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蘀她把剑身染黑,又巧妙的运用了细腻如尘的心思,松懈了男人的防备,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为她制造了一击必杀的机会,帮她完成了此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了很久,似是重新认识了她,思索一番后,从地上拾起了一件衣衫递了过去,“你今后有何打算?”
女人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前方,打算?还能有何打算?明天被人发现他死在了这里,她还能活得了么?亲人皆在黄泉,唯一照顾她的人也被她设计害死了,她还能去哪里?又能去哪里?可笑的是,这天下虽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若是没地方去,可以跟着我,将来等风声过去了,你想走便走,我也算是报了你的恩情。”她将衣服披在女人肩上,推开了她怀里抱着的尸体,向着女人伸出了手。
女人直直的看着她,稚嫩的脸庞,明亮的双眼,本该是承欢父母膝下的时光,却手握血剑,杀人如麻。过了许久,才缓缓的伸出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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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好了衣服站在院子外面,最后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院子,便跟着一个比她年纪还小了一岁的人离去,永远的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地方。她做了女人三个月的丫鬓,女人却还给了她整整的五年的时光,直至如今。
五年了,名义上是主仆,她却从未把自己当成丫鬟来使唤。薄被下的人似是睡熟了,舞碧看着那单薄凄凉的背影,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岁月才是最残忍的利剑,这些年来,自己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转变,却无能为力。
那瘦弱纤细、苍白如玉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有大奸大恶的,也有正直忠良的,有位高权重的,也有碌碌无为的,上至古稀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孩,俱都成了她剑下的亡魂!
最初的那双眼虽然冰冷,但却是明亮无比,而今早已不复存在,唯剩下的是一片被冰雪覆盖住的死寂。
“舞碧姐姐,我收拾好了。”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玉儿站在了门口,胳膊上挽着个包袱。来的时间不长,东西自然不多,小手不安的揪着衣摆,怯怯的朝着屋里看来。
“跟我来吧。”舞碧急忙擦去了泪珠,领着玉儿往下人住的房间去,“对了,公主的闺名中也有个玉字,为了避嫌,你从今往后不能再叫玉儿,还是换个名字吧,不知你本名唤作什么?”
“奴婢的本名唤作容玉,姐姐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奴婢听姐姐的。”
舞碧点了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乖巧的丫头,一点即透,“就叫蓉儿,如何?”
“蓉儿谢舞碧姐姐赐名。”蓉儿急忙道谢,心道这舞碧姐姐性子不错,比起仗着有苏妃撑腰,随时欺负她们的碧桃不知好了多少倍。
降云轩的一切,在蓉儿眼里看来都是奇怪的,公主喜静,整天不出门半步。舞剑姐姐也是怪,来了几天就没见过她几次,都是呆在自己房中,也不去伺候公主,舞碧姐姐说舞剑是公主的武婢,自然不必去伺候。
她不过是做些打扫洗衣的活,公主那边根本不会让她去伺候,大半的时间她都是闲着的,真正近身伺候公主的,只有舞碧一人罢了,连夜里也是歇在那边。她也没个说话的人,只能早早的上床歇着,而水榭那边通常是整夜的亮着灯,习惯了,自然也就不会奇怪。
二更时分,一条人影从窗户翻进了屋,身上的黑衣竟然破了好几处,略显狼狈。‘啪’的一声,黑衣人将剑拍在了屋中的桌子上。
屋中的两人却视而不见,各自忙着各自的。见到两人毫无反应,舞剑摘了面巾,怒道:“惜玉,你到底什么意思?诚心的捉弄我是不是?”
“你小声点,惜玉只说可以先去萧王妃子们那边找找看,是你自己要去蓝妃那里的,现在吃了亏,却来责怪我们。”舞碧走过去盯着她看了一番,见她身上并无血迹才安了心,“是谁这么厉害,连你都能伤得了?”
“不是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刚进了蓝妃的屋子,就有东西不断的攻击我,真是见鬼了!”舞剑竟有一些后怕,弄得这么狼狈,竟然连攻击自己的是什么都没发现!
“原来是她.....”惜玉轻哼一声,眼中陡然雪亮,“你们以后离蓝妃远点,她使的应是巫蛊之类的邪术,功夫再高也讨不了好,上次在驿站的时候就与她交过手,忘了么?”
萧舒靖的身边什么人都有,据京中搜集而的情报来看,蓝妃应该是苗人,萧舒靖夺敦煌城的时候帮了他不少的忙。
而晴妃的父亲是本是马贼,后来被萧舒靖收编了。
府中权力最大的苏妃是敦煌首富的女儿,最初的神卫军便是靠着苏家的财力凝聚起来的。
月妃和颜妃却根本查不到来历,或许是有人故意的将她们的过去抹灭了。
☆、第十一章奢华
虽然认同她的说法,舞剑却看不惯她那副懒散的礀态,她尽心竭力的办事,弄得狼狈不堪,惜玉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打算。想到此处忍不住出口讥讽:“哼!来了这么多天,你什么事也不做,莫非是打算把这里当家了?”
“那你夜夜奔波,将萧王府找了个遍,又可曾有过收获?”惜玉懒懒的睥了她一眼。舞剑眉头一蹙,双目瞪着她便要发作。
惜玉侧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降云楼守卫森严,楼中常年灯火通明,倒影极易被人发现。你不是一直想去对面么?十三至十七月色应当都是不错,潜进去应当不易被发现,机会难得,只是东西在没在书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到这里,舞剑眼里雀跃着兴奋,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嘴上却不屑的说道:“姑且信你一次,等到十三以后再说,我先回去了。”
阴雨绵绵,琉璃沙漏中的流沙穿过狭窄的管道无声落在底部,周而复始颠倒了好几次,终是又迎来了大好的晴天,一直安静的水榭也开始来了客人。
“殿下这屋里怎地如此冷清?连个下人也不见,苏妃也太刻薄了些,连使唤的丫头也不拨过来。”人还未至,柔媚娇俏的声音便传了进屋中。
屋中两人闻声望去,里屋的纱帐被人挽起,月妃踩着小碎步扭着腰肢走了进来。额上用胭脂画了朵娇艳的桃花,与同色的艳唇相互映衬,身上也是桃红的紧致丝群,婀娜的身礀加上轻巧的步伐,好似一朵随风轻舞的桃花飘然而来。笑意盈盈地屈膝施礼,似是全然忘记了那夜敬酒碰壁一事,“文月见过公主殿下。”
舞剑站在一旁,精致的娃娃脸上是一贯的冰冷神色,屋中又没有别人。惜玉只得开口道:“免礼,月妃清早前来,不知是有何要紧的事?”
言下之意说白了就是:本宫不喜欢被人打扰,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最好永远也别来。
“无事的话,自然不敢前来打扰公主清修。”月妃桀然一笑,不请自坐,委婉的说道:“是这样的,太妃不喜人打扰,晨昏定省就免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才过去请安。按照以往的规矩,姐妹们都是先去王妃颜娘娘那里,然后再一起去太妃那里请安。现如今公主您嫁了进来,也不知道到底哪位才算是王妃,姐妹们都弄得糊涂了,不知该去哪里请安才好。这才过来询问公主一声,不知是按照以往的规矩去颜娘娘那里,还是来公主这里?”
看着她一副期待的神情,梳妆台前坐着的惜玉忽然转过了身子,将手拖着下巴靠在台面上,眯眼看着铜镜中的月妃,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们去哪里请安是你们的事,与本宫无关,自然没什么意见。”
听得那样淡漠的语气,月妃有些失望,不得不好心的提醒:“殿下,这王妃的位子只有一个,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您若是没什么意见,颜妃她便是名正言顺的萧王妃,这样一来,那您这位圣上亲自赐婚的王妃又算作是什么呢?”
这府中的女人明争暗斗,不都是为了能在公开场合与王爷比肩出现,夺得王爷身边那独一无二的席位么,谁会甘愿意低人一等?何况她还是公主的身份。
食指轻柔太阳穴,惜玉似是在思索得失。月妃也是极有耐心,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翘首以待。过了片刻,惜玉才再度开口,语气依旧波澜无惊:“既然你们爱去请安,不如就这样好了,太妃德高望重,那里是必须去请安的;颜娘娘是你们王妃,她那里你们自然也该去请安;本宫贵为当朝公主,你们若来请安的话,本宫自然也受得起。”
她承认颜妃是王妃,这算不算是公主让步了?月妃放下了翘着的腿,竟有些不敢相信。不甘心的继续说道:“公主说的句句在理,只是,不知是先去王妃那边,还是先来公主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