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时辰耽搁了大半天,甄廷晖生怕被家人发现,情急之下,原地转圈,抓耳挠腮,心中将青哥骂了个狗啃屎,正是心烦意乱,只觉院墙那头似有脚步传来,门闩咔咔一落,迎头劈面而来的人竟不是青哥,而是一脸肃然的曹管事,身后站着的不是父亲又是何人?顿心神一炸,想自己也不知开罪了哪路神仙,今年竟这样流年不顺,一次又一次,恁容易被抓包。
青哥正跟在甄世万后头,苦着脸望了少爷,一脸尽是少爷您且自求多福,小奴自身难保了。甄廷晖知青哥怕是被父亲发现了,虽恨极他蠢钝,却更是畏父如虎,方才在外边潇洒,早就忘了那五鞭子的痛,此刻一见老爹的脸,屁股又疼了起来。
甄世万眸子掠过儿子,虽有火意,却不至于失态,目光移停在后头,目中才生了震怒,肩舆上架着人泥泞着一捏身子,口中碎念,分明烂醉如泥,神思俱无,只叫曹管事将骇得嘴开目瞠与醉得七荤八素的俩人压进去,又将轿夫打发走,闭了角门,抬起手来指着甄廷晖便冷喝道:“你们这是跑哪里去了?”
甄廷晖心下一横,屏了惧意,道:“爹,嫣儿想念她乳母,一个人哭得很是可怜,儿子看不过眼,才将她带回家一趟,也没去哪里,探完了便立时回了。”
甄世万听了那话,盯住崔嫣,眼仁一黯,半晌不言语,转而却又勃然大怒:“立时回了?那她怎的被灌成这副德行?”说着便上前一把拧住甄廷晖手腕,道:“你这逆子,我要你好生读书,在家修身养性,你稍微得点嘉许心就野了,从今后休想我再给你半分好脸色!”
崔嫣醉酒是铁打事实,甄廷晖暗下飞转,哀想怎么说都不对,要是丽娘之事露了陷更是麻烦,若说崔嫣自己主动贪杯,更是怕父亲责罚她,万一觉她行端不正,再不考虑把她嫁给自己,那可怎好办?这可真还是穷途末路,四处皆壁,想着这次总得要受些罚,罢罢罢,反正背上已是留了疤,再多留几条也无伤大雅,便咬了牙关,低眉顺眼道:
“儿子陪嫣儿去完崔家,见她舍不得乳母,十分难过,忍不住便带了她去茶寮,其间不觉小酌了两杯,只是怡个情志,解个愁思罢了,却不知嫣儿酒量太浅,一下子便灌倒了。”
崔嫣尚浸淫醉中八\九分,大半情智还没回返,站都站不稳当,此刻被这一对父子的争执声吵得甚是烦乱,额头晕乎乎,脚步虚浮浮,加上天热酒灼,半晌便香汗淋漓,濡湿了衫背,听其中一人嚷得尤其凶残,声音极大极严,吵得人不得安宁,只狠狠瞪过去一眼,又将衣襟扒开半寸,扇起凉风来。
甄世万虽在训斥儿子,眼睛倒是半刻不落地盯在崔嫣身上,见她这样剜自己一眼,大庭广众下撩了领口,露了肩颈的大片香肌雪肤,眉毛不觉一扬,面色滞在当下,也顾不得多说,只摆摆手,朝曹管事胡乱道:“将这臭小子押了回屋,好生看着!”
甄廷晖见老爹面上怒气褪了大半,并不着急处罚自己,还有些赶紧赶慌的模样,只暗下庆幸不已,头一次心甘情愿地跟着曹管事,欲要在火势没烧起来前先溜之大吉。
崔嫣一见甄廷晖与曹管事、青哥等人要走,稀里糊涂地踉跄着跟了两步,昏哒哒喊道:“你……你们去哪里啊?”甄世万见她醉成这样,气不打一处,两步跨上前来斥道:“你也回自己的屋子去!”
崔嫣被他近距低头一凶,耳膜都要炸破,顿朝天上望去,捂住耳朵,苦着脸蛋喊道:“打雷了,打雷了,要下雨了!”说完便举起两只臂,以掌代伞遮了头顶,四下窜了起来,即时被甄世万又是气又是恼地捉了腕子,狠狠瞪著,才好歹安生了一些。
曹管事惊忖这回丫头定没好果子吃了。甄廷晖见状也是大吃一惊,崔嫣一路昏睡,现下却是发起了酒疯,还被老爹逮个正着,就算饶过了自己,也不得放过她,怕她继续惹父亲的怒,扑上前去,朝她频频丢眼色:“嫣儿,你先乖乖回房去!”
崔嫣此刻天昏地暗,何曾看得见甄廷晖的眼色,小臂一扭,脱了甄世万的手,嘟了檀口,呜呜愤道:“有个钳子把我的手给夹了!”说着便跌撞凑到甄廷晖身后,拽了他盘带,恨恨盯住前头的人。
甄廷晖由她抓了腰,见父亲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是叱赶了自己几声,只好挣出来,饶是再牵念也只得先离了去。
崔嫣见侧院方才还是热闹得不得了,此刻人去楼空,好不寂寥,望也不望余下那人,仅摇晃着步履,昏头耷脑朝里院走去。
甄世万眼巴巴见一干闲杂人等都离了,飞身追了上前,堵住她去路。崔嫣喝懵了头,早已眼前犯花,自下了肩舆都是认不清人,此刻也是懒得去看,凭了薄弱意识,只想回到房间倒头酣睡,见面前黑影挡道,稍稍一愣,便转了向,头一撇,继续醉步摇摆。
甄世万只当她故意充耳不闻,又闻了那一身酒气,面上冷锵,依了惯例,将她拽拉入了偏屋僻室,因是无人居住的旷间,未掌灯烛,若非窗外投进的几许月光照明,几是黑黢黢一片。
崔嫣身子软如棉絮,饶是反抗也不行,只一把被他绑入胸怀,缚得紧紧,本来就身如炙热阳在烤,近了火源,愈发是滚滚烧得如沸腾的炉上开水,很是难受,蹙起眉川,轻哼了两声,糊里糊涂抬起手臂将他朝外推去,身子一退一松,无力气支撑,一下子狼狈坐倒在地上,摔得脸颊都歪了半边,雪雪呼了一声痛。
甄世万一日之内亲眼瞧着她摔了两跤,心上已是烦了又躁,俯□健臂一挥,满满当当把她捞了起来,还未及开声,她却是是咯咯大笑出来,笑到最后竟是捧了肚皮弯下腰来。
甄世万见她发了酒疯,满心的责叱顿时已然不见大半,将她扶稳当,缓松开她,道:“我知道你心中不爽,为什么又要这样待自己?”
崔嫣两腮嫣红,笑如春花,半张着被酒意氤氲了的眸子,竟是贴近了两寸,双手一举,搂住甄世万的脖颈,道:“我快活得很!哪里来的不爽!”说着又是原地转了个满圈,将自己当成了花间蝴蝶,口齿不清地撒娇道:“你陪我喝!你再陪我喝!”说着勾了他下巴,又去捏他耳朵,末了竟是扯他束冠,少顷前尚存的排拒早已云散烟消,宛若变了一个人。
甄世万怀念她昔日对自己亲厚,想她现下虽是酒后乱了性子,神志不清,还是尽情享受这难得恩爱,由她在自己头脸上胡闹半晌,大手于她臀上柔柔滾荡了两圈,语气尽是怜惜:“乖,摔疼了没有?”
崔嫣禁了酒的身子受不得这痒,浑身一个激灵,却又是有股憋不住的笑意,只一下子吊在他脖子上,勾得紧紧,又使出周身气力将他推至手旁的矮罗汉架子上,双腿一撑,趴覆在他躯上。
因禁了一番动静,人已经是娇喘嘘嘘,她却是扭动没完,头愈来愈沉,神智宛若飘在云霄,行止却是愈来愈动荡,脸上半是畅快,半是痛楚。
甄世万再是舍不得,抬起上躯一把捉了她纤腕,仰起颈子,想要离了榻给她倒杯水醒酒。崔嫣察他要走,周身一松,复将他压坍了下去,头抵于那一方坚宽胸膛,脚一勾,缠挂住他腿肌,死死黏住他不放离,什么都不想,只想箍着了个柱型物事才舒服。
50、更新章节
甄世万未料到她今日因着酒意如此纵情,一时没曾防备,被她压得闷哼一声,却也只是由她紧抱,隐忍半天,脸色渐而赤涨起来,好像也是喝了酒一般,又见她手脚不安分,到处乱踢乱扒,一把制住她:“不许顽皮!”从来只有她打消他的念头,他是巴不得与她多一些肌肤相亲,可这副情状,他若是借醉行凶,怕她愈是对自己生了恨心,再难挽回。
崔嫣膝一躬,正是刚刚顶了他两腿间隙,听得这略为严厉的语气,呆了一呆,立时又笑如银铃拂风,身子往下鱼儿般一滑,环锢住他腰身,圆膝只抵住那根已略微探出头来的硕物,若有似无地揉圈打滑。
他神经一麻,尚存一丝意志,恨道:“你就不怕我现在要了你?”
崔嫣窜近他,竟是硬了心非要勾出火来,吐了丁香去撩弄耳垂,低吟浅哦:“……别……别走。”
他耳缘一痒,再是难忍,将手覆在她后脑上,情不自禁插/入那满头乌丝中,勾了指尖,轻轻摩挲,气息粗厚急促起来:“初儿……初儿……”手指微微发颤,稍一哆嗦,碰掉了她髻间的绣钗,三尺青丝顿倾泻跌落开去。
顺了她肩胛滑下,他停在她的丰隆前,握在掌心,一时颇是踌躇,不知从何开始享用得好,停了少顷,只虎口一掐,抬起那弹滑肉丘,摁住那一点颤颤巍巍的挺翘拨弄玩转,由着那俏生生的软珠儿在拇食二指间茁壮起来,又引出一阵在齿间碰来撞去的细碎呻吟,才覆上她肩,将她衣襟近乎蛮力地朝两边扯拉下去,露了一片于暗色中白得几乎刺眼的胸胛,清巧的琵琶骨耸颤不止,妃色绑颈肚兜与檀乌缎发衬得冰质玉肌宛如石皮上的青衣,腻如蜜,滑如油。看得甄世万觉某处又是加粗了半围增长了一寸,喟道:“你……这是要害我的性命。”说着已将她压按服帖,不用神智指使,也是自发自觉地朝她暗处密园钻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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