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到了后来,他还是冲进去了。由两个跟班扶着,踉踉跄跄地奔到了白吟霜的床边,失声大哭:“我的吟霜,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苦!原来你才是格格,而我是个冒牌货!吟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会好好地用这辈子补偿你的。我要让你做我的福晋!”他哑声说,每个字都绞自内心深处:“就算太阳和月亮都沉到海底,就算全世界变为冰雪和沙漠,你,绝不会孤独,因为你永远永远有着我啊!”
“皓祯!”吟霜痛喊着,那颗冷冰冰的心也被捂热了。泪,也汩汩流下。
两人紧拥着,让彼此的泪,涤净两人被玷污的灵魂,也让彼此的泪,洗去两人沉重的悲哀。
就在这忘我的时刻,雪如也被感染到了,她冲上去,她冲过去,把这两个孩子,全拥入她的怀中。她痛中有痛、悲中有悲、泪中有泪、话中有话的喊了出来:
“老天啊!是怎样的因缘际会,会让你们夫妻两个,相遇相爱;又是怎样奠道循环,会让我们娘儿三个,有散有聚!这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是我的错!我不曾把你们保护好,不曾让你们远离伤害,不曾给你们最温暖的家,甚至不曾顺应天意……这才让你们受苦若此!我真悔不当初,不知如何是好!老天若要惩罚,罚我吧!我已年老,死不足惜!你们如此年轻,生命如此美好!老天啊!让所有灾难,都交给我一个人去承担吧!只要你们幸福!你们幸福!”
富察岳礼坐在那,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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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件事情就快速地在府里传开。原本雪如和岳礼在那屋子里时,已吩咐下去,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许外传。
可皓祥也不打算错过此事,偷偷地打听到那日屋子里头的事情。他狂笑了几声,原来自己才是府中唯一的贝勒,而他富察皓祯只是个冒牌货。是他夺走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没有做得那么明显,没有冲到岳礼那,跟他议论,也没有把这事情告诉翩翩。他偷偷地把这事散播出去,他想让府里头的那些曾对他冷眼相待的人都看清事实。谁才是贝勒!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而已,他还想让乾隆也知道这事情,他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偷偷地让人把这事传到了乾隆的耳中。
☆、第七九章
容四基也得知了此事,他没料到富察皓祯是假贝勒的事情到了最后还是被查出了,这结果跟原剧情倒是没什么区别。
乾隆也从流言之中得知此事,便下令派人去查。到了最后得知,此事确实属实!乾隆对富察皓祯的印象本就不好,再加上这一事后,就对硕王府也失望至极。乾隆本准备判富察皓祯死刑,但老佛爷慈悲为怀,劝说了几句后,乾隆才变了主意留他一命。
翌日,硕王府被一队官兵直闯了进来,带队的是刑部的佟瑞佟大人。手中拿着乾隆的圣旨,他大声的朗读,王爷、雪如、皓祯、吟霜等都跪伏于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额驸皓祯,并非硕亲王所出,实为抱养之子,却谎称子嗣,承袭爵位,此等欺君罔上,污蔑宗室之举,已紊乱皇族血脉,动摇国之根本,罪行重大!姑念硕亲王与福晋乃皇亲国戚,特免死罪,着即监禁两年,降为庶民,硕亲王府其余人等,一概军府第归公,择日迁居。白吟霜斥令削发为尼,富察皓祯发配宁古塔。钦此!”
白吟霜听了后,就晕了过去。
富察皓祯怀抱着白吟霜,环顾四周,咆哮道:“这都是怎么回事?这事情,皇上怎么会知道呢?”
皓祥站在那不吭声,他也很受打击。这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只是想除掉富察皓祯而已,谁想竟连自己也拉下水了。降为庶民了?皇上还真是明察秋毫,秉公办事。自己是无辜,自己才是最无辜的。这二十多年来,自己是怎么过的,他们知道吗?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成了硕王府的大贝勒,可是……他还来不及享受这身份待遇……就被打发成了庶民。老天真是不公!
雪如也似发了疯似的,扑在地上,呼喊着:“这都是我做的孽啊!怎么能让孩子们承受呢?皇上!皇上,公公,我要进宫见皇上!我要跟皇上坦诚此事,求皇上网开一面啊!”
来传旨的太监挥了挥衣袖道:“福晋,事到如今,你怨谁都没有用了?圣旨都已经下了……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雪如的掌心已被自己抓出了血痕,痴傻般笑了几声,“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白吟霜一病不起,她可不想削发为尼。这一去,从今以后,自己就跟这尘世没有一丁点关系了。还有皓祯!皇上居然把他发配到宁古塔去了。她曾听过这么一句话,人说黄泉路,若到了宁古塔,便有十个黄泉也不怕了!皓祯这一去,定是没了跟自己想见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些,白吟霜的病就更重了。所以她是被抬着进的尼姑庵,在那里她还见到了紫薇。紫薇大部分时间是在护国寺祈福的,偶尔也到旁边的尼姑庵转转。
当她听到了白吟霜和富察皓祯的这段奇事后,一下子被他们感动得不行,放下手中的佛珠和木鱼就赶来了。
两人一见面,顿时觉得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她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她们都爱弹琴,都爱唱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仅如此,他们的爱人都同样地被乾隆发配到了宁古塔。
突然之间,两人都觉得对方就是自己失散的多年的亲妹子啊,怎么会这么巧呢?
紫薇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你放心,你到了这,好歹有我照应着。皇阿玛虽然把我送到了这,但是他还记挂着我,常给我送东西来。你若缺了什么,就跟我说。我让金锁给你送来。”
白吟霜听了后,心中一阵感动。但除了感动外,她的心里又升了一丝恨意。这就是乾隆的格格?人的身份差了一截,这待遇就差了这么多。雪如一个人放下的错,怎么要让她一起承受,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不甘如此,但眼下,她唯一的出路便是巴结好紫薇。
“紫薇姐姐,您可真是善良啊!我在民间的时候,就听人说您美若天仙,更是有一颗菩萨心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如今,我富察吟霜已什么都不是了。皇上又让我削发为尼,从此枯灯相伴。”说到这时,白吟霜依旧泣不成声了,“紫薇姐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您以后能不能多来看看我?”
紫薇的脸上顿时又带上了爱与正义的光辉,轻轻的拍了拍白吟霜的背,“吟霜,你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如今我也一人在外,没有个谈心的人。今日跟你如此投机,从此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
就这样,两人互报了年纪。
事实上,白吟霜还年长紫薇些,但是白吟霜若是碍于紫薇是格格,不好太过逾越了身份,就唤紫薇姐姐了。
金锁在旁边看得好心酸。小姐刚才说什么?她一人在外,没人谈心?自己跟随她多年,居然还抵不上一个相识一日的人。为何她家小姐走到哪,都是如此。见到白吟霜如此,见到小燕子如此,唯独没对自己如此。她委屈极了,暗暗的在旁边捏紧帕子,看着紫薇和白吟霜谈论诗词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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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爷听到硕王府的事情,也觉得很是惋惜。人会放错,大多是一念之间的事。她觉得最近的噩耗实在是太多了,她都有些承受不住了。没多久,她就病了一场。皇后倒是悉心地在旁边照料,无论怎样,老佛爷都是长辈,她跟老佛爷都是一家人。老佛爷那时候生自己的气,时间过久了,也会慢慢消掉。日子还是得过,人还是得往前看。
“皇后,你说说看,最近是怎么了?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哀家瞧着这些,心里就堵得慌!”
皇后安慰道:“老佛爷,您就是太菩萨心肠了。他们要是知道您心中记挂着他们,必定会对您感恩戴德。也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
老佛爷被皇后这话逗笑了,“瞧你说的,皇后的嘴巴何时也跟沾了蜜似的。”
晴儿见机,在旁边接道:“老佛爷,皇后说的可都是实话呢。晴儿也觉得老佛爷您就是太好了,好得晴儿想一辈子伺候您。”
老佛爷最喜欢别人拍她马屁,当年晴儿就是凭借着嘴上功夫,把老佛爷哄得团团转。日子久了,宫里头的许多人都摸出了点门道。见到老佛爷,就是要夸,往死里夸!
老佛爷听了后,整个人一下子就轻飘飘了。无论被夸多少次,每次的结果总是这般相似。
兰馨安静地帮老佛爷递水还有递药汤。硕王府出事后,她也被吓到了。没想到富察皓祯居然是个假贝勒,还有白吟霜才是硕王府的格格。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兜兜转转,还是会见。
如今,她也不念富察皓祯了。无缘便散了,只是硕王府沦落到如此境地,确实让人生了几分同情。
皇后见兰馨有些出神,便提醒道:“兰馨,老佛爷的药汤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