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娘子问:晋阳郡公,你为什么娶我?”女官转向李姬阳复述。
李姬阳上前一步,面对黄账,转动手腕上的佛珠,少顷便道:“想娶,要娶,必须娶。若娶不到你,我心难安。我心不安,则一辈子不能畅快。”
奉珠听了,心头喜悦,脸色晕红,便又遣女官道:“郎君所求,妾心已知,静候佳音。”
李姬阳心中大定,便垂眸低低笑出了声。
奉珠隐隐听到,在黄账里心跳如鼓,面颊羞红,信眉低首,浅笑盈盈。
尘埃落定。皇后亦是高兴,便催促道:“圣上,这便下旨赐婚吧。”
“正有此意。房公这拟婚的旨意便交给你如何?”圣上笑看房公。
女儿大事已定,房公高兴的合不拢嘴,便忙起身跪地答曰:“臣遵旨。”
一时之间,恭贺之声都要将房公并卢氏包围。
“赞普。”禄东赞小声的安慰着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制止道:“我的心胸如辽阔无边无际的的天空,是我输了。”
李姬阳心中还有疑问,便来到松赞干布所在的使者团问道:“你是如何让那些蝎子都死去的。”
甘布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便解下腰上的囊袋递给李姬阳,道:“送给你。你是一个令我折服的勇士。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李姬阳哂笑道:“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看着李姬阳离去的身影,松赞干布回味此话,良久便释然,拍拍禄东赞的肩膀道:“一次不行我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一定要娶一位大唐公主回去。她是我在大唐第一个心动的女子,也将是最后一个。往后就真的只是来求娶公主了。”
松赞干布最后看了黄账一眼,下定决心道:“我想等我将吐蕃建造成一个似大唐一样实力雄厚的国家时,回想这一天的经历,我仍是不后悔的。”
“吐蕃使者,朕让鸿胪寺卿陪同你们在我大唐长安游玩几日如何?”
“多谢大唐皇帝陛下。”
使者团皆躬身行谢。
“另外,今夜便在太极殿为使者们接风洗尘,到时载歌载舞,尽情欢饮。”圣上大为高兴道。
“谢大唐皇帝陛下。”
乐声起,歌舞又上。
“河间老王爷。”房公笑眯眯的上前恭喜。
“梁国公。”老王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房公。
奉珠见房公仍在那里应付同僚,卢氏也呵呵笑着应付诸位夫人,众女官宫婢也不再防备自己,便带上幂篱,撇开众人,瞧着李姬阳还在校场上,便偷偷摸摸奔着李姬阳而去。
见他上马要走的模样,便赶忙喊道:“李姬阳。”
李姬阳回头看奉珠,便冷漠着一张脸道:“娘子认错人了,鄙人李穆。”
奉珠眉头打结,横着李姬阳道:“你就是李姬阳,化成灰我也认得!”
李姬阳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看着盛装的奉珠,便见她眉目纠结,清艳绝伦,有心给她吃一次苦头,便道:“李姬阳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小商人,哪里配得上高贵的房府娘子。”
奉珠咬唇委屈的看着李姬阳,“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马上要嫁给你了,我才不管你怨不怨,反正我要嫁给你。”
“就那么想嫁人?”李姬阳仍是冷漠相对。
“对,就是很想嫁人,就是要嫁给你!你给我等着!先嫁给你再说其他!”奉珠放下狠话,转身就走。
宝庆嘿然,道:“主子,咱们这位主母很有脾气呦。”
李姬阳冷哼一声:“非得给她一次教训不可。不然,迟早爬到我头上去。”
宝庆嘀咕,“那还不是您心甘情愿惯的。”
“说什么呢,酒买到哪里去了,若非我那狐狸岳丈还算有良心,你是想你家主子死在蝎子堆里吗?想篡权?”李姬阳眯眼打量宝庆。
宝庆缩缩脖子,道:“咱在皇城不是没有认识的人吗。”
第086章 红粉知己是我妻
更新时间:2013-1-11 18:43:46 本章字数:4216
章节名:第086章 红粉知己是我妻
桃花校场,韩王亲眼看着圣上把房奉珠赐婚给晋阳郡公,他本以为自己会欢呼雀跃,如释重负,可是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冷眼看着晋阳郡公,这个男子,细算来还是自己的孙子辈,见了自己还得毕恭毕敬行礼,可两人的年岁却是相当的。
他瞧着他在黄账外低低的畅笑,心里竟隐隐有些嫉妒。
他仰首喝下一盏酒,不想再去看他,可是眼睛竟是由不得自己,不知不觉又盯着这个男人看,禁不住拿他和自己比对。
但见他身躯修长,腰杆挺直,眉目俊朗,比之自己相貌的略带阴柔,他面目更偏向刚毅果决,而他此时该是心情极为愉悦的,只因他眼尾眉梢都带着笑意,平素他该是一个极为自持的人,而此时,偏偏他那刺人眼的笑容却令他如一个长安街头鲜衣怒马的翩翩贵公子,目中无人,放肆恣意。
韩王突然想起一些什么,便轻蔑一笑,这个孙子辈的男人当年可真是一位金鞍白马的贵公子,赌球斗鸡,走马章台,教坊常客,青楼豪富,只可惜,天生反骨,犯了大错,被自己的生父一状告没了爵位。
韩王盯着李穆走回校场,又见奉珠从黄账内偷偷摸摸走出,追着李穆而去,韩王心中耻笑,“果然是一个放浪的女子,见着一个模样稍稍好看一些的男子便把持不住。”
又见马上的李穆并不给奉珠好脸色看,韩王心中便舒爽不少,看来李穆是为政治考虑才来求娶房奉珠的,似房奉珠这般的放浪女子,也只是徒有皮囊罢了。
“赐房奉珠绫罗千匹,珍珠十斗,让其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圣上多喝了几杯,自觉大唐声威远播,便高兴的金口一开。
“臣谢陛下。”房公一喜,立即拉着卢氏跪拜谢恩。
“此处并非朝堂,无需多礼。朕看天色已然不早,朕还有奏章要看,便都散了吧。”
金吾卫听得命令立即驱散人群,清理出一条大道来。
圣上起驾,凤銮随之,仪仗在前,左右卫、金吾卫在后,浩浩荡荡一行人便开往宫城。
诸臣恭送完毕,纷纷向房公并河间王道喜,之后也都各自回各自的衙署或者值宿,或者打道回府,回家去准备贺礼。
此间竟是一位朝臣都不曾理会韩王,明明韩王也是在赐婚之列的人呐。
韩王自知被冷落,却不以为然,心中嘲笑他们见风使陀,贯会逢迎。当日他风光时,他们不也是上赶着拍马吗,如今他不过稍稍失去圣宠罢了,以他的才干,不愁复得圣宠,更何况,他还有母妃,还有父皇,皇兄何以会就此冷落?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见众人都走了,宫婢宦者开始整理校场,卷起毡毯,韩王也拂一拂衣袖,起身走出校场。
翻身上了马,想着还是在他们大婚之前把遗珠接到府里去,一切从简就一切从简,但不可让遗珠亲眼见着房奉珠风光大嫁,若是被她看了,心里又要难过。
想到此处,便打马,带着自己的几个卫士往房府去。
奉珠回了家,换下一身华服,往妆镜前一坐,便吩咐道:“锦画快来帮帮我,把发髻打散,换上胡服我要出门一趟。”
锦画上前慢慢把奉珠头上的钗子、步摇、玉搔头等物一件件摘下来,便劝说道:“娘子刚回来先歇歇吧,何况娘子已经是定亲的人了,还是安心在闺中绣嫁妆吧。”
“我的这事非常重要,若是不说清楚,我往后的日子还不知要怎么凄惨呢。那个人那样小气,他若是记一辈子,我一辈子都没有好果子吃。”奉珠笑着埋怨道。
“娘子说的是谁,今日胜出的是哪一位郎君,娘子快些告诉奴婢们吧,奴婢们都要急死了。”绿琴帮着奉珠把一身华服脱下来,又帮着穿上胡服道。
“到我成亲时你们不就见到了。我保证,你们都要大吃一惊。”奉珠笑眯了一双凤眸道。
锦画瞧着奉珠突然焕发光彩,心中跟着高兴,便道:“能让娘子这般高兴的,难不成娘子心想事成了?”
奉珠一身浅青色的胡服穿戴完毕,便高兴的赏了锦画一支玉簪,道:“果然最是锦画懂我心。”
锦画手忙角落的接住玉簪,惊讶的红唇微张。
“娘子莫要耍我们玩。”绿琴压根不信道。“李九郎乃为一介商人,他如何能见得圣颜?如何取得求亲资格?”
“呵呵,我也不知。”奉珠敛起笑容又生气道:“他老是骗我,我还要找他算账呢。把那个小细作阿奴给我带上来,我倒要好好问一问她。”
“什么,细作?”绿琴、锦画一听惊讶的嘴巴张更大了。
阿奴正在外头偷听,见奉珠并没有真的生气,便嘻嘻笑着滚进来,跪在奉珠面前道:“娘子,阿奴不是细作。”
“哼哼,往后你也不要叫阿奴了,改名叫小细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奉珠微恼的看着阿奴。
“我可不要你了,我这就把你送还给他去。彩棋跟着我,我倒要杀到他老窝里去问问他,一会儿商人,一会儿郡公爷,他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奉珠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李姬阳,带着武婢彩棋、细作阿奴,在马厩里牵了三匹马,从角门偷偷出了府,上了大街便策马奔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