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余公公优雅地掏出一方手巾捂住口鼻,眯眼打量着血光飞溅的战团,尖声道:“姓马的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敢跟咱家叫板,就你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刺杀咱家,简直是自寻死路!”
眼看着已有三人被斩杀,晴妃大骇,愈是急切愈是冲不出战团,而神卫军的将士也对她留了情,并不攻击她的要害。晴妃霍地回身朝着余公公方向杀过来,一边还击一边解释道:“公公,你误会了,刺杀你的人绝不会是马将军!”
屏风后面坐着的白衣女子一把接过舞碧手上握着的银弓,抽出五只羽箭同时搭在弦上,眸子半眯指节微动,专心致志地上下调节着羽箭的目标。
“公公,此事有人暗中捣鬼,咱们都中计了!一定是公....”
嗖!五只羽箭同时刺破屏风,呼啸着朝冲向余公公的晴妃射去!只一眨眼,晴妃手中的乌金鞭子掉在地上,四肢上的筋脉被羽箭牢牢定住,晴妃顿时仰面瘫软在地,惊恐地瞪圆了双目,喉咙上插着一支羽箭,将她还未来得及说出的话封锁在了喉中,也定格了她的生命。
后边的几人也悉数被斩杀,屋中顿时又静了下来,众人收起刀剑,只等着屏风后的正主发话。
良久的沉默过后,屏风后才传来女子慵懒的声音,“马尚聚众谋反,意图行刺本宫,现主谋几人已被斩杀,念其效忠敦煌多年,免其家眷罪责,即日逐出敦煌。晴妃身染恶疾,暴毙而亡,厚葬。”
外面的银甲军士退了出去,府中的护卫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花厅。余公公嫌恶地瞪了一眼,吩咐人去帮忙后赶紧去了后堂,却见早已人去屋空,立即一溜小跑的朝着侧门追了过去。
老远便见着有人追来,前方执灯引路的舞碧走得更快,想将人甩掉。那余公公却锲而不舍的追了过来,迫近了气喘吁吁的唤道:“公主慢行,咱家有话要说。”
舞碧心中暗骂一声,却也不得不停下了步子。惜玉回身看去,疑道:“公公有事?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再说吧,告辞。”
余公公哪里肯回去,忙几步赶了上去,讪笑道:“不怕公主笑话,咱家自小怕鬼,这院子里方才死了几人,咱家心里头怕得紧,故才想求着公主,能否在降云轩那边寻个住处给咱家暂住?”
这太监怕鬼是假,想住进降云轩去刺探机密才是真吧!不等惜玉回话,舞碧便说道:“公公,这降云轩是公主殿下和王爷的住所,您住进去不太方便吧!”
余公公呵呵一笑,尖声尖气地回道:“哎哟!瞧舞碧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咱家自幼净身入宫,先前伺候圣上的娘娘们时,也是和娘娘们同住一个院子,姑娘多心了!”
“可是公公,我们水榭这边的厢房不够呀,公公身份尊贵,总不能去住下人房吧,那样就太委屈公公了,公公还是住到偏厅去吧,那里有上好的厢房,保管公公住得惬意。”降云楼机密众多,让这太监住进去还得了!舞碧自然是毫不相让,坚决不肯同意。
☆、第八十二章 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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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姑娘这话说的,咱家是圣上的奴才,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难道姑娘不欢迎咱家?”这余公公早是打定了主意,非要住进去不可,这才耐着性子跟舞碧磨,倒要看看是谁的耐心好。
他这里死皮赖脸的磨来磨去,舞碧不禁有些微怒,却也不好发作,还得陪着笑脸,“公公说的哪里话,您老能住进来奴婢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您呢!奴婢是怕委屈了公公。”
两人客套起来说个没玩没了,完全将旁边的惜玉当做透明人,这院子可是她的呀,怎么都不问问她的意见呢!惜玉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朝着舞碧说道:“行了行了,舞碧,既然公公不嫌弃,你就带公公去挑房间吧,本宫有些累,先回去歇着了,你自行安排就是。”
连主人都发了话,舞碧也不好再推脱,只得应声道:“是,奴婢遵命,恭送殿下。”余公公眉开眼笑,深深地作了一揖,朝着惜玉的背影大声说道:“奴才恭送公主千岁!”
等得惜玉走远了,舞碧才朝着余公公蹲身福了福,笑道:“公公这边请。”
这府里的娘娘忽然就少了一位,却无人敢议论,只知是染了疾病暴毙。公主虽吩咐了厚葬,却也不会关心下面的人是否按照她的话做了,善后的事自然是落在苏妃身上,太妃正病着。自然不能在府中办丧事。
这苏妃也是个记仇的主,吩咐将人装棺后直接送到了雷音寺去。请庙里的和尚做了场简单的法事,随便寻了块墓地就匆匆下葬。晴妃生平为人骄横跋扈,府中的人没几个念她好的,自然没人会去关心她的后事,总之就这样不了了之。
自从上次收到那封书信后,边关就再也没传回来只言片语,惜玉心中明白,只怕是情势已经极为严峻,否则。萧舒靖绝不会传那样一封信回来。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将城中的将领派出去,既不被余公公发觉。又不至于让他们背上抗旨不尊的罪责。
余公公也在想着法子,如何才能将城中的将领一网打尽,彻底断绝了萧舒靖的后路,却也没敢明着去和惜玉商量。心想着两人毕竟是夫妻一场,公主未必肯陷王爷于绝境,所以此事还是自己拿主意的好。
十三这一日是太妃的寿辰,余公公代表圣上前来祝寿,特地设了寿宴。邀请城中众将前来赴宴。
太妃正病着。如何起得了身?赴哪门子宴!惜玉心知这太监八成是瞄上了太妃寿诞这个机会,贺寿是假,将邀请来赴宴的人一网打尽是真。不管他作何打算,必须得尽快想好对策才行。
意外的是那余公公并未邀请自己,连自己都防着,想必是萧易寒出的主意吧!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而外,怕是再也找不到他完全信任的人了。惜玉不禁苦笑,他何苦防这防那的,萧舒靖根本没有篡位夺权的心,若真有的话,只怕也是被他逼出来的!
正躺在水榭上晒太阳,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外面的纱帐忽地被人掀开,舞碧急匆匆的奔了过来,走进榻边小声说道:“惜玉,余公公今夜在正厅设宴,受邀的全是城中武将,正厅内外埋伏了不下五百的刀手,好像还在酒菜中动了手脚,怎么办?”
榻上原本躺着的惜玉霍地翻身而起,眉宇间满是忧虑,这太监是想效仿诛杀晴妃的法子呀!一旁的舞碧急得不行,秀气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双手交叉不安地来回搓着手指。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惜玉只得先安慰道:“别急,你先让人去通知严楚,让他转达其他的将军,赴宴时什么都别碰,我自有办法应付。对了,速速去把杨谦找过来。”
“好,我这就去。”舞碧爽快地应道,急忙折身又出了屋子,紧绷着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些。无论如何,惜玉的办法总是比自己多,有她在,相信情况决不会坏到哪里去才是。
华灯初上,余公公所请的客人齐齐到来,几乎是同时抵达,倒也免去了无谓的等待,以至于酒菜还未上桌客人就已经满座。这倒是杀了余公公一个措手不及,只得命人先上酒,菜则是有多少上了多少。
酒菜布置完毕,竟无一人动手,一个个正襟危坐,似是根本不饿,只盯着首座的余公公和严楚看,弄得余公公满头雾水,觉着杯子问道:“诸位,怎么不动筷子?难道是嫌咱家待客不周?”
无人答话,气氛静得诡异,坐在次坐的严楚轻咳一声,众人才算是自然了些,一起起身说道:“余公公,今日乃是太妃娘娘的寿宴,太妃娘娘未至,属下等绝不敢先动筷子!”
“哦!”余公公恍然大悟,忙起身解释道:“诸位,太妃娘娘凤体欠安,今日的寿宴就不出席了,咱家代表圣上贺寿而来,在这里敬各位英雄一杯,咱家先干为敬,诸位,请了!”说罢举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时,杯中滴酒不剩。
众人仍是坐着不动,余公公自己闹了个尴尬,不解地看向对坐的严楚,问道:“楚将军,大伙儿这是何意?”
严楚又是轻咳一声,将头转向一边,似是在说这事儿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问我做什么!倒是他身边的一名将领站了起来,拱了拱手算作见礼,问道:“余公公,既然太妃病着不能出席,理应由公主出来说话才是,难道公主连带着府中的几位娘娘也全跟着病了不成?”
“这位将军说得有理,是咱家疏忽了,咱家是想着大伙都是男子,有内眷在会不方便,这才没请诸位娘娘出席,诸位见谅。”余公公笑着赔礼,忙唤来了随从去请公主过来赴宴,其余的人依旧并未邀请。
少顷,锦衣华服的惜玉在舞碧的陪同下步入正厅,人还未坐下,立即便有人站了起来,朗声道:“公主殿下,如今太妃寿辰已过,殿下明日可以让属下等出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