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糟心,又不甘心地抹了抹嘴,白便宜那该死的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百倍!”若不是想起还有唐骏,差点一匕首送他归西,老爹的仇,还有小宝小球的,可是这是安府,唯有忍耐。
唐骏不置可否,掏出两张人皮面具,“这是我来之前,淮墨给的。”
一张是安府小姐安落霜,还有一张是没有形的,婳儿瞅着手里那张空白面皮不解。
“给我身衣服。”
婳儿顺手递了套衣裳给他,待回过头看去的时候,对面站着地赫然是自己,伸手摸了摸没有镜子相隔,可却是一模一样,连身高都所差无几。
“楚姑娘?”门外又猛然传来声音,是清秋。婳儿与唐骏对视一眼,被后者一下塞进了床底,而唐骏整了整身上的裙裾,施施然开门去了。
婳儿肚子贴上一片冰凉,四方的铁盖,显然是个密道出口。
“找我有何事?”‘楚婳儿’的声音如是问道。
“小姐说姑娘也受了惊,老爷让下人熬的压惊汤,有凝神安眠的功效,让我端来给楚姑娘。”
唐骏扫了一眼她端着的汤碗,眸子里掠过一抹精光,仍是笑盈盈地将人领进了屋子,“替我谢过你家小姐。”
“这汤趁热喝才好,姑娘请用。”
“……”唐骏推辞不过,低低的一声清啸,金光一闪,清秋便僵在了原地,眼眸里倒映出‘楚婳儿’肩头的那只金蝎,惊恐万分。
“同我玩这把戏,还嫩了些。”唐骏嗤笑一声,口里念念有词,清秋眼神涣散。
“散。”话音落,清秋看着唐骏呐呐的唤了一声“主人。”
婳儿惊奇地从床底爬了出来,“这是摄魂术麽?还有你是怎么变的音,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
一问完,忽然觉得喉咙干渴,端起桌上那碗汤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唐骏伸出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一脸后悔莫及。
“怎么了?”婳儿看着他问道。
“汤里有毒。”唐骏沉着一张娃娃脸,蹙眉道。
“噗……”婳儿立马喷了,求救似地看向他,“有救麽?”
“我只对蛊在行。”唐骏摊手,术业有专攻,毒的话也只能找师妹去了。随即想起还有一人,转头问那丫鬟,“这汤里下了什么?”
“老爷没说,只是吩咐清秋要看着楚姑娘喝完。”那丫鬟直愣着眸子答道。
楚婳儿捏着碗发作不得,该死的安世青,该死的老狐狸。一阵咬牙道,“现在怎么办?”
唐骏的视线在楚婳儿和小丫鬟之间游移,蓦地浮起一抹笑意,“动作快点,能回去就能让九娘给你解了。”
敛起唇角的笑意,眸子与清秋的相对,有一刹那的变色,婳儿揉了揉眼睛那眼珠又从紫色变回了黑色,仿若错觉。
“你是婳儿,楚婳儿。”唐骏沉声道,“现在你很困,该上床睡了。”
闻言,清秋果然缓缓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朝着那张床走去。婳儿惊叹,随即把那碗里还剩的汤汁灌进了清秋的嘴里,划过一抹奸笑。唐骏上前拓下了她的面孔,原来是这个作用……
唐骏将清秋扮作婳儿,自己贴上了另一张人皮面具,化作清秋,两人朝着内院落霜居走去。
在门口就看到了安太医,婳儿被某人狠掐了一把及时反应了过来,行礼道。“安老爷,我来看看安小姐的伤势。”
安世青的眸子扫过婳儿身后的‘清秋’,别有深意,‘清秋’立马亦回了个灰常有深度的眼神给他,随即安太医扯开了嘴角的笑意,“去吧去吧。霜儿早睡惯了,明儿个要去庙里,别聊久了。”
婳儿点头应是,推开了门进去。
‘清秋’走到安落霜身侧,靠着床已然准备休憩了的安落霜看着来人诧异道。“楚姑娘?”刚一声便闷哼倒在了床上,‘清秋’收回了手。
唐骏揭下了面具贴在了安落霜的脸上,仍是在婳儿房内做过的一套,不一会儿安落霜,不,应该是清秋起了身,行至唐骏面前行礼唤主人。
婳儿抽了抽嘴角,“其实,这法子该不是你对九娘……才想出来的吧?”
唐骏脚下一个踉跄,继续手上的动作,“老祖宗的术法,改不过来。”再说,林九娘早已百毒不侵了好么……心底默默内牛。
待确认无误后,恢复了正色道。“你带着人先走。”
婳儿一怔,摇了摇头,“要你才能解蛊,我走有什么用,一起走。”
“进来两个出去三个,你觉得安世青有那么蠢笨麽。我还有事要解决,稍后自有办法离开。”唐骏一脸坚持道。
婳儿咬唇,最终还是听从了唐骏,“我在密道里等你。”
“走吧。”
楚婳儿带着被施了术法的安落霜走出了屋子,门口没有遇见安世青微微松了口气,‘清秋’对着门外守着的丫鬟仆从温婉开口道,“小姐睡了,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可别倒腾什么动静出来。”
“是。”一众应声。
……
婳儿不知道蜷缩在密道里多久,没有等来唐骏,却听闻上面传来极为难耐的□。暗暗蹙眉,静静聆听上面的动静。
“婳儿,你怎么了?”另一道声音响起,婳儿的身子一怔,差点滑脱了手,让安落霜倒了下去。
接下来只有粗重的喘息,伴随着衣帛撕裂的声音,婳儿暗暗咬唇,紧紧攥紧了手心,却戛然而止。悄声打开了一道缝隙,鲜血溅在眼前,床上的人一声哀鸣,摔落在地。婳儿猛地捂住了嘴,缩回了密道,眼里满是那婢女死去的一幕。
忽的从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猫叫。
“谁?”安予冷声追了出去,不一会儿有人滚到了铁盖上,匆忙钻入。婳儿抬眸,便看见唐骏一脸铁青的面色,手死死捂住左臂。
不断渗出嫣红血色,婳儿一声低低惊呼,“你受伤了?”
唐骏并起二指在手臂上点了两下,扯来一块布包裹上,“这府里忽然来了一拨人,武功奇高,交手的时候伤的。”
不一会儿,上面便响起缠斗声,兵刃交接。唐骏一使眼色,婳儿顺从地跟在他身后朝着密道的出口疾行而去。
一段时间地摸黑前行,出了密道天色已黑,连翘等人急急迎上。婳儿环顾四周,发现是在城郊的一处荒废宅院,离官道极近。扑向了连翘,连日来的担忧和紧张得到纾解。
连翘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瞥了眼婳儿,“可找到答案了?”
婳儿倏地沉默,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神色,说不清楚在那婢女死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没有认错,可他为什么会没有认错呢,安予……
“好了,什么事儿等回去了再说。”连翘拍了拍婳儿的肩,对着几人说道。
“嗯。”
林九娘扶住了唐骏,一眼瞥到了他的伤口,眼底隐隐有一层薄雾,却是什么都没说的扶着他上了马车,一行人急匆匆地奔着城主府而去。
从城主府的后门入,避过了马肃的眼线,唐骏一把按住了楚婳儿,面色惨白道,“先去地牢。”
林九娘取出了几枚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面色堪忧道,“他中了刺花,还是……先去救淮墨。”消失匿迹的刺花毒,极其狠戾,解药有百种,虽然极好配制,却与毒相克,若是解错了,便会丧命。
“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贴着唐骏的耳侧,林九娘神色坚定道。
唐骏隐隐勾起唇角,甚是满足地靠着林九娘。地牢里安插的人早就被林九娘和赵牧拔掉,药昏了那些衙役后轻而易举地进了牢里。
一右抱着剑伫立在门口,见着来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唐骏与林九娘带着安落霜进了牢内,其他人在外头等候。
婳儿忽然觉得下腹腾起一股火热,隐隐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连翘回过头看到她一脸绯红,冒着薄汗,一手覆上她额头,蹙眉道,“怎么那么烫?”
“许是着凉发热了,小事儿,等登徒子平安了让他开几帖药就好了。”婳儿摇了摇头,仍是一脸紧张地翘首盼着里面的动静。
楚连翘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后者坚持,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总觉得这一趟,婳儿似乎有哪里改变了,对淮墨上了心?会是错觉吗?
等待的时间漫长,直到林九娘搀扶着气若游丝的唐骏出来,婳儿急匆匆地奔了进去。床边安落霜面色惨白的躺着,而床上的人,一头银丝正如同染色一般,恢复原本乌黑,
一缕若隐若现的烟雾弥漫缠绕着那微倾的如精雕细琢的美玉般的面容上,墨黑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随意的搭在腰上,真不知道男子也可以性感成这样。婳儿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愈发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