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世万跟上前去,本欲逞一逞方才厅中未完之愿,甫是背身,准备合上那道门帘,已被她推了出门槛。她身上尚沾着没擦净的瓜汁,粘粘腻腻,也不舒服,只想把他快些赶了出去,换身干爽衣裳。
待他出了去,她才闭好门户,由新货中挑来拣去,寻了件颜色最是喜欢的裙衫,褪了衣,将身子抹得干净,换好那一套新衣,对镜照扮会儿,再出门却见不着他人影,想必是刚刚回一趟,去交代家务了,也就回了屋内,倚在酸枝木拔床上继续摆弄一路买来的心头好,到底经了多日的车马劳顿,一挨了高床软枕,乏气连连直冒,不消半会儿,已是将窗外知鸟低啁当做催眠丝竹,于这静好午后沉沉睡去。
且说甄世万那边同几名老家人知会了一番崔嫣之事,又询了些近日青州家中的情况,谈议之间,声音有异,又夹了些厚沉。老仆也是晓得家主前些时日遇刺一事,忙端来热茶,关切问候,私下又去寻青州城内妙手郎中,以备后顾。
一一料妥后,不觉已过去半个多时辰,一名老家人拱手道:“老爷身子经过伤,路途又操劳,不若先去眠一眠,睡个养神觉,待晚间用膳时,老奴再唤老爷。”
甄世万点首应下,与老家人返了主屋。那老家人正欲上前开门将家主引入,甄世万已掉了头儿,朝旁边那耳房行去,木楞一回,只好先行下了去。
甄世万见耳房角门虚掩,闩已拔了去,推了开大步跨入,顺脚勾带关了门,正欲唤一声,瞧清前方床帏里头的境况,却活生生吞了声音,止了动作。
云纹床的两边帐幔还没曾放下,轻纱罗帐里那小妮子正抱着一只凉飕飕的竹夫人,俯趴在榻,呈着个海棠春醉的睡卧姿态,莺懒燕慵的模样看得叫人眼色都是淬得赤深了几分。
她已换了身水红襦裙儿,许是贪图凉快,睡觉又不安分,翻来覆去的,早挣脱了大半衣衫,露出大片抹胸,乌髻方才荡秋千时已有些松散,如今更是脱垮开去,一头乌发云绕藻缠的泻于雪脂裸背上,一贯便不弱势于人的小翘臀儿此下底儿朝天,引得人恨不得攀一番的好,双臂一折,垫于颊下,一捏躯儿略略侧着,隐隐约约跑出了半边松软香丘。
甄世万悄无声息过去,将那一管竹夫人抽出来,那竹篾肚子里的两颗小球晃来荡去,清脆一响。
床帏间人经了一扰,翻了个身,一根手臂朝外头展去,伸了个软绵绵的懒腰,掉在了床沿外面,犹睡得昏天暗地,并不察觉。
甄世万将她手拉起送回床上,正笑她睡觉不老实,目光一转,却再也笑不出来。经了这一阵动作,那隐隐显露的一颗雪粉玉兔儿终是滑出抹肚兜儿,全跑了出来。
他看她睡得香甜,实在不想扰她午间酣梦,甫是将她小手松脱去,她却身子一动,手指一弯,梦中不自觉将他手掌勾住。
他忍了几通,振了心志,放下她手,立起身,却听背后有细细糊糊,极不清晰的□入耳,怕是午睡忘形之余的梦呓。
虽听不明白她喊什么,那声音却是极销人魂魄的,宛如催情的良剂,尤其在这静谧闲雅,空气温敛得快要烧出闷火的午后。
甄世万掐不住阵阵发紧,最后一点坚忍被这声响击溃,一股血气往脑袋一冲,眼前一花,鬼使神差返了床边,大手一伸,覆于她背臀上,来回爱抚,渐而一路迤逦,直奔下方,滑到两条笋柱中间。
她身子一转,正将他手夹在腿儿中间,不用几分气力都难得抽走。他生讶,以为她是故意,悄呼了一声她名字,却见她眉眸凝止,双目阖紧,吐纳均匀,俏生生的一副样儿,应当尚在好梦。只这无心的拳拳揖客之举实在盛情难却,他弯腰贴了她耳,轻叹:“可怪不得我了。”言毕已是手起腿扬,翻身上塌,将她拦了腰一佝,于榻上搭了个弓桥。
这动静委实不小,甄世万想这回必定惊动她,果不其然聆她轻嗳了两声,却马上收了音,唇儿一张,顺势打了个呵欠,仍挂于他臂膀之间。
甄世万拂开她一把遮颊青丝,见她虽一双眼犹没睁开,乌睫却是忽闪一下,面皮儿发紧,扯得发起波纹,顿笑了两下,大手一滑,将下头衣裳摆弄妥,钻了她裙下,摁贴于那一方烁人目视的白腚上,啪啪拍了两下,故意在她烫出热气的耳朵珠子边沉谑:“初儿的脸儿生得好,这里也长得爱人。”
话一出,她一张脸已是由皙色转为绯媚,两坨香腮肉儿颤得愈厉害,上下弧牙相扣,咬得黛眉一崎一平。
从没曾见过做梦还脸红成这样,分明是装睡,也不知是几时醒过来的,甄世万掰了左右两瓣肉生生的挡园禁卫,捋直了自己,寻了准,头顶宝地,双膝一压,略摩抚几下,便一捅而入。
这一下子,崔嫣才是状若惊兔,双目一开,轻叫出声,不消半刻又是舒缓下来,只抱起自己那只青奴小凉枕,揣在胸口,头脸贴于塌上
,由背后人抽来送往,俄顷由不得控,泛出浅唱慢哦。
甄世万头次见她帏内这番风情,开始不过一时兴起挑戏,撩撩也就罢了,到这田地,却是火急火燎起来,认了真,发足气劲,哪里还顾得了去午眠养神,只在这四尺天地恣意颠龙,纵情倒凤。
崔嫣褪去初时不适,已暗下对这滋味乐此不彼,此下眠了一觉,又养够精神,那耕犁之人却慢慢疲下来。她见他有些乏态,念起他伤势,调头转身,攀爬在他身上,将他压贴躺下,小心翼翼解了他衣袍,一股熟悉夹了甘松醇息的浓浓热气直扑。
她头一次大白日里这样端详他光裸躯干,不免有些面赤,头偏过去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回过来看。他一具上躯并无文官的臃胖或瘦弱,反是极昂长挺拔,无一丝赘脂余肿,虽稍精瘦,轮廓却十分俊毅,线条刚硬,年青时许是有些羸弱,年岁迄今,倒是魁厚了起来,看得她不仅心头砰跳。
甄世万见她坐在自己腰腹上盯了自己,虽不晓得她有何意图,已被她那炽炽眼神瞧得是热汗直冒,刚开口颤道:“初儿,你……”崔嫣已是一把握住了他,身子一抬一沉,到底经验尚浅,噗呲一下坐了下去,一时不堪骤入,自食苦果,“咿呀”一声,又压得他眉头一躬,沉喘一声,忙慌张道:“可是压疼你啦?”说着便起身欲退,甄世万忙将她一按,扶住她腰,缓缓匀力往下放:“不妨,不压断就好。”
崔嫣啐了一声,面上却愈是添了妩色,腰儿一动,含死了那一管儿硬肉,再不晓得如何是好。甄世万自是努力挺举,偏受姿势所限,只好宛如师长指导学子一般,语气多了几分严厉:“你也要动一动的。”
崔嫣绯着脸,随手扯来一张枕巾挡在他面庞上,道:“那你别看。”说着一鼓作气,沉胯而去,学他对待自己一样,蹲桩进出。这骑姿实在是羞且劳累,却省了他的力气,倒也不惦念会绊了他旧患。
虽这婚前欢好大为逾矩,可自打病愈,行的哪一件事又在情理之中?人无百岁期,欢乐贵及时,她如今只想趁了这惟他相随的辰光,叫他欢喜,叫自己快活。
甄世万见她玩得癫狂,也是叹为观止,忖她毕竟年青,精力旺盛,正是贪好此道的年龄,日后怕得是多下些功夫,方能不叫她生憾,憋不住拿去枕巾偷偷瞄她,见她披一身凝脂雪腻,艳色炫目,在床帏暧暗一片中如照明长灯,亮了满屋,此下又在自己身上连蹦带跳干这至乐之事,意浓兴恣至极,腹下不由又膨了
半寸有余,见她细碎如银粒的香汗顺了螓额直淌,唇儿呼呼呵气,甚是辛苦,举过手去抓握住她盈盈两点梅心,又滑下一搂,一个翻身将她贴于下面,抵足涌力往内套送去。
崔嫣石封洞口,不见天日,浑身尽是胀满,内酸难禁,觉比初次滋味胜了许多,更是添了些说不出的怪异舒坦,情出肺腑喊他名字。甄世万听得那咿哦娇媚,已是箭在弦上,低喘闷哼道:“初儿,叫我,叫我相公。”
崔嫣虽是意乱情迷,几近痴阙,听了这话抱住他颈,闷吟啧啧地呼了一声:“相公!”甄世万得了那一声,已别无所求,再不保留,关卡一松,千军万马排山倒海冲将而出,溉饱了一片娇嫩沃土,却犹难舍离她,不弃不饶。
绣床微摆轻晃嘎吱响,帘内粉融香汗流山枕,二人缠绵数刻,直精疲力竭,甄世万才是抱了她于帏内补眠,天光散尽,才前后醒转。
家中掌事老仆已叫厨子烧好晚饭,见时辰不早,老爷犹没出厅,初始也不好去叨扰,待到天黑,才不得不去探听,却见家主屋内并无灯火,反是边旁耳房的窗纸上映出烛光,并着两团人影儿,一矮一高,这才意会过来,立定于原处,捏了衣角儿,毕竟是个厚道人,老脸红了大半张,私忖自家这老爷过往也不曾这样热衷女色,如今年岁渐长,却是恣情许多,也不晓得是不是好事,一时去唤也不是,不唤也不是。
却说崔嫣次日一起身便腿酸腰软,日头过中才勉强下床,竟较旅栈初次还要脱力,唯恐甄世万带伤,更是禁不得这份操劳,趁他同青州的田产账房管事于书房议事,偷摸下了灶房。恰宅中仆人见老爷负伤,采购不少养肺食材,摆放在案台之上,崔嫣看了大喜,忆着在甄夫人府上由厨娘教过的烹法,欲就地取材,亲手拾掇些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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