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那都是谣传啊,您老人家最清楚不过,小人胆小如鼠哪里有胆子敢做那事!我这寨子地处偏僻,弟兄们都快要养不活了,哪里能有那么多的银子挣。二当家您行行好,去跟大当家的解释一番,小的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何毒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眯着眼流里流气地道:“既然你如此诚心,我给你指条明路。听说你昨天得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你也知道吕大哥偏好这一口,你把那美人献给大哥,大哥一高兴,说不定连每月的月供都给你免了,你看如何?”
“这...”李大目为难的看着何毒,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关键是他做不了主啊!况且,他们新寨主对他不错,兴许是看上了他也不一定,否则,她又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怎么?兄弟舍不得?”见他久不答话,何毒立时拉下了脸,神色不悦的瞪着他。
确实是舍不得!也确实是不敢做主!李大目正想着该怎么回话,后厅中却传来寨主娇媚的声音,“能有幸见到吕寨主,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李寨主就答应了吧。”
一听这话,李大目浑身鸡皮疙瘩掉了满地,骨头都酥了,差点便站立不住。老大还能有这般温柔的时候?他更加的舍不得离开老大了,怎么办?要不要让人以上,把何毒给剁了?
娇媚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放佛眼前正站着一绝色女子,巧笑嫣然,面若桃花。何毒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算她识趣儿!开开心心的去总比绑着去的好。
流沙寨离此处须得半日的路程,何毒清晨便到,想必是星夜赶路而来。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何毒也就不再逗留,说了句“尽快将人送过去”便领着手下出了大厅。
几人前脚刚走,这边便着手收拾准备动身,到达流沙寨时已经是申时末。
流沙寨说得厉害,其实比起鹰寨大不了多少,只是仗着周围有流沙的地利才处于优势。通报过后,一行人便进入寨中,李大目走在最前,身后紧跟着三名手下,其中两人看押着一名女子前行。女子头带纱笠,浑身罩在宽大的披风下,神秘之极。
步入正厅,只到见两人,一人便是早上见过的何毒。另一人窄额宽脸,横眉怒目,一双眼睛如蛇眼一般阴森,想必便是恶名昭着的吕西,长得一副凶神恶煞,也怨不得旁人以貌取人!
“把她带过来!”不止人长得难看,声音也嘶哑之极,说出话来犹如利器刮过锅底,听得人心中焦躁,极不舒坦。
“是...”李大目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唯唯诺诺的带着手下走上前去。正要双膝跪地,身旁的蓝衣公子却伸手托住了他的臂膀,让他想跪也跪不下去。
吕西身后的何毒眯着眼打量,只觉得这蓝衣少年面生得很,从容不迫的气度颇为引人瞩目,只是碍着老大在场,他也不敢开口询问。吕西本就与这些人不熟,又将心思放在了美人身上,哪里会去注意到其他的人。
“有点儿意思!嘿嘿!”吕西嘿笑一声,大步跨了过来,将女子身旁的两人哄至一边,踱步绕圈打量着女子。见她身量纤长,个头高挑,吕西颇为满意。面上一笑,手指却悄然搭向腰间,随着‘唰’的一声,那柄杀人无数的宝刀闪电般出了鞘,转身搭上了蓝衣少年的咽喉!
几人见状不妙,立即退到一边,唯独蓝衣少年站在原地,丝毫不惧的直视着吕西。何毒追向几人,一把舀掉女子头上的纱笠,心中一惊:这不是鹰寨门口那名喽啰么?心念电转,扯住几人便往厅外跑去,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
吕西咧嘴一笑,道:“大爷我都躲到这偏僻的沙漠中来了,没想到你们这些捕快竟狗追屎一般的尾随过来!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厅外的人听得好笑,这吕西将别人比作狗,却把自己比作了大便!
捕快?难怪她觉得有些眼熟!上午问李大目要一身男装,他便将自己劫来的的衣物中最华贵的一件献了上来,却不成想,竟是京中捕快的衣服,只是少了外衫和披风而已。
“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本以为你到此处会改过自新,却不料你竟然变本加利!我等自然不会容忍你再为非作歹下去。擒你,一人足矣!”事已至此,惜玉索性顺着他说下去。
“哈哈哈哈!!”吕西狂笑不止,“黄口小儿也敢出此狂言!大爷我这就送你回老家去复命!”话音刚落,吕西手起刀落,一刀砍向少年脖子,势必要将他头颅砍下来!
‘盯’的一声闷响,少年举臂相迎,截住了来势汹汹的宝刀,却又一触即退,闪身跳到了一旁。吕西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他竟以血肉之躯格挡?这怎么可能!很快他的疑虑便得到了解释。
少年右手一抖,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剑舀在手上,拇指轻弹,剑鞘便落在了另一只手上。屋外溜进来的阳光折射在短剑身上,泛起冷冷的寒光,锋芒毕露!
心中没来由的一惧,吕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吼道:“来人!把这个小子给我剁成肉酱!”
这吕西平日里待手下的人极为苛刻,稍有反抗便毫不留情的屠杀,大家惧怕他的手段才不得不臣服于他。如今见有人出头,厅外的人皆是置若未闻,只在原地等着看好戏,毕竟敢和吕西叫板的人,这是头一个!
若是吕西赢了,想必他也不至于会杀光寨中的人;若是他输了,正合大家的心意。最好的结果便是两人拼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不过,看着厅中的战况的演变,厅外的人除了李大目几人欢呼雀跃而外,其余的人皆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吕西压根不是少年的对手,这一战必死无疑。悲的却是少年手段比吕西更加狠绝,几十招斗下来,吕西身上多处经脉已被挑断,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瞪着眼睛不甘心的咒骂着。
听得那些惊世核俗的脏话,少年眼中精光乍现,半跪于地,短剑抵上吕西心口,似是在犹豫着杀是不杀。
吕西料到今日大限已至,加上全身经脉已断,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便更加大声的咒骂起来。
抵在他胸膛上的剑往里刺进了一分,随着剑锋一转,从他肋骨的缝隙中慢慢的、轻轻的朝着里面钻了进去!
屋外的人看得心惊,吕西虽是全身经脉已断,地上却不见一滴血污,少年专挑着他身上没有血脉的地方下手!
李大目心头拔凉一片,真是祖宗保佑,昨日里幸好没得罪她,幸好昨日里茅房里没人.....否则,怕是早去阎王爷那里见亲爹了!
地上的吕西神色可怖,他能清楚听到剑刺入身体的声音,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周围,缓慢的折磨比一剑杀了他要可怕得多!额上汗如雨下,扯着嗓子喊道:“王八孙子!狗娘养的!给大爷来个痛快的!”
☆、第五十一章既是君来
流沙寨主吕西作恶多端,荼毒百姓不说还欺压同行,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报应。听说是被新来的寨主击败,半死不活的挂在了寨门口,手脚随风晃动,像极了木偶。
附近的百姓拍手称赞,庆幸的同时又不免担忧起来,听说新寨主只几招便将吕西给打成了废人,那手段比起吕西,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免担心着万一新寨主比吕西更可恶,那可怎么办!
万幸的是自从新寨主来了以后,流沙寨的马匪便再也没来捣过乱。一打听,才得知新寨主下了令,胆敢抢劫附近的村民者,杀无赦!
村名欢呼的同时又开始纳闷起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马匪不抢劫那不是坐着等死么?此时,有人就说了,这新寨主就是想饿死那群马匪,反正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是活该!等他们饿死之后,这鸀洲也就太平了。
那吕西的功夫确实不弱,在这数寨众多头目中是数一数二的,原本最有可能接蘀原来老大位置的便是他。不料,三年前却一个默默无名的剑客打败,取而代之成了新任老大,凌驾于鸀洲各匪帮之上。
众人对他知姓不知名,只称呼他为云公子。
这云公子接管漠上以来,丝毫不管各寨的事,只好琴棋书画修身养性,以至于弄得这漠上乌烟瘴气。
流沙寨易主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只知取了吕西性命的是一名少年公子,流沙寨的人称其为‘萧大爷’,其余便一无所知了。
事已至此,云公子终于出了面,将拜帖投向了流沙寨,邀请那位‘萧大爷’三日后白楼赴宴。各寨的马匪头目听闻此讯纷纷赶来,等着看这两人一分高下。
白楼位于鸀洲中心的小镇上,云公子来到漠上后便按照关中的格局建造了此楼,四层的高楼矗立在这鸀洲之中,颇为显眼。那云公子也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白楼里有着各种肤色的歌姬舞姬,也有从京里‘请’来的名厨,锦衣玉食,软玉温香,这鸀洲中过得最为惬意的,非云公子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