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大吼一声,从地上跃起抓住伊南娜那件破了个大洞的衣服,借势而起,另一只手就要去扼她的脖子。
只见伊南娜不慌不忙,身子灵巧地半转就把外套脱了下来,另一手就路卡掐过来的那只手格开,飞快地拉着衣角旋住路卡脖子,两相用力,路卡被作茧自缚地勒得咳嗽一声。
伊南娜借着勒住他的便利,朝他背后踹了一脚,把这个少年整个踹趴在地上。
虽然招数阴损,但自古有言好男不跟女斗,他偏要和自己一个女人打,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背后那些士兵“叽里咕噜”地大声嚷起来,就像在嘈杂的环境里听英文一样,根本分辩不出他们在说什么,伊南娜正想回头看自己是不是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冷不防就被闷头敲在后颈,半天爬不起来。
哈扎斯将军是在战场混迹的老人,不是路卡这样从未真刀真枪动过的嫩头,他随手抹了抹刀柄上的血迹,又狠踢了一脚路卡:“站起来!”
路卡手忙脚乱地扯开缠在脖子上的衣服,脸憋得紫涨,刚想站起来,又突然跪了下去,他不顾砸破的额角匍匐在地上,新添的伤口混着黄土好不凄惨。
王子就看了他一眼,抬抬手:“跪在那里吧。”
哈扎斯将军揪着只剩棉质内胆在身的伊南娜,另一手拾起破烂的外套,把她又一次拖到王子面前。
就像猫戏老鼠,抓到了不马上吃,却要把老鼠玩得精疲力尽才好。
王子先时并不理她,只端详她蓝色的冲锋衣,只翻来找去没有发现什么玄机,也不知道拉链和内袋是是什么东西,最后就弃置在了一边。
哈扎斯将军见王子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子,这个女奴身手矫健,恐怕是别国的奸细,我们此次行程乃是绝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伊南娜晓得老头这话是动了杀机,可她后颈阵阵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该是被重手敲破了头皮,她连把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伊南娜就这么心灰意冷地等着一刀,不想那王子却说:“这人着实稀奇,我还是惦记着让拉巴鲁老师看看,要是无碍,等这次找回米达文,在她身边安置一个身手了得的女奴也好,母后也能放心很多。”
哈扎斯将军却并不赞同:“您也看到她和路卡打斗的样子了,恐怕不会轻易听话。”
王子却“嘿嘿”笑了起来:“哈扎斯将军,莫非你是老了,我倒觉得她有一双好眼,若是能轻易驯服,那才是没意思。”
伊南娜一听就知道王子有了将自己留下的打算,但为避免折磨,少不得要虚与委蛇。她想得是好,但没料到人家既不给她机会,也不吃她虚情假意的那套。
意见自然也是不用问的,王子对身边的属下说道:“先看看到底是不是女奴。”
因为女奴的特殊性,这时代给女奴打标记,多数都是烙印在四肢和腰后。
哈扎斯将军闻言,便利落地举刀照着伊南娜趴着的姿势,从后割裂了她浑身的衣服,伊南娜想着被一群男人参观,又想着眼前屈服日后逃脱,就咬着牙,任暖热的鲜血也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双眼。
7第七章
哈扎斯将军这回为老不尊了一把,但是想到是为王子做事,哪怕回到首都哈图萨斯要被家里的那个凶悍婆娘揪着胡子责骂一通,也要干好这件差事。
老头第一刀划破了伊南娜的白色纯棉保暖内胆时,手上的动作很利索;第二刀划破伊南娜的黑色背心和蓝色运动裤时,有了些微的迟疑;待到第三刀要下去划破她大红色的内衣时,终于顿住了,好在王子也叫他住手。
这个年代,植物纤维织就的亚麻布是大绿海周边国家平民的日常着装,除了白色就是黑色或者棕色,别种颜色的布料皆是要通过商人贩卖,寻常人家穿不起。
伊南娜身上的蓝色外套原本就十分显眼,这个年代埃及人已经发明了从靛蓝植物和菘蓝中,用揉碎和发酵的方法提取其中的靛蓝色素,作为蓝色染料,但却绝没有到达这种和蔚蓝天空一样的水平,更不要提伊南娜的大红色内衣所带来的震撼。
埃及人此时还只能从介壳虫和茜草里提取红色染料,印染出的颜色斑驳易落只能算是次品,却是各个王室贡品级的布料。
即便是出身安纳托利亚高原、威震整个大绿海沿岸的铁血帝国的王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稀奇而纯粹的颜色,难道在遥不可及的那个东方国家,纺织印染的技术竟已如此高超,就连贩卖至此地的奴隶也能够穿戴如此珍贵的布料?
伊南娜的身上只剩一套小小的内衣,可她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
血一般鲜艳的红色在火光忽明忽暗地照耀下,仿佛在方寸的肌肤之地开出了娇艳的石榴花,西亚盛产石榴,却惟独在常年冰寒的安纳托利亚高原上极其难得。
因为首都哈图萨斯地处高原,安纳托利亚气候又不算宜人,冬天特别长,生活在那里的人无不是风霜满脸却又铁骨铮铮,即便贵为王子,也是身先士卒,充当了国王座下走遍各国搜集消息的重任。
王子今年虽然只有19岁,但是温文的外表下眉眼凌厉,皮肤虽然养尊处优不显粗糙,但也绝非白皙细致到娇生惯养。
就连哈图萨斯宫中的女眷,终年以香油和乳霜保养按摩,全身肌肤大概也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女奴。
王子在哈图萨斯学的是帝王思想,跟随拉巴鲁大师习的是先贤真理,少有这样旖旎失神的时刻,何况之前王后也严禁任何不怀好意的女人接近王子。
因此当王子盯着火堆旁,那细腻雪白仿佛哈图萨斯满积的细雪上开出的难得的红石榴花时,倒和哈扎斯将军一道怔愣了。
一直到那些守在门口的士兵也忍不住探头探脑起来,王子才不悦地瞥了他们一眼,看他们又站得笔直才感叹一声:“真是难得,我想父王也会很有兴趣。”
那语调里的不怀好意让伊南娜恐惧得浑身颤抖一下,王子似乎是了然:“不过给米达文说不准会派上更大的用,看来还需正名才是。”
他探手伸进袍子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羊绒小口袋,倒出一个黑色沉甸甸看上去像个指环一般的东西递给哈扎斯,哈扎斯将军浑身一凛,毕恭毕敬地接过那物,从腰间拔了一柄小匕首串在上面,举到火中细细烤热。
伊南娜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篝火中偶尔爆出的“噼啪”火星声心惊肉跳,但唯今只能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暂时忍耐。
眼见火候到了,王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从两瓣雪嫩上一路溜到平滑紧致的后腰上,好像在抚摩往年新上贡的给他做地毯的小羊羔皮一样。
伊南娜被阵冰凉指尖带来的轻柔触摸刺激得一抖,雪白莹润就那么在火光里一颤,虽是未发育好的少女的平板身姿,却完美得让人不忍破坏。
但身为一个高贵人,王子见过的美丽而低贱的事物不胜枚举,即使是这么一个难得的女奴,不过也就是和商人进贡的东方布料或者羊羔绒地毯差不多。
在这样的年代里,不打上一个印,东西随时会丢。
他撤了手,坐到一边,瞧着哈扎斯将军叫过路卡帮忙压住这个新女奴的手脚,用串着烤热指环的匕首慢慢接近了哈图萨斯的细雪,狠狠地往那寸后腰上按去。伊南娜的头被路卡摁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支吾的惨叫。
哈扎斯将军置若罔闻,拿着匕首的柄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看着戒指上的图纹以焦炭的形式,完整地出现在皮肤上才罢休。
取下的戒指上还黏连了一些细碎焦黑的皮肤,哈扎斯将军恭敬地告退,下了岩峰去处理戒指。
伊南娜被路卡重又扔到墙角,被烙印只是第一步,路卡按照一贯的方式又在她脚踝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后腰和腿上的剧痛让伊南娜保持了清醒,知道近期逃跑已不可能,这只是他们制服自己的先决手段,待到奴隶失去了逃跑能力,接下去就是驯服了。
脚踝上的伤口也是行家手法,伊南娜动动脚踝,发现筋骨都没有伤到,但是走路成了大问题,她看了看身边的陶罐还有被她扔在一边的空掉的“水囊”,将“水囊”扎在了伤口上方,因为乳胶制品的弹性,作为止血带效果极好,血很快就止住了。
伊南娜往后靠在墙壁上,疼得浑身冷汗淋漓,衣服被从背后割开挂在身上,像穿着围兜一样不自在,隐隐还有肉焦味飘出来,让刚吃了两个饼的伊南娜几欲呕吐。
王子和路卡看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可是伊南娜给自己止血的手法落在他们眼里,更加地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月上中天,哈扎斯将军侍奉王子收回了戒指,并请他下岩峰进帐篷休息。王子大步走在前面,虽然一身繁琐的长袍,步履却极为轻盈。伊南娜原先也很轻松,但脚踝受了伤,士兵又紧跟在后面驱赶,她几乎是一路滚着下来,最后跌进灌木丛被路卡提着扔进王子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