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刚刚在水中她攀住他时的熟练,暗暗一笑,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张寡妇自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很是高兴,忙痛苦的咳了两声,“好难受!”
“我送你回去!”曹璨起身将她扶上了马背,自己却走路牵马向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十六章 失败
霜合从一棵巨大的榕树后走出,有一丝得逞的笑意,不急不缓的尾随在后,不知道皎皎准备好了没有,那些个村民是否会按时出现呢?否则便白费了她早些天就安排张寡妇住到这个左邻右舍都不认识她的地方。
那是一间简陋的茅屋,张寡妇身上也俱是布衣荆钗,曹璨只轻轻的扶着她的手肘,低头看了看她白嫩的纤手,明显是没做过重活的。嘴角的冷笑益发多了,微敛了敛神,低头走进了茅屋。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两个板凳,曹璨只好扶她坐在了床边,张寡妇的手却有些不安分,趁他直起身子,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他眼中神色冰冷倒吓了她一跳,仍死拽着不放手,娇呼道:“我怕!”
他冷冷的道:“怕什么?”
“我的脚会不会是断了,你帮我看看吧!”
曹璨低头冷冷的瞧着她的手指,她忙放开了,低头脱掉了鞋袜,一只纤细玲珑的玉足露了出来,摸样尚可的她竟想不到生了这样美的一双脚,连霜合在窗外都看的呆了,不用说,张寡妇更是得意的扬起脸,楚楚可怜,“好像动不了了!”
他撇了一眼她的脚,便移开了眼睛,神色没有一丝变化,退后一步说道:“我不是大夫,无法给你诊断,我送你去医馆!”
“可是……”她轻咬了一下嘴唇,“你我的衣衫都湿透了,这样出去不方便吧?可不可以麻烦你去柜子里给我拿件干净的衣服?”
曹璨点点头,打开柜子,里面的衣衫只有两三件,他也懒得看,随手拿了一件,递给她,“给!”蓦地呆住了,张寡妇身上的外衫已褪去,微敞的中衣里露出鲜红色的肚兜,和大片洁白的肌肤,他眼中的温度降至冰点,转过身去,脸黑沉的可怕,“拿去!”他反手将手中的衣衫甩给了她。
她格格的娇笑道:“不解衣服怎么换啊?你说是吧?公子?”她已褪地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肚兜,将干净衣衫轻轻搭在肩上,起身往曹璨背上抱去,曹璨似乎背后长了眼睛,微微一侧身子,就已经避开在一旁了。
张寡妇扑了个空,有些羞恼,全没了刚刚的矜持,“公子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呀?”她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窗户,“男人不就是这样吗?为了女人的身子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那刘家的二娃更是恨不得舔我的脚趾头来讨好我!难道公子认为我不够好吗?”
霜合站在窗棂外,将张寡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忽然涌起了很多的不舒服,男人啊,果真就是这样的吗?那曹璨包不包括在内呢?她有些呆愣了,靠在床上,也忘了去看!里面倒是一时没了动静,她捏紧了拳头,哼!男人果真都是如此!
却听见屋内传来“砰”地一声响动,她忙转身去看,却见板凳倒在了地上,曹璨站在桌子的那头,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冷的吓人,眼中透露的怒气,足够杀死一军队的人,张寡妇却有些不信邪,猛力的扑过去,却连曹璨的衣襟都没抓到。
远处传来了嘈嘈杂杂的声音,带头的皎皎见众人情绪激动,早已默默的退到了后头,也就是村民的推开门时,曹璨愣住了,张寡妇趁机推了他一下,神色惶恐的拽紧了自己的衣衫,“不要……你不要过来……”
“狗日的,竟敢欺负到我们村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一个情绪最激动的男子就要往他身上打去。
张寡妇两眼淌着泪,被一个村妇护住,她哭道:“曹璨,虽然你说你爹是曹彬曹大人,我也宁死不屈!”
“什么?你是曹彬曹大人的儿子?曹大人那么仁厚的人,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败坏门风,我们将他押到大街上,让大家伙都认识认识清楚!”
“就是!就该这样子!”
“快!动身!”
一群人七嘴八舌,挽袖叉腰,日间被太阳晒黑的臂膀又大又粗,曹璨却只管冷冷的瞧着他们,不动声色,手却握住了腰间的剑柄,那些个牛脾气的人次次冲上来,都被他施以巧力挡开。
屋子里越来越精彩,霜合忍不住露出了半个头,悄悄瞄着,这个采花大盗大战村民的画面怎么能没有她的见证?正看得起劲,就待村民们去广为传播了,谁知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那个斯斯文文的男子在门口张望,一身蓝色布衣,看起来很是清贫,却长得是眉清目秀的,他吃惊的大叫了一声:“韬光,你怎么在这里啊?害我等了许久!”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转过头去看着斯文男子,“邱夫子!你也认识曹大人的儿子?”
被唤做邱夫子的男子点点头,“他是我从小的至交好友。这次也是我邀他来家做客,不想还没等到人,便听见你们这吵嚷着要抓采花贼,于是便过来看看,没想到……”
他有些茫然的瞧着曹璨,曹璨这时才开始说话,他刚刚竟然未为自己分辨一句,“我只问你们一句,这女子来此多久?与你们交情深吗?你们可知她的底细?”
那抱着张寡妇的妇人了,“有五、六天了。交情嘛……唔……反正我们就是看见你欺负她了!”
邱夫子道:“我相信他绝不会干出这等事?他既然是曹大人的儿子,家教自然是好的。你们仔细想想其中有何误会?是谁告诉你们这里有采花贼的?”他看起来在这里很受人尊重,是以他说出话来,大家都开始认真的想。
“咦!”终于有人开口道:“给我们报信说看到男子轻薄张寡妇的那名女子是谁?你们认识吗?”
站在他身侧一人摇了摇头,然后其他的人也开始说道:“是啊,这个女孩子不像是哪户人家的女娃,我们都没见过啊!”大家开始犯疑,又瞧了瞧泪眼汪汪的张寡妇,不知该如何办了。
邱夫子挡在了曹璨身前,“我想,这件事说不定是个圈套,目的是让我朋友名誉扫地,我知道由于曹大人的仁厚公正得罪了不少奸佞小人,说不定刚刚给你们报信的小女孩和这个寡妇都是被人买通了的!”
一部分人开始恍然大悟,还有些将信将疑,曹璨忽道:“前几日,我路过揽月阁前,见过此女子出入揽月阁!”
“嘶……”众人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往那张寡妇望去,她忙道:“奴家确是清白人家!”连那扶着她的妇人都微微离开了她的身子,大家平日里都觉得此女子行事和眼神都些轻佻,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这下又细细想来,倒有一大半的人站在了曹璨这边,又见他衣衫仍旧整齐,只是湿漉漉的,曹璨适时解释道:“在下好意救她于水中,没想到换来这样的恩将仇报!”他将那恩将仇报说的很重,很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霜合听着,冷哼了一声,你我可从来都只有仇怨。
带头进来那男子说道:“我相信邱夫子,我们多少人都交不起束修,他却一直分文不收教导我们的娃儿,这份德望却是不假的!”
大家都倒戈了,冷冷的瞧着张寡妇,张寡妇气红了脸,脸上又挂不住,说出来的话更加结结巴巴的,众人纷纷弃她而去,曹璨和邱夫子最后走出房门。
邱夫子奇怪的问道:“阿璨!这是怎么回事?”
曹璨苦笑了一下,脚步顿住,也不回头,只淡淡的说道:“下次要算计我时,请打听清楚我为何到此!”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不必如此麻烦,你只需告诉我一句话我便会走,至于是什么话,你自己琢磨!好好……琢磨!”
邱夫子更加听不懂他了,疑惑的看着他,再转头看着身后的屋子,难道他跟那张寡妇真有什么?曹璨什么时候改口味了?他还在想着,曹璨已经走了老远,忙追上前去。
霜合重重的跺了跺脚,从屋后走出,这个机会真是可惜了,他又说什么一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啊?正出神,张寡妇走出来,问:“我失败了,还有银子吗?”
皎皎从树林里走出,将事先准备好的银两放在她的手上,张寡妇千恩万谢的去了。
霜合幽幽出了会儿神,才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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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夫子的屋子周围种满了桂花树,此时正是金桂飘香的世界,邱夫子邀他坐在院子里品茶,身边便是一亩薄田,栽着一些萝卜白菜,眼前的桌子也只是普通的石桌,打磨地很不平整,日子久了已经有些泛黑。
见他神色有些抑郁,邱夫子忍不住道:“其实……被女人算计下也没什么打紧的,要是……你真爱上了那个寡妇,我瞧着摸样还不错,也可以在外面弄间屋子,偷着养着!”
曹璨冷冷的目光射过来,他忍不住一抖,曹璨道:“景桦,你这个夫子看来是白当了,满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