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怒火化为□,赵珣是想动作,可他今天完全没有兴致。男人有欲无情能做,女人有情无欲能做,他现在发泄了,只会让她恨自己更多。问题依旧不能解决。
他放开了她,还亲手给她拢了拢衣襟,里头依稀有鲜红的指印。圈着她纤细的腰肢,靠着金丝软垫的塌上,柔声道:“你被动,我不动你,就靠靠。我们说说话。”
萧清霁被他的温柔动作吓的一跳,身子僵的像根木头。
“宠压婕妤是为了让新党的人安心,至于那什么,华丽,就是解闷儿,下回我让他们唱给你听,江南的菱歌别有一番风味。你敲打的好,这些人的心都黑透的,成天算计这,算计那,若有个皇子,恨不得我早死。还有那个王才人,不用管长帝姬,看着单纯,实则心如蛇蝎。小小年纪,就敢故意往我身上撞,还招了人来。要不是看亲戚份上,当场乱棍打死了,哪里还能进宫。姜嫔那里,要是生了帝姬,就留着。生了皇子,就去母留子。皇子你先带着,归不归你名下另说。”赵珣换了个安全话题,以前全拿来给萧清霁添堵的事,这会子全捧来了。
活了两辈子,萧清霁头回听见赵珣这么温柔体贴同自己说话,简直是撒癔症!
她惊骇之余冷笑连连,“皇上,这不是移清殿,是仁明殿。您看清楚了,刚才的话,臣妾就当没听见。你要打要杀都随便,让我死的明白,何必这样堵呢。”
赵珣那个悔啊,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看看,谁叫你前头不是喊打就是喊杀,这会子都不信了,你活该你。他也不动气,还给拍着她的肩膀顺气,笑道:“哪能,我门儿清。你今个一眼都没瞧我,还瞧了云舟两眼,我心里不舒坦,你来摸摸了。”说罢就把那素手往怀里塞。
萧清霁那么波澜不惊的看着他,没有欢喜,没有忧伤,伸手把他推起身,冷冷道:“臣妾去召太医给皇上瞧瞧,脑筋不清醒可是大事,全其德,全其德。”
他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用暖煦的目光瞧着她,就像把人泡在温水里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当夜,垂拱殿御书房,全其德看着游魂一样的皇上道:“陛下,奴才伺候您安寝。”
“唉,我以为我赢了,我掩住了自己的心思,我变着法讨厌她,我宠爱别的女人,我看着她为我喜为我忧为我痛苦,如今我才知道,我输了,她不要我了。”年轻的帝王早就红了眼,他看着殿外苍凉的月色,脑子里所有的骄傲都没了。
全其德惊得魂飞魄散,紧紧抿了嘴,面上发苦。听了皇上的心事,是要命的!
“好了,朕不会杀你,但是这嘴皮要给我缝紧了,这话带到棺材里去。”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也不放在心上,全其德摸了摸脖子,庆幸它长的牢固,然后又被接下的一句话惊飞了。只听见那道金玉之声询问道:“你说,怎么让皇后回心转意。”
老天菩萨,他是造了什么孽,一个太监说什么情爱!
作者有话要说:虐皇上只有这个法子了 哈哈哈哈,话说大家要不要肉 不要就不写了
☆、41出气撒气
赵珣这番举动,带着股癫狂,萧清霁却是不信的。人就是这样,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了多少对不起自己的事,总能轻而易举原谅。待到不爱了,简直觉得存在都是一种错误。潮起潮落,云舒云卷,是错乱的调曲。
但是就算不爱了,这辈子也是注定绑死在皇宫里,就如当初他再讨厌她,也不能将她驱赶一样,她如今不爱了,释怀了,也不能视而不见。想了一夜,辗转了一夜,还是思绪如麻。
她决定给自己找些事来做,比如王才人是留不得了,长帝姬说她从小在东北边长大,对有冰上之物甚是熟稔,那么当日之事嫌疑很大。揉着抽搐的眉心,她唤来蓝田,“去把王才人召来。”
蓝田会意的点点头,她担忧的看着脸色极其难看,惨白如纸的皇后,泪眼婆娑,道:“娘娘,您昨夜没歇好,还是先歇歇吧。别人不顾念您,您也顾念自己,身子是自己的。”因每次皇上临幸仁明殿都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宫女们都候着殿外侍候,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折磨娘娘的,她心里难受的紧。
“你这丫头,莫哭。本位没事,下去吧,让青桔来侍候。”纵然贴心如蓝田,这等私密事也不好说来,她知道自己面色不好,这是心病。得慢慢调养。
青桔的手如蝴蝶穿花,在云鬓之间穿梭,顷刻挽了一个斜斜的侧鬓,插簪配环,绘上明丽的花钿,颊上染红云,掩住了脸色不佳的事实,比往日多了一份慵懒的娇态。能做到皇后跟前的大宫女,不但手要巧,脸色也极会看,往常梳妆的时候还能说道一两个笑话,今日是半句也不敢说,怕搅了娘娘的思绪。
萧清霁看着镜中华服大妆的面容,陌生的让人认不出来,恍惚间是上妆登上戏台,依依呀呀扮演别人的人生。她何尝不是扮演者皇后呢。
“娘娘,王才人侯在殿外。”忽闻莲步轻移,珠帘微漾,便知是黄杨进来了,她小心的说了一声:“奴才们已经准备好伺候主子了,就等娘娘去瞧戏呢。”
萧清霁睨了一下,让蓝田恭恭敬敬侍候她披上大氅,托着黄杨的手,一步步踩在空寂的青石板砖上,直到窗棂前。
只见雪后初融的殿前站着几人,为首的佳人一袭秋香色交袄,乌发,红唇,白面,当真是好看,还有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野心,从那孱弱的身躯里迸发。
两个小宫女迎了上去,扶着那人往殿里走来,突然其中一宫女不慎跌倒,说时迟,那时快,跌倒的宫女下意识伸出去手去攀东西,那人的脚被滑倒的小宫女拽在怀里。这一幕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显然,那人脸上惊慌失措,只见她一记漂亮的燕子翻身,轻轻巧巧的立在了滑冰的地砖上。电光火石之间,那人有故意往地上倒,做出了滑倒的样子。
但是为时已晚,萧清霁看了一出好戏,也觉得意兴阑珊,倒是黄杨掩住惊呼,咋咋呼呼道:“娘娘,您早知道是她故意的是吧,为何这般冒险,万一........”
“若万一不是,那两个小宫女也是个中好手,不会让她受伤。”萧清霁说着,将手里的暖炉捂的更紧。虽说处置一个才人不算的什么,这般证据确凿,让想泼脏水的都没地方泼。
王才人被带到仁明殿正殿的时候,已经四肢发软,后怕的很。她不是蠢人,今日这一出,就在自己起身之际就知败局已定,即便后来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她在心里飞快的计算着自己还尚能存活的可能,只盼着自己还能躲过一劫。
萧清霁几乎是带着怜悯看着匍匐在地的王才人了,想起不久前,也是这般楚楚可怜,乱发钗乱哀求自己,这一次连求饶都不敢了,只余泣声。
“本位不想再看到你,去寺里修行吧,消除你一身罪孽。”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年轻不懂事,您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愿为娘娘赴汤蹈火。”王才人涕泪横流,膝行在地,伏在皇后脚下,企图侥天之幸。
萧清霁顿时觉得好笑,歪在软榻上,冷冷看着地上的可怜虫。说起来,她对妃嫔都是礼遇有加,从不作威作福,,导致一些人,总以为,皇后是庙里的瓷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怎么得了好还卖乖。当初雅婕妤和丽华二美咄咄逼人,欲把事情闹大的时候,是她压了下来,细细查探,顾全了王才人的脸面。
“王才人,王朝暮,你是伯宁府的庶女,是谁让你在长帝姬寿诞之日,故意在陛下面前狐媚子的。原来宁伯府的教养就是这般不堪,未嫁的姑娘也能做出这般事。今日陛下来,你敢算计,他日其他贵人来,你是不是也敢出手。”小小年纪就学的不入流的手段爬男人床,当真是让人恶心。
王才人瞪大了血红的眼珠,嘴巴一张一合,像一条濒死的鱼,还没断气,就上了砧板,被锋利的话语一刀刀往下砍。当初她敢做,现在却没脸认,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是皇上,是皇上看上了奴婢,他同奴婢道,要奴婢进宫。”
萧清霁似笑非笑看着她,突然觉得满肚子闷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原来,气不顺,看看更可怜的人,心里才舒坦。她打了个哈切,挥手让黄杨的手更重点,把一声酸骨好好揉揉,又示意姿芋端膳食上来。
说实话,王才人是有几分姿色,艳骨媚姿的,娇娇弱弱,说话是掐着心尖尖,走路是踩着心癫癫,很多豪门大户里豢养的宠妾就是这样的。男人当小猫小狗一样宠着,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起来,按着扬州瘦马养的丽华二美,心气都比她高。这样一个人,赵珣会在长帝姬的寿诞上宠幸,这个脸丢不起。大驸马在夺嫡之路上站错了队,眼下正心急火燎想靠岸呢,送个庶妹进宫,讨好皇上,不值当什么。
到了这一步,再去争皇上是不是真喜欢她,其实已经没有意义,打从她进宫,皇上就跟忘了这个人似的,再也没出现过。王才人鼓足了勇气道:“奴婢知道娘娘看不起臣妾,萧府一门清贵,先帝爷都是赞赏有加。奴婢是不入流的野路子。小打小闹不值得您过眼。俗话说贵人事多,您也没那个心力,有些事,奴婢愿意代劳。”见哀求不成,她打起利用的算盘,皇后虽贵重,可不得宠,她是微如草芥,愿意依附皇后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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