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一进了阁楼,崔嫣冷得话都说不利索,一双小冰手任是由甄世万揉搓了半天,还是冷得像铁,末了被他拉了伸进袍内,附在他腰身,贴在那暖呼呼的皮肉上,才算是热了起来。偏手暖了,一双脚却也踏了冰水,凉从足下起,自然还是冷得发筛。
甄世万见这天气的架势,暗忖今日能否泊岸回家都怕是未知了。果不其然,那老艄公过来水榭这头道又下了浓雾,水上行驶艰辛,最好待天气转好再开拔,得了允可,又特地在这小沙洲上就地拾了些柴禾,借着阁内薪炭与炉龛,生了两团火。
那老船家见这小娘子鞋袜湿透,只依在那官人臂内,脸色雪雪,唇儿青青,不由掏出腰间挂的酒葫芦,拔掉塞儿,递予甄世万,道:“也不晓得几时能走,若是稍后结冰,说不定还得过个夜,先暖一暖身子罢。”才拎起一笼火炉去舟舱,说是湖面风向一好,再来通报。
甄世万将她摁在张椅上,给她将两只凌波小袜褪下来,放在那香炉边上烘烤,又那葫芦凑向她嘴下,她一嗅到那酒水气味,便蹙眉一挡,原先几次喝酒都没个好事,却被他强行灌了几小口。俄顷,身子内烧起火苗,暖和许多,崔嫣胃腹一暖,甚是舒坦,不觉主动拿过酒壶,又是抿了几下。再过会儿,闲来无事,竟是喝起瘾来,也不再厌那酒味,手举颈一昂,一下子饮得底儿朝天。
甄世万怕她又像上次发酒疯,将那葫芦一把抢过来,却发现已空空如也,剩余的全都被她喝得一干二净,心头已生了有些不对劲,再一瞄她,果然是面泛了桃花,嫣作一汪,眼儿半睁不阖,不由怪道:“没下唇就不该揽箫吹。”
崔嫣虽没醉得丧神失智,却已有一半的糊涂,听了不服气
,立直了站在地上,大了舌头犟道:“我、我吹箫,吹得、好得很。”
甄世万见她果真是痴了,懒得理会,只随手拣了一处独自坐下。崔嫣喝了酒习惯不好,静不下来,见他不睬自己,哼声赤脚,咚咚跑到门柱处,见飞琼翩翩,宛若不在人间,极是圣美,一时呆在当下。
甄世万怕她喝得懵掉又要跑出去,连忙起身走近,却见她扭过头来,蛮道:“头一次见到夏天落雪,你来做个应景诗给我听听。”
甄世万将她胳膊一扭,欲要拉回来:“做什么诗?进里头来,外头风大。”硬是拖进内厅去,又将那生火的炉子拖过来,把她抱在腿上,握着一对小莲足儿捂起来。
这个时辰,已差不多是酒意上头,崔嫣禁那火儿一烤,愈发热乎,脑门朦朦,天地都虚无了起来,挤了鬼脸:“亏你甲科出身,早年应试的本事都忘干净了罢?赋个诗都不会。”甄世万头听她笑中微癫,晓得是又醉深两分,头也不抬顺了嘴道:“你这丫头有本事就来。”
崔嫣见他低了脑袋,半边轮廓于翳处映着那橘光,尤其深邃俊朗,看得有些喜欢,借着酒意将他颊轻手一拍,还没待他翻脸,又是赶紧抚了一把,笑道:“从前在书里看到个谜语,不如你来猜猜?猜到了就不嫌你没本事。”
甄世万见她外表是个娇女娥,骨子里分明是个痴风雅的酸儒骚客,一遇好景就禁不住吟咏唱对,忍俊不禁,只由她去说。崔嫣道:“有名相公在外经商,常年不归,家中妻子挂念,托人捎信一封,上头只四句话,檐下四双人,共烹一病羊,盼君速速归,同换一杯羹。那丈夫收了信,再留不住,立刻放下手中事,马不停蹄便回了家。”
甄世万将那四句谜面细一琢磨,一张风吹不动雨难刮的脸皮竟涨出些赤色,浓眉一紧,忖她也不知哪里看的这种□艳词,原先在闺中竟是靠这种粗邪之物来打发时光,心头莫名生了些焦火,手劲一大,将她腰肉掐紧了几分。
她哎唷一声,将他手打开,见他似是猜到了,不觉笑得发筛,晕乎乎地将他下颌一勾调嬉:“你,你不老实!”那风中铃铛儿一般的啐笑浸了醺醉,微微发颤,带了勾儿一般,曲了又弯。
他一低头,将她乱点胡指的手捉开,却正撞那一双氤氲媚眸,两抹玉红香腮,再一念那谜底,心间如有刺在钻,面上又是涨深一些,腿缝中间的作怪物被那下面的老相识吸得紧紧,有些不安分起来,将她襟领一抓横抱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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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嫣经他一腾,头愈发沉沉,却搂了他脖颈,小声道:“别,上楼。”
甄世万得了默许,更是振奋,屏了吐息,一气儿抱了她登了顶楼,甫一稳,又听怀里的人啊一声,原又是盯上那欢喜佛。还没回神,已是两条腿儿一岔,盘于他腰上,俩人叠加交坐于台案边的圈椅上,又是晃了一道神儿,只觉下面由他一抬一空,那条绣花绿萝薄纱裤已刮拉下来,顺势咕唧一声搠入一根硕物,娇户一焖,一下子伏靠他肩头,脸蛋儿正对了那樽欢喜佛的睿智笑目,又察与自己是一样姿势,酒醉醒了大半,将他一摁,不许他再动。
他晓得她忌惮,若是从前,自己又哪会这样放肆,如今却还有甚么后顾,自己行的易主之事已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改社稷,换河山,礼法纲常早就抛却一边,纵日后百年归了地府,都是要受拷责,现下对了神祗,又还有什么讳意,想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还能同她多久,反激出焦色,较素日更加冲动,顾不得安抚便在她身子里头横冲直撞。
她两只脚刚刚伸进椅背的缝儿里,打不直,只好死死缠了他,将他绕得愈紧。那榉木薄椅并非行欢好榻,禁不起这一番狂风骤雨的动静,四条腿儿嘎吱作响,似要随时散架,吓得连是百忙中拔冗叮嘱:“你轻一些……稳一些。”却觉那物在里头愈涨愈满,臀儿正压贴于尚留在外头的两颗囊儿,擦来蹭去,麻麻酸酸,虽是磨平热痒,又挑起些空荡之感,似是享不够。不消一下,已觉腿间润滑滑一片,渗出些甚么,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只将他大腿上的袍子淋得显出斑斑湿迹。
崔嫣心间有些讶异,却又有些隐隐说不得的欢喜,波波红晕蔓遍颊腮脸脖,暗想他帏间作风原本是少使蛮力,技巧取胜,前些日怕绊了他上,不敢叫他力道太猛,这一回,竟是雄风威猛,伟昂超群,宛如脱缰野马,像是变了个习性,又像是吃了甚么大力神丸似,莫不是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正是绮思,他只一个猛突深投,竟是抵到宫口,却犹在往前探头,毫无退意,只恨不能钻进那艳嘴儿里面去,惊得她一身酥软,恼他粗暴,与往日极不一样,哼唧劝诱,杀他锐气:“你慢一点,先出来……”
甄世万暂屏了喘动,将她夹抱而起,她两腿大敞,一低头,亲眼目睹一条晶莹银丝,芡挂于两人中间,一直连至那一头乌黑黢黢处,悬于半空,溶溶欲滴,闪亮淫/靡得很,如五雷轰顶,忙将他脖一箍,又是坐了下来,避开那尴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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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他本就烈欲滚滚,尚未消停,见她绛彩浓色,铺面呈颊,早已分不清是酡醉亦或羞涩,更是身受火燎辣刑,极其吃亏,经她突如一吞,蛟龙入缝,下胯阵阵发麻,那虎虎生风的铁杵甚么都不想,只愿窝挺在那水汪汪的肉墙里头。复见她盈盈剪瞳,忽闪时眨,上贝咬下瓣儿,红润润的唇儿都快泛出青白,才俯低身,悄然呢喃:“檐下四双人,共烹一病羊……心肝,病羊安在否?”
崔嫣闻得这话,已是羞到不能再羞。一番来去间,酒意早就消残,后悔不迭刚刚怎会予他掏出那闺中艳谜,又想这谜底自己与二妹彼时花足大半日才是猜到,却被他须臾估中,想他也必定不是什么好货,面上道学中人,实则读过的艳册却不见得比自己少,顿冷哼一声,剜他一眼,却只能怪自己喝酒误事失态,不能迁怒于他,惟老老实实:“羊儿……已是跑了。”
他失笑之间,抽掣往来愈是精猛,涔涔热汗,顺了鬓角滚到颌下,喘息渐而沉浊,她抬袖替他拭去,忍不住嘘问:“可撑得住?别勉强了。”
甄世万从不曾听过这样打击,红口白牙,细声好气儿,说的却是天下男人听不得的事,她眉目温温,看在他眼里,竟成了怜悯,惊呆当中,俊毅脸廓上面肌波纹直扯,涨红不少,回转过来,牙齿咔咔响了两道:“还真当我是老得应付不了你了?”
崔嫣见他气得闷哼,轻拧了他耳,笑道:“老不老,嘴巴说了不算。”
他眉一结,全不敢置信她讲出这话:“你如今这一套两套,到底是谁教的?”崔嫣脸又是一红,反嘴道:“不就是你。”虽口上未教,却是身导行传。
甄世万手探下去,将那肥鼓鼓,粉馥馥的唇儿一掰,纵身狠命一凑,尽根没入,一下挺至花儿核芯,将腿上人连番几撞,皆是敏感之地,弄得这小人儿死去活来,莺语燕声连绵不绝,终是服了软,淅成了一汪。
总归是在他面前丢尽脸,崔嫣索性心横兴起,仿了那欢喜佛腿上女子姿态,褪了上衣,紧贴他胸膛前。
时已入夜,顶楼灯火未掌,镂雕边框的颇黎窗户外头微雨犹洒,暑雪已止,石头地面与草坪枝桠上尚积着没来得及融的薄霰,断续有银光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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