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在我们长大之后把你嫁给我。」
「胡说,我比你大两岁,你母妃才不会同意呢。」
「怎么是胡说?我父皇说为了此事他还特意去找你父亲占卜过,结果说我们两人命中缘分极深,而且你是我命中的福贵之人,但因缘虽厚,坎坷也多,不能如一般夫妻那样平顺结亲,必然要经过千难万险……」
她怔征地听看,忽然想起父亲留给她的那封信中曾经写过。你与圣氏之缘,甚于与令狐之情,亦为天意,勿要自疑自怯。
原来父亲那句话的意思是暗指他早己知道自己和圣怀璧命中有这份情缘,让她不要妄自菲薄?
「所以,问君,看在你父亲用心良苦的分上,我父皇又岂能真的驳回这‘天意’?说不定金城倩来逼婚的时候,我父皇早就知道她会铩羽而归,再加上我又帮金城倩安排了一个那么好的台阶下,她岂能不一」
「什么台阶?」她警醒的打断他的话。
圣怀璧诡异地轻笑,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让小谢给金城倩发了一封密函。」
「写了什么?」
「让小谢向金城倩求婚。」
「什么?」令狐问君睁大眼晴,真是哭笑不得,「你就这样把金城倩丢给小谢?她怎么肯?小谢又怎么肯?”
「小谢在玉阳虽然落了脚,但毕竟离开这么多年,多少难以服众,倘若和金城倩朕姻,必然对他帮助甚深。而金城倩在我这里碰了钉子,女孩子的脸面丢了一半,现在玉阳的皇子向她求亲,不管她愿不愿意,答不答应,岂不是都可以挽回一些颜面?」
「就你鬼灵精,总是心眼儿那么多,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令狐问君感慨着,又肇起秀眉,「可是你也要小心一些,人心岂能如棋局,步步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比如小谢,原本只是你手下单纯的卒子,现在突然变成一国王子,即将继承王位的王储,他的心就不会变吗?”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眼前我只顾你一人……不,是顾你们母子……」圣怀璧含糊说看,边在她唇上肆意啃咬了几下,又小声说。「昨天父皇还和我提到……想禅位给我,你觉得如何?”
令狐问君又是一惊,但想了想便明白了圣皇的意思,「两位皇子之事让陛下心力交瘁,他己无心总揽政务了,现在你既然羽翼己丰,四海之内暂无敌手,提前将国家交到你手上未必不可以,只是你真的敢接下这么重的胆子吗?」
圣怀璧骄傲地笑道。「有何不敢?但我只有一个顾虑。」
「什么?」
「你愿不愿意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绝不弃我而去?」
她微红看脸,「都要嫁你了,我说过绝不负你,你现在还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你这女人自怨自艾太多次了,我生怕你有一天又想不开,做出什么让我恼火的事情。」他箍紧双臂,「所以我现在只要你一句保证。”
她红看脸,长长的羽睫似是两片峨翅,盖不住脸颊上的酡红一片,直到他细白的牙齿将她的肩颈咬得齿痕点点,她终于耐不住他的驿扰,红看脸,小声低语,「怀璧……我绝不会弃你而去。」
他满足的呻吟一声,吻住她的唇再不舍得松开。
今生今世,他不在乎自己的江山是一朝之土还是四海之国,但是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边,纵使是只拥有一夜之欢,或者一屋之居,也可以化作无限的幸福。
长相知是缘,长相守是分,茫茫人海何只千万,相知相守的缘分擦肩而过,转瞬即逝,他既己抓住,便会紧握一生一世。
玉德元年,立秋,玉阳王宫。
到今天,是玉颂明登基的第一百零一天。
前年底,他那位自幼体弱多病的大哥玉颂贤撒手尘襄,做了二十多年太子,终究没有登上王位。今年年初,和他相认不过两年的父皇又因为一场弥漫玉阳国的疫病也不幸驾崩,让他这位自幼生长在海外,刚刚回国恢复身分不久的坎坷皇子突然间接掌大位,顿感力不从心。
朝中,对他的身分还有质疑的皇亲国戚依然在不时的散播各种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朝外,百姓们对于他执掌国事的能力也有所怀疑。
所幸他的身边也并非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生母华太后对他的全力支持外,圣朝太子圣怀璧还在他登基时,以圣朝皇帝的名义派来使臣向他祝贺并送上贺礼,以示他是圣朝认可的名正言顺的玉阳王。
当然,最让他感动温暖的支持力量,却是来自一个以前他并不熟悉,但现在却和他心心相印的人—金城公主金城倩。
第七章
与金城倩的缘分其实源于当年圣朝丞相令狐问君亲赴金城去要帐的那一次出行,只是那一次他在暗处执行任务,并未和她有正面接触。
他真正与金城倩有所接触,便是奉了圣怀璧的命令,以提亲为名转移她对圣怀璧的注意,他不仅以书信向她求婚,甚至还亲赴金城国与她见面。
也许是为了利益,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金城倩答应了他的求婚,而且还在他登基之前正式远嫁到玉阳来,为他登基增添了一份强而有力的支持力量。
人们都说这是金玉良缘,但对他来说,这份迟到的荣耀却让他心生不安……
穿过那长长的王宫角道,玉颂明走向金月宫,这是他在迎娶金城倩时专为她修建的一座新宫殿。玉阳国并不如金城国那样豪富,但是为了让她对这座皇宫满意,玉阳也算是倾其智慧和财力狠狠地破费了一笔,才建造起这座堪称玉阳国有史以来最富丽堂皇的王后寝宫
。
不过金城倩本人对这里其实并没那么在意,也许是自幼就在金城国见惯了各种奢华场面,也许是因为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在她入住金月宫的时候,就曾感慨地说。「我若是只来这里贪图禀受的,就不会嫁给你了。」
实话实说,她嫁到玉阳的时候,正是四国情况最微妙的时候—黑羽国几次欲将圣朝取而代之都没有得逞,黑羽定海虽被逐又复返,但实力己经大伤元气,玉阳自不必说了,太子和玉阳王先后去世,国内政局不稳,他玉颂明只求能暂时平息朝内悠悠之口,再朕合金城
稳固国力,
而金城……因为继承人金城倩决定远嫁玉阳,金城王身体虚弱,决定退位,王位转由她的叔叔继承,金城在此之前因为几度摇摆游走于圣朝和黑羽两国,处境极其尴尬,新上任的金城王在这个王位上更是坐得战战兢兢;相比之下,最春风得意的是圣朝,太子圣怀璧和
太子妃令狐问君应算得上是双剑合璧,令狐问君身为当朝丞相,对于朝政熟悉,向来主张宽和,而圣怀璧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
危机感极强的金城倩几次忧心忡忡地问他,「圣怀璧对金城到底是什么想法?」
每到这时,他就笑道。「他是要做圣朝皇帝的人了,一朝三国的局面维持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愿无非是继续维持下去,还能对金城有什么想法?你看这一步步的路,哪一步是他自己愿意走的,还不都是别人逼他。」
「是吗?」她皱看眉回应,「我怎么觉得是他故意安排好的?”
「你这么说对他就有失公允了。黑羽进犯圣朝,害三殿下重伤,这件事总不是他故意安排的吧?玉阳被黑羽围攻,他千里迢迢赶来相救,这也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啊。黑羽定海和他二哥勾结,前太子逼宫造反,这些事都和他无关,怎么能说是他故意安排的呀?」
他言之凿凿,让她无法反驳,只好骤着红唇娇噢道。「知道你们俩原来是主仆,所以你一心向着他二可你也别忘了,你现在己经坐上玉阳的王座,纵然他对你有恩,你怕对玉阳有责任,不能对他全盘信任。他这个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们都不是他的敌手,不要让他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呢。」
他笑咪咪地说。「你是心中对他有成见才会这么讲,可我也不是故意要给他开脱,只是四国中黑羽明显另有图谋,咱们三国若是再不能齐心协力,又让黑羽钻了空子,可就……」
「好啦好啦,不用你给我讲道理,我执掌了金城这么多年,这些事情我比你懂得努了。」金城倩不满地用手掩住他的口。
两人先是四目相对的瞪看眼,然后就笑作了一团。
都是青春年少的年纪,男英女秀,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人,就这样被命运扯在一起,感情越发深浓。
当玉颂明走进金月宫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金城倩并不在宫中。
「王后呢?」他回身问殿中的宫女。
宫女忙回禀,「今日有金城的使臣来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和他们说了些话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王后娘娘不许我们跟随,自己一个人跟看那使臣走了。」
玉颂明正自奇怪,金城倩却回来了,只见她眉头紧锁,一脸愁容,连他坐在殿中部似是没有留意到,一屁股就坐在了窗边的圆凳上。
他悄俏走近,一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习惯性地帮她按揉着肩膀上紧绷的肌肉,柔声道。「我的王后怎么看上去心情这么不好?是哪个奴才不会伺候,把你气到了?」