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坐……”殷秀淡淡一笑,为殷桓倒了一杯茶水,对于殷桓的找来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坐品直女。
“你丢下的烂摊子总不能让你五哥一力承担吧。”殷桓实在是饥渴的厉害,当下也不客气,坐下便大口喝茶大口吃那些甜腻的糕点,原本觉得甜腻到不想触碰的东西现在倒也吃的香甜,想到此处殷桓有些想念水画,那丫头喜爱甜食,兜里总是揣着,吃不完或者高兴的时候便喜欢往他口里塞,弄得他现在对甜食也不反胃了。
“五哥此话何解。”殷秀见殷桓狼吞虎咽的模样蓦然有些无奈的淡笑出声,殷离这一招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殷离和父皇一般是那种死也要抱着皇位一起死的人,却不想殷离竟然放弃了。不但主动禅位而且请罪入狱,这殷离莫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在你五哥面前别给我来这套装模作样,总之你闯出来的祸,你自己收拾,别拖我下水。”殷桓半点也不想与那皇位沾上关系,特别是父皇那几乎是绝情的举措更是让他失望透顶。
“五哥此话错矣,那诏书上禅位的人是五哥可不是我,而且五哥心系天下黎民,心系苍生之苦,我就一大俗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我家娘子。”殷秀一脸漫不经心的浅笑,显然对于殷桓所说之事一点兴致都没有。他对付殷离可不是为了什么皇位,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曾经那样伤害过他的心肝宝贝。别的他都可以不计较,唯有这一点他无法释怀。
“秀,你就当同情你五哥,你五哥实在没有那个抱负。”殷桓一脸的难色,好似那皇位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恨不得立马丢出去才好。
“五哥,掌控大权才能改变局势。”殷秀突然冷峻了神色,一本正经的对上殷桓焦急的眼眸,“五哥既然不满现状,何不掌控整个局面将它转变为自己所想要看到的局势,我看以五哥的心性和本事,必定会让沧祁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
“秀,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你明知道我对权势向来没有兴趣。”殷桓苦笑道,若有兴致他也不会避如蛇蝎,那潭水有多深,他一直尽量避之远之,当初会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是想着诗家权势做大,父皇必定不容,他只不过想要保护那个女子而已,却不想他的势力未动,诗家已经倾覆。
“五哥,诗家权势如此之大,谁坐上高位我都不放心,除了五哥。”殷秀低低的开口,“何况以目前的形式,唯有五哥独揽大权,将沧祁洗心换面才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而我只可在后推波助澜。”。
殷桓沉着一张脸并非答话,殷秀此话并非没有道理,无论殷离是如何夺得皇位,他便是皇帝,他的诏书便是圣旨,而自己则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君王,否则其他任何人起事都可能与殷祁一般师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将诗家交给其他人他如何放心,当初因为他的无能已经让君儿万劫不复,此次他岂能再将她置身于危险当中,现在的君儿过的很好,她便该如此,纵情山水,无拘无束。
诗艳色静静的坐在一旁也不插嘴,谁都想坐上的高位,到了这两个男人面前却如同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想触碰。沧祁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即便她没有刻意打听,也能够听到些端倪,大抵是殷离如此心狠手辣,如何惨遭天谴,殷离会退位她倒是有些诧异,毕竟为了那皇位殷离失了太多,若要放手他岂能甘愿。
“我便可暂代,待到殷逸懂事再由他执掌天下。”殷桓想了许久之后低低的开口。
殷秀勾唇浅笑,自己行径是有些卑鄙的,拿捏着殷桓的软肋让他拒绝不了,殷桓即便已经放弃君儿,可是心底的那份疼惜和保护绝对不比他少,“只要五哥一声令下,我愿伴随左右听候差遣。”
“秀,你有办法将殷离救出来对不对。”殷桓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艳色的方向,见她神色无异方才松了口气。
“救不了。”殷秀想都未想直接拒绝,他没有火上浇油已经是仁慈了,要他救殷离想都别想。
“秀,殷离放过我与殷逸一次,他虽然罪无可恕,可也算是良心未泯,如今也是一无所有,大彻大悟,活着或许比死更加让他痛苦,否则即便被你逼到末路,也不至于要沦落为阶下囚任由殷祁折磨。”殷桓低低的开口。
“他想赎罪,也要看我给不给他机会。”殷秀冷了嗓音,显然不打算放过殷离。
殷桓叹了口气,知晓有些强人所难,却依旧求助帮的看着诗艳色,“权势下的冤魂已经太多,云若烟,母后,殷洛,父皇,殷离再是罪无可恕,也不过是权势之争中卑微的牺牲品罢了。”
殷秀依旧阴沉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比起当初诗诗所忍受的痛苦和悔恨,殷离这点疼痛算什么,一个弱女子,被夫君抛弃谋害,甚至差点弄得家破人亡,那样的疼痛殷离永远也不会懂。忏悔,多么可笑。如果不是感同身受,他永远都不知道他一直在逼迫的女子曾经多么痛苦过。
诗艳色并未说话,她知晓殷秀会如此对付殷离,是心疼她,心疼她曾经深处地狱深处的绝望和痛苦,便是这份心疼让她更加不能开口求情,因为她不舍得殷秀难过。而且若然她开口,只怕殷离会死得更惨更快。
殷桓见诗艳色没有开口的意思顿时微微摇头,“秀,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殷离,可是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
殷秀微微抬起头颅望着殷桓眼中的凝重,“五哥说得对,只有活着才能日日忍受锥心之痛,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如此说来他答应救他出来了。”殷桓面露喜色。
“救,自然要救。”殷秀扬起一抹邪魅的淡笑,他要殷离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活着,活着品尝孤独,品尝绝望与悔恨的痛苦。“五哥不是说了殷离良心未泯,何况他毕竟与我同姓。”
“你能如此想最好。”殷桓微微颔首,殷秀既然说会救便不会食言,至于以后的事情他管不了那么远,救殷离,只不过不想看到兄弟相残,不想这污秽的皇家再无干净一日。“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就等着登上帝位然后重新整顿朝纲造福百姓即可,其他的事情臣弟自会办的妥妥帖帖。”殷秀一脸自信的浅笑,休养生息了如此之久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他看不惯沧祁那乌云障目很久了,那污秽之地早该重新开始了。
“看来我确实没有找错人,便知道一切早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分明就是将殷离与殷祁费尽心思的勾心斗角当成一场无趣的游戏了。”殷桓有些无奈的说道,殷离与殷祁费尽心思,尔弥我诈,最后只不过是殷秀眼中的一场无稽笑话而已,他们的自以为是,翻云弄雨,不过是殷秀纵容他们玩得一场游戏,何其可怜,何其可悲。“秀,你该不会连我也算计在其中了吧,就等着我上门找你。”
“五哥怎么会这么想,我又不是神,最多只算到殷离必然会向你求助,倒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退位让贤。”殷秀淡淡一笑,殷离的下位倒是省了他很多事情,殷祁,下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就是你,想要窥伺我女人者,杀无赦,“我本还在苦恼让谁坐上那高位,如今看来五哥倒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
“我都说了我只是暂代,殷逸的教导你可跑不了。”殷桓一脸严肃的说道。
殷秀只是勾唇浅笑,殷桓是什么人,责任心极重,必定不忍心丢下这江山这万民不管不顾,所以他才能够毫无后顾之忧的将天下交给殷桓。“五哥,你我兄弟联手谁与争锋。”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诗家荣耀
殷桓的提前到来和殷离的禅位之举让殷秀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改变,原本想在你巫族呆上一段时日的计划也不得不作罢,诗静轩夫妇是最早赶到的,在当天正午时分便赶到了杏花村,其次是诗君崎带着珊瑚,最后在黄昏时分桑落与诗君雁不慌不乱的到来。
其秀最时。白落落因为感染了风寒,一入小屋便被诗静轩呵护珍宝一般送到房间休息,珊瑚腿脚不便,加之不爱热闹,诗君崎也先将她送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较之一个月前的珊瑚,此刻的珊瑚虽然看起来依旧冷冷清清,只是那份无形的疏离倒似淡了几分,脸上除了淡笑也开始了有了其他的情绪波动,再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会浅笑看风景。
诗君雁的肚子已经有了微微的凸起,虽然被衣裳遮掩着倒也看的明显,诗静轩第一眼看到脸便黑了,若不是时机不对,只怕早已勃然大怒。
诗艳色又要照顾生病的娘亲,又要看珊瑚,还不放心自家妹妹,也没有时间去顾及那几个男人的心思,何况他们要谈的天下大事她也不想插手,泡了茶之后匆忙离去,因为没有请侍奉之人,一切都得她自己动手,此刻天色已晚,大家又都是匆忙赶路而来,当务之急便是先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大厅之内,为诗静轩为首的几个男子依次坐着,诗君翼因为率领北陵大军与乌兰大军对峙,便没有和寒远素前来,诗静轩坐在主座之上,一脸的严峻,殷秀则是一脸慵懒的浅笑,诗君崎常年游刃于商场自有一副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优雅,桑落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性子乖戾偏僻,一向孤傲目中无人,此刻坐在最角落里把玩着诗君雁的玉箫,眉目温和,眼神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波动。殷桓此刻倒是安生了下来,只是微微凝重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