奇作。
所以此刻,安小忆是龇牙咧嘴的醒来的。
“擦!疼死我鸟!!!”
“哼,这么有精神,看来伤的还不够重。”
此刻本应眼圈青黑,满面胡渣的西门吹雪却是神清气爽,一夜好眠的模样从门外跨进来。
安小忆看着他有如远山寒冰一般的身姿,忽然一抖。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围观西门吹雪的时候站的太近,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
一想到这儿,她腹部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以至于西门吹雪每靠近一步,安小忆就咬牙切齿的往床内小挪一寸。
西门吹雪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举动,看着她这幅鹌鹑似的模样,脸上竟忽的有了几分笑意。随即一个箭步,便闪身到了床前。
纳尼?这倒是和于妈的设想不谋而合了。
可安小忆童鞋却没有按照剧本扑上去与西门吹雪抱作一团。这多半就是为什么西门大官人早已大红大紫,而她安小忆还是小透明一枚。这领悟力啊!真是让作者拙急。
只见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安小忆十分煞风景的迅速双手抱头,长发遮面,若是她可以爬起来靠墙蹲着,此刻屋内便活脱脱是一扫黄打非小分队执法现场。
分队长西门吹雪走到床边,面带鄙夷之色:“年龄姓名,籍贯性别通通报上来。”
以上,自然是安小忆同学的脑补。各位看官们请保持和谐适度的联想,剑一般身材的安同学必须不能是该特种行业的战士。
现场的真实情况是,冷面剑神西门吹雪走到床边,面带鄙夷之色:(纳尼?怎的还是鄙夷之色?)
“能起来么,吃点东西吧。”
一瞬间,安小忆同学被治愈了。
是谁说西门吹雪罕见的笑容有如春风化雨。在安小忆同学看来,他说着那一句“吃点东西”的模样才美的摄魂夺魄。
西门吹雪的设定是个武力值爆表的大神,所以此刻他绝对不可以是个会照顾人的汉子。
只见他很自然的将一碗甜粥放在紧挨着床边的一张小几上,随即便用那双寒目望着安小忆,示意她开吃。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安小忆童鞋也不是个一般的吃货。就像西门吹雪用生命爱着他的剑道,安小忆童鞋也用她的绳命热爱着她的井猜,额,错了,是食物。所以这么点困难,实在阻挡不了安小忆将那一碗甜粥迅速消灭干净的决心。
“王伯买了个婢女回来,一会儿便会送来帮你换药。”见安小忆吃的差不多了,西门吹雪决定和她聊一聊此行的主题:“司马安莲,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须得老实作答,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也不用换药。”
他的声音是冰冷的,其中透着一丝怀疑和不解。
“风闻你们沧浪门中唯一不肯习武的,便是你这个传说中的‘琴痴安莲’,可昨晚,你那般高深的心法,是从何而来?!”
安小忆实在有些傻眼,她接管这副躯壳的时候,一没神仙出现给她指路,二没前主人等着她来完成交接仪式,传承个记忆神马的。
西门吹雪此刻的问题,也实在是她自己纠结不已的问题。
“西门大官人,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心法。我甚至不知自己的名姓,家在何方,究竟遇到了何事。昨晚我去找你,本来便是想问一问这个的。”安小忆是个老实孩子,如果她遇见的是比她更老实的和尚而非西门吹雪,她可能就会全盘托出自己经历了。
但此时,她还不敢这么去挑战西门吹雪的底线。她现在能这么老实,那一剑实在功不可没。
若是换了别人给出这样的回答,恐怕已经是西门吹雪眼中的死人了。
然而安小忆的话,不知为何,想起第一次见她到此时的行止,他却隐约是信的。
西门吹雪实在无法想象,会有一个妹纸能如此自毁形象的来接近他。可他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女子,是如何能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令他都发现不了。
当然小安童鞋完全没有发现她已经“被”自毁形象了。
此时,舔干净碗里的最后一粒米的安小忆才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您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的,在方才西门官人进行这一系列心理活动时,安童鞋并没有放下那个碗。
“西门官人,你可以给我讲一讲我的事情吗?”安童鞋问着话,手却轻摸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