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回去治理好天下,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那样不管她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如果你坚持不回去,诸侯夺位,天下大乱,就算你守在她身边又有什么用?陪着她提心吊胆的过一辈子吗?”
夫妻两说的句句在理,萧舒靖无可反驳,心中也想了许多从未考虑过的事。也许他和惜玉之间的缘分真的如舞剑所说的早就断了,是他一味的强求,所以才带了这么多的苦难。
就如韩成所说的一样,天下若是太平,她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身边有没有他都是一样。这恐怕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至于相守,只能留待来生了吧。
想明白了许多问题后,靠在墓碑上的萧舒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撑着墓碑站了起来,面向东方而立,将手心的那只白玉哨子紧紧地攥住,像是攥着自己的生命一般,目不斜视地问道:“韩大嫂,这只哨子能让我带走么?”
舞剑被这声大嫂叫得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应道:“可是可以,不过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的,这哨子中的蛊虫是喝着我的血长大的,离开我一个时辰就会死,必须慢慢的用你的血喂养半年,它才会认可你这个主人。”
舒靖低头看着手中的哨子,点头道:“韩大哥,看来只能麻烦你们随我一起走了。”
“好。”韩成痛快地应了一声,舒靖能想通再好不过,他心中的巨石已然放了下来,陪他走一趟又有何妨,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一行三人走进敦煌城的那日,天降暴雪,满城雪白,空旷的街市上行人绝迹,一切干净得像是初生的婴孩一般。
府中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主人换了而已,挚友相见自然是少不了把酒言欢,远归的人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暖玉桌子上醉话连篇,像个孩子一般,一会儿灿烂地笑着,一会儿却莫名的哭了起来。
严楚默默地取了一旁的披风盖在挚友身上,想笑就笑吧,该哭的也趁着现在哭个够,今夜过后,他恐怕再也不没有这个机会了,甚至于可能连醉酒都不敢,因为堂堂的一国之君,绝不能失态于人前。
隔日,苏家公子上门来负荆请罪,自己年少无知,险些犯下滔天大错,幸亏公主和王爷及时制止,否则无颜再见列祖列宗,请求姐夫宽恕自己的过错。
不管他是真心悔改也好,假意奉承也罢,萧舒靖都原谅了他,并让他捎回去一封书信。
那张休书摆在苏妃面前的时候,那个自小到大一直要强的女人终于泪流满面,他在信上说对不起她,让她另觅良缘。寥寥几句,却一笔勾销了近十年的情分。
也许那根本就不算是情分,她当初不过是想给苏家寻一个靠山,而当时的他也正需要苏家的财力,两个人不谋而合,各取所需,就那样有了夫妻的名分,却没有情分。等到她发现自己不止想要名分,更加想要情分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即使如此,她还是默默的做了许多努力,虽然失败了,但至少她努力过了,现在也该看破了,该放开自己, 毕竟今后还有很长的路,她要一个人走下去,所以必须坚强。
她不像另外一个人,就算是剃光了头发,心中却还是放不下、抛不开。放下了的又如何,还不是和放不下的人一样,选择了画地为牢,囚禁自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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