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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 (米果子)


  
  唔,这待遇还挺好,想那白贵人也是秀女中的第一人了,也没有说让她留在殿中睡觉,而是后半夜让人给送回去了。
  
  赵雅不在,我也清净了些,不由想起白天她给我的那封信,拿了出来,盯着这封信看,油灯下,只看到赵祈然在信封上写着青岚启,但是信封有明显的拆开痕迹。我知道是赵雅看过的。
  
  他会跟我说什么呢?
  
  拿着信又不想看,叹了口,直接放在油灯上点燃了它。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是他,我是我,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将军,我是赵雅身边的宫女。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只是看着点燃的信,不知道为什么心似乎有点抽痛。
  
  呆看着一封信就这样烧成沫,耳旁听到粉黛的叫声,然后门一开,风吹了进来,连那灰沫都不在了。
  
  “咦,青岚你烧什么了?这么大烟。”粉黛挥挥手皱眉说。
  
  我垂眸:“没用的废纸看着心烦就烧了。”
  
  “心烦什么呀,我跟你说……”
  
  灯火摇曳,我听不清她说什么。
  
  又一连几天,皇上专宠赵雅,闲暇时光总与她在一处呆着。两人相处又自然娴静,看着好像是老爷夫人相处的样子。
  
  这才是真正的夫妻吧。
  
  春日的风一吹,花朵遍地,绿树阴阴。
  
  天一下就变了,变得燥热黏腻。
  
  “主子,皇上来了。”粉黛喘着气从外头跑进来,脸蛋红扑扑的,头上还泌着汗。
  
  赵雅一听皇上来了,嘴边没笑,眼睛已经弯了:“知道了,快去准备冰镇的绿豆汤,他这会儿来定是累了。”
  
  不一会儿皇上就来了,听闻赵雅给他备下绿豆汤,笑着夸她:“雅贵人最得朕心。”
  
  赵雅娇俏一笑:“天这么热,小厨房天天冰镇着绿豆汤,哪里是我最得你心,明明是小厨房最得你心。”
  
  “就你会说。”皇上戳了戳她额头,宠溺道。
  
  赵雅的性子,看来是变不了了。
  
  和皇上在一起也是这样,一点也不避讳,好像知道皇上不会说她什么,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
  
  皇上是,真宠她吧?
  
  我微笑,有这样一个真心人宠着,赵雅也不负此行了。
  
  “对了,你那个会功夫的宫女呢。”他两说着话,突然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
  
  赵雅指着我抿嘴笑:“喏,就是她了,也就会三脚猫功夫,和皇上你身边的护卫比起来,那是肯定比不得的。”
  
  “朕瞧着不错,毕竟是一介女子,有武功防身也实属难得了。”皇上挑嘴笑道。
  
  “那也是,青岚功夫可是我哥哥教的,虽然不厉害,但是对付一些小偷小摸的人倒也凑合。”赵雅大嘴巴,想说什么都拦不住。
  
  我脸色有点变,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
  
  赵雅却不顾我的眼神,还一直说着:“对了,皇上可是要给我哥哥赐婚?”
  
  “唔,”皇上抬头打量了我一眼,“倒是被祈然拒绝了,叫朕好生尴尬。”
  
  “嘻,皇上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哥哥他……”还未等赵雅说完,我马上打断她的话道,“主子,天热,喝口水润润喉吧。”
  
  赵雅调侃的看着我,却是没在说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下去。”皇上等了一等,问道。
  
  赵雅说:“我不说了,这既是哥哥的事,皇上何不自己去问哥哥呢。”
  
  “开了头又不说下去,吊人胃口,恐怕也只有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了。”皇上哼声笑着,言语中一点没有怪罪的意味。
  
  赵雅一笑,拿着块凉糕递到皇上嘴边:“就吊你胃口了,天热,快吃了凉凉。”
  
  皇上含着凉糕,手轻握赵雅的手,眼睛深深看着她,我见情况有点暧昧,面色一热,悄然退了出去。
  
  皇上对赵雅的特殊已经让宫中妃嫔很不满了,总会时不时过来找她麻烦,只是赵雅不喜欢见陌生人,而且也不喜欢做表面功夫,让来的人都吃了闭门羹,就算有妃嫔去向皇上诉苦,皇上也决口不说是赵雅的错,只说雅贵人怕生,喜静,也就这么轻飘飘的把那些妃嫔的话给堵回去了。
  
  这使得那些人更加不满赵雅了。
  
  赵雅浑然不知,该吃吃该喝喝。
  
  我不知道皇上这是为她好还是不为她好。
  
  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是我从未见过的和睦暧昧,皇上对她肯定是喜爱的。
  
  但是请安还是需要的。
  
  一般都是绿柳跟着赵雅去皇后宫殿请安,这日绿柳肚子不舒服,粉黛因为守夜,白日里要多做休息就由我陪着她去。
  
  走在路上,赵雅和我说着话,就这时,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提着大水桶,正朝着赵雅撞,眼看着一桶污水就要往她身上泼,我眼明手快,挡住了他的水桶,将他一脚踢开,水没溅到赵雅分毫,只溅到我了半边袍子。
  
  那小太监哎哟一声,跪下求饶:“小主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小主饶命啊!”
  
  我冷眼看他,不知道的人还真当他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原来就是学武的,五觉也比一般人灵敏一些,一早就发现了那小太监不太对劲就对他格外上心,没想到他竟打的这注意。
  
  和赵雅对视一眼,赵雅略带担心的看着我:“你回去换身衣裳吧,都湿了大半了。”
  
  我摇头:“无碍,主子请安要紧。”
  
  “可是你……”
  
  “没事,我跟着你。”
  
  我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今日天气阴暗,似要下雨,一早又遇上这种事,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我怕赵雅出事。
  赵雅握着我的手,朝我笑了笑。
  
  身旁跟着的太监说了那泼水的小太监几句,让他退下了。
  
  赵雅悄声说:“青岚,你说会是谁会这样做?”
  
  我看了她一眼摇头:“不知道。”
  
  赵雅埋怨看我:“我说你呀你,对我一点也不关心,我爹娘还有哥哥交代你的事你都忘记了?”
  “只交代保护主子的安全。”
  
  “要是不知道是谁想害我,我就不安全了呀。”
  
  “我不会让你死。”
  
  “若是有人陷害我呢?你怎么护我?”
  
  我沉默了。
  
  过了好半响才说道:“只要不死,机会总会回来的。”
  
  赵雅也没在说了,两人是已经到了皇后的宫殿了。
  
  请了安,赵雅坐在位置上。
  
  我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妃嫔,主位是一位穿着明黄袍子,外罩暗黄坎肩,头戴金饰,面容略显清瘦,妆容淡雅,整个人优雅端庄,想必她就是皇后了。
  
  主位左下的位置是那位我见过的娆贵人,她今日穿着一身水红色袍子,抹胸绣着精致的牡丹花,露出打扮白嫩胸脯,鹅黄披帛,飘逸透彻,头饰奢侈亮眼,所有妃嫔当中只有她叫人移不开眼。
  她软软坐在椅子上,活像没有骨头的人,酥得很。
  
  主位右下是一位正襟危坐的女子,她没做多打扮,人显干净的很。
  
  其余也各有特色,穿着也都明艳不可直视,漂亮的很。唯有一人,坐在赵雅对面,穿着一身淡空色衣袍,十分素净美丽。
  
  娆贵妃嘴角挑着看赵雅:“雅贵人近日来很得皇上宠爱啊,瞧这脸蛋滋润的。”
  
  另一附和道:“也是,皇上对雅贵人真的好的不行啊,连姐妹们想见雅贵人一眼都见不着,叫人好生羡慕。”
  
  “……”
  
  说的话叫人听着十分不爽快。
  
  我看了看赵雅,她一脸从容坐在位置上,唇上带着淡淡的笑,一点不在意他们的话。
  
  我略显惊奇,没想到赵雅居然会有这么稳重的时候。
  
  平日里的赵雅只要一听这种话,马上就什么都不顾的冲上去打骂别人了,这会儿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倒叫我开眼界了。
  
  “哎你瞧瞧,这雅贵人光笑不会说话,你说是不是个小傻子呀。”一个长相喜庆的圆脸促狭说道。
  
  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我有意替赵雅说两句话,只是被赵雅拦住,说不得。
  
  话越发难听起来,那穿着素净的小主突然开口:“雅贵人脾气好,长得又漂亮,能得皇恩那是自然的。”
  
  这是帮着赵雅了。
  
  我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她生的也美,不施脂粉倒显美丽。
  
  娆贵人冷笑一声:“说的也是,同样贵人位分,不知白贵人脾气这样好,长得又漂亮的为何没得皇上喜欢呢。这可真真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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